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正這么一叫,坐在前屋看報的林有謀趕緊站起,面露喜色:“首長.....”
他從來的時候心情就沒有平靜過,以為自己的領導出了犯了什么錯誤,或是被那小子給連累了,現在看到周正意氣風發的模樣,自然是十分高興。
可周正卻對林有謀這患得患失的樣子很是不滿意。
“走了!”周正皺眉說道,
林有謀愣了下,上前低聲問道:“我們要走了?那書稿還沒傳過來......”
周正氣息一凝,這事就有點不太好辦了,李一鳴這書稿自己也就是簡單翻了下,現在弄成了敵特都想偷,到底這里面藏著什么東西,能不能現在就給盧平這些人去看。
同樣的內容,不同人眼里頭,看出來的有時候是七八種意思,當事人在和不在,也可能完全就不一樣。
今天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想到李一鳴之前那些關于廣告的話,又及時做出解釋,這“坑害國家十二年”的屎盆子就已經給那小子給扣頭上了。
此時盧平已經匆匆趕到門邊拉住周正,滿滿留客的熱情:“老周,別急,...小路,安排車子!”
“不用,有謀,打電話讓人來接!”周正不占這個便宜,部隊又不是沒車。
“小路還不快去!”盧平大叫。
“是!”那邊有個年青人趕緊應聲,飛快跑出門。
“京西賓館?”盧平小聲問道。
周正點點頭,看了看林有謀:“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嗯,也不知道機器修好了沒有,要不要我通知他們一下?”林有謀問道。
“不用。”周正吐了口氣,既然李一鳴覺得能出版,自己當時也沒看出什么大問題,那這一時間這邊可能也沒事,如果非得掩著藏著,反而對那小子不好。
轉身看著盧平,“我到了那邊給你電話,你這里先把情況了解清楚,不要一驚一乍地。”
盧平苦笑嘆氣,又看了眼傳真:“一會是什么東西要傳過來?”
“那小子寫了兩本童話的書稿,傳到你復印一份,我派人過來取,”周正看著盧平,“你要收好。”
“童話?”盧平滿臉問號,他馬上就想起正在香江校的那些稿子,難道也是童話。
周正點頭:“童話,要出版的書,......”
突然放低聲量在盧平耳邊開口:“你也可以看,但注意保密,......”
盧平臉上露出異樣的表情,童話書有什么好保密的,但周正既然這么重視,他也不能等閑視之,現在跟這小子相關的一些事,都得特別注意,心中決定等書稿到了,自己必須逐字看一遍。
“老周,你別忘記晚上可能還得把那小子給接回來,這事......”盧平捏著周正的手悄聲說道,“首長們肯定要見當事人的。”
“我知道,......”周正深深看了他一眼,決定暫時不把考察團里頭可能有敵特的事情說出來,“不過夜航不安全,晚上讓他到深城,明天一早接過來,這事我來安排。”
“行!那小子的安全問題,我也會注意,我讓香江工委會那邊去幾個人保護下,不管他能不能打,總不能出什么意外......”
周正點點頭:“你看著安排吧。”
盧平重重吐了口氣,突然又想起個事:“鐵道部那邊說好下午打電話來說車廂的事,到現在也沒個消息......也可能是因為這馬上要開會......”
周正不動聲色:“正好,我回頭打個電話,也問下這事。”
眼見司機已經站在門邊,周正點點頭,伸出手跟盧平握了一下便出門而去。
上車之后,周正便一直閉著眼睛,車子開不過三分鐘便到了長安街上,一路向西直行,車速壓得不快不慢,緩緩經過天安門,又微微提速。
林有謀睜大眼睛往外看,這里他來過幾次,卻總覺得永遠看不夠,道路寬闊,高墻圍起著建筑,無不透著莊嚴肅穆,極目遠望這一路上到處都有紅旗在風中飄揚,路邊的樹上掛著白色的玉蘭花。
往前便是京西賓館,只見那邊守衛森嚴,陸續有車子開到賓館前,放下幾個老者。
“首長,京西賓館就在前面。”司機平聲說道。
“等下,我們先去那邊軍博。”周正開口說道。
“是!”
周正看了看手表,他急著出來并非著急著報道,而是要去好好再查一查資料,當時那小子在山上說了那么多東西,什么咖啡可樂口香糖和什么雜志.......
