吳茗看了兩眼干脆站起來,讓出椅子:“你坐著改,我跟你爸在那邊說說話。”
把椅子一推,讓李一鳴坐著,吳茗走到窗前,看著樓下長上來的濃蔭,樹叉里還有幾只鳥兒在嘰喳叫著。
“建國,你準備就這么一直帶著孩子跑?”
“只能先帶著,讓他多看看社會,他也帶著課本,自己學。”
吳茗長長呼了口氣:“不是長久之計,回頭我幫你想想辦法。”
“一時半會不用,先等一年吧。”李建國看著窗外那些飛鳥,“孩子出來之后,可以想想以后要做什么,等他想好了,再回學校學東西。”
“一年...”吳茗回頭看著坐在那兒專注無比的李一鳴,“也不是不可以,這孩子心很專,學東西應該快。其實,書寫好了,一輩子也不愁了。他這個系列我很看好啊!”
“嗯,他寫東西很快。”李建國笑了笑,看過兒子的速度,對這個他一點都不擔心。
“你這么帶著他到處走,長長見識也好,不過,也得注意安全。”吳茗關切地說道。
李建國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一鳴他也懂事,不會讓我太操心。”
“接下來會去哪?”
“馬上要去申城,看著接下來有沒有機會去香江看看。”
“香江?”吳茗驚訝扭頭,“怎么好好要出國?”
“一鳴想去看一下,說有些東西得從那邊買回來。”李建國呼了口氣,看著吳茗,“國內造不出來的東西。機器,種苗,技術......”
吳茗緊緊擰著眉頭:“這事怎么能靠個孩子,得國家做。”
“他也是個想法,只是去看看,算是考察吧!”李建國抽了口煙,“能不能去得成還兩說呢!”
“吳伯伯,我改好了。”李一鳴站起身走出來,把稿子遞給吳茗。
他很高興的是,那最后補上的兩個非常重要的劇情都沒有怎么改,稀土資源和那個某嶺大火一字未動。
或許在吳茗眼里,國家資源就是應該這么保護,而那個生產安全,肯定也很有提醒的必要,至于童話里是不是應該寫這些,這已經不是問題了。
吳茗坐回椅后,翻看了一下稿子,滿意地點點頭,還是根據自己的意見改了點東西,他敲敲桌子:“對了,一鳴,稿費現在是千字十塊,你這我沒算過,大概有個一千多塊。還有那個版稅,我可以爭取百分之八。”
“吳伯伯,我說過不要的。只要書的價格盡量低就行。”
吳茗皺起眉頭看他:“你知道這是多少錢么?”
又看向李建國:“一本就算一分錢,十萬本就是一千塊,建國,你一年工資多少?這是兩本,而且還會再印。”
李建國笑了笑:“一鳴說不要,那我怎么能說要,這是他的書。”
“你倆這脾氣,...”吳茗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摘下眼鏡,拿出手絹擦了起來,“就沒人說不要的。”
“不管多少錢,我不要,如果一定要給,就全部只要給我一分錢吧。”李一鳴想了想,“就是要印得越多越好。價格越便宜越好。”
“一分錢...呵,那跟搶你的有什么區別。至于價格,這個國家也有規定,不是想賣多少就是多少的。算了這個你也不懂。”
“我知道,這個叫定價權,現在這個權力在國家,對吧?”李一鳴問道。
吳茗愕然抬頭:“定價權?這詞倒是新鮮,不過應該是這個意思。總之按著這書印出來的成本,價格就基本定了。是八毛還是一塊,我現在也說不準。”
吳茗手放在兩本稿子上,輪流看著父子倆,最后還是落在李一鳴的臉上,頗有深意問道:“一鳴,你覺得你這書不值半斤豬肉錢?”
“書便宜點,剩下來的錢可以買別的東西。”李一鳴輕聲說道。
“版稅就算了,稿費你就算一千塊,攤到三萬本里是多三分三,攤到十萬本一本也就多一分錢。”吳茗手指輕敲桌面,俯聲輕問,又拿起桌上的一盒火柴示意了下,“這一盒兩分錢。”
“那如果家里很窮,因為想多買一盒火柴就不買書了呢?”李一鳴反問道。
“.....”
“幾分錢給他們留著,總比我拿著好。我又不能一個個給他們錢。而且我現在不缺錢用。我爸...有工資。我以后,也會賺錢的。”
李一鳴看了眼李建國,李建國點點頭。
吳茗長長嘆了口氣:“建國,把門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