自己只當他是看了書和報紙或是聽哪個老兵隨口說的,現在看來,真的得好好查證一番。
進了博物館,亮了證件,兩人迅速被請進接待室。
“首長請喝茶!”工作人員很是熱情,“我們領導馬上過來。”
“不用叫你們領導,我查個資料就走。”
周正拿出紙筆寫了一些東西交給林有謀:“你去跟他們去查一下這些資料。”
沒過多久,林有謀和一個工作人員回來,把幾張紙放在周正面前:“首長,這一份是當時美國人后勤供應的部分生活物資,和牌子。”
周正粗大的手指在紙上移動了好一會,抬頭:“資料沒錯?”
“沒錯。”
“復印一份帶走。”
“是!”
大坂股市收盤后半小時,金利送來收市報告。
陸續投入本金為兩億四千萬港元,現在那邊賬戶顯示為一百五十五億多的日元。
看著那巨大的盈利數字,李福兆和李國寶同時輕抽涼氣,雖然已經知道李一鳴出手必有把握,但一天操作直接就本金翻倍也是極為夸張的。
畢竟,那是曰本人的地盤,雖然用了四倍的杠桿,但李一鳴也不過是打了幾個電話而已,其余的操作靠的只是當地的普通操盤手,所做的動作不過是一次買入和一次賣出。
“一鳴.....”李福兆輕輕嘆了口氣,看著李一鳴,“你又要去濠江整那些曰本人,這邊又做空,就不怕他們明天直接拉抬股價造成巨虧?”
“所以才要分開賬戶操作,這邊是買入賺錢,那邊是因為看空操作,”李一鳴不以為意地看向李福兆,“當然,也許他們很用心地去查,能查出來那個也是我們的賬戶。”
李福兆皺起眉頭,若是真的查,肯定能查得出,若是這些個商社有心要跟李一鳴在股市上對著干,那后果不堪設想。
“放心,今天這個股票里頭,應該有不少美國人的錢也進去了,曰本人不敢亂來的。”李一鳴笑了笑。
瑪麗醫院,李國章在辦公室里頭電話打個不停,越洋不惜。
他的面前放著的本子已經寫滿字,另一邊還有疊得高高的專業材料,兩個帶著實習醫正幫著整理。
相較于電話費,李一鳴給過來的這張紙上寫的這些醫學概念更顯得價值巨大,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外科醫學上很前沿的內容:
人工骨關節、白內障超聲乳化手術、人工耳蝸、自體血體外循環......
這些都是針對著老弱病殘的先進醫療方法,可惜,就算是有也只是在一些很高級別的醫學機構里頭,還是研究狀態,不知道那個李一鳴是如何知道這么多東西的,如果說大陸已經開始在這方面做研究,那真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但在這之中,他最感興趣的其實是表格中不太起眼的“微創手術”四個字。
作一個肝膽外科的專家,他經常得在病人肚子上破開十到十八公分的口子,否則很難找到病灶部位進行手術治療。
別的手術也是如此,但大創口的手術缺點實在是太多,手術刀一劃很輕松,但病人的恢復周期就十分漫長,如果只需要開個小口子,那么所有的預后問題至少可以減少一大半。
門被輕輕推開,外科周明醫生走了進來:“國章。”
李國章抬起頭:“你怎么有空過來?不是在討論手術方案?”
“已經討論完了,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周明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切開,然后把頭往后牽引,這邊用個東西把頸椎頂回去復位,然后就是生死有命了。”
周明神態輕松。
房間里頭聽的人也渾不在意,那四人在重癥監護室里頭吊命的家伙,如果不采用這種辦法,大概也就是多活幾天,頸椎那么錯位,壓到哪條神經和血管都會致命。
“那你怎么在這里?”李國章問道。
“手術要家屬簽字,那誰又不是家屬,院長正跟那誰在扯皮。”周正嘿嘿笑了下,“而且說到拿個東西頂回去,我們還沒有合適的工具,總不能拿手指突突,沒這個術式嘛......”
李國章看了眼門外:“家屬沒來?”
“來的...是假的。”周明悄聲說道。
“假的?”
“對,也不知道這些人怎么想的,隨便從外面拉了兩個人給四個人做家屬,連名字都不看直接就簽字......當我們都眼瞎啊!這要是死在這里,估計連個收尸的都沒有。我聽那誰說,只要把人弄醒能說話就可以了,呵呵......”
李國章皺起眉頭,心中倒有些可憐起這些人,想了想,把一張紙遞給周明:“你看看這個。”
“咦?微創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