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下來的時候,那個陳處長是一直陪過來的......然后是劉夏來......”
拳頭輕輕敲著嘴,連錚左思右想,最后結論是也沒別的太好辦法。
“你還找劉夏來吧,他既然之前管這個事,又跟你打聽過,你反過來問他也是情理之中!”
“那我...怎么說?”
“你就這么說,咱們縣的農副產品,之前跟那陳查理說好的,幫著出口。本來考察就是為了看能不能出口創匯,現在他們也去了幾天了,幾天了?”
“五...六天了......”
“那不就是了,去了一禮拜,總會了解點什么,那邊不打個電話交待下這里怎么配合,我們不知道怎么開展工作。看他怎么說,總之就是確定人還在香江,然后我們必須想辦法通知....通知省里!”
“是!”
“知道怎么說吧,別讓人聽出來!”
“我知道...可能得回去打...我那個電話本沒帶出來。”
“那快去吧,將功補過!”連錚說完看著何喜業,“你去了解下,李建國跟李一鳴跟誰關系比較近!”
“是!”
半空中,飛機已經進入了平流層,空服一邊通知大家可以解開安全帶一邊準備食物。
周正跟盧平坐在靠近機頭的位置,這里稍大一些,算是頭等艙,胡逸州坐在他側后排,頭等艙最后靠墻的位置。
“首長,您要點什么?”
周正抬眼看了下推車。
“茅臺解暈機,抽煙呢?解悶?”周正搖搖頭,“讓他們不用發,給茶水蛋糕就可以了。”
胡逸州應了一聲,去通知了。
飛機里頭倒是沒人有什么不滿,知道坐飛機能有這待遇的只占了一半不到。
盧平輕聲也說:“這估計在他眼里看來都是不安全因素。”
“還浪費啊!”周正嘆笑,看著窗外,“我們去見那小子,如果這些人帶著一身酒氣,你猜他臉會多難看?”
“呵呵,唉......”盧平仰頭呵呵笑了笑,這還用說嗎?
李一鳴那鼻子,比狗還厲害,直接可以從筆上聞出味來確定敵特的,還能聞得出那誰的包里裝過了什么什么。
今天這一整團的人,又是煙又是酒,這是工作還是旅游?
這里頭恐怕李一鳴只會給周正點面子,但真要有什么做不對的地方,你當他不敢當面說?
副部級他不也直接開口罵,你還不了嘴!
“對了.....”盧平突然湊過來。
周正看看他,這樣子有什么話。
盧平猶豫了下:“建國同志愛人過世這么多年了,年紀也不大......他單位也沒給他解決下這個...個人問題......”
“嗯......”周正呼了口氣,“也許他自己不想吧......”
盧平輕輕嘖了一聲:“我覺得這次也得問一下。”
周正偏了偏頭,表情有點怪:“你要給他找個后媽?”
“......其實,我也想看看他對這種問題是怎么考慮的......”盧平嘆了口氣,“正常來說,早晚都會有。他不是想事情都想得很細,也許這個也會在他的考慮之中。”
周正點點頭,李建國個人條件其實很不錯,才三十多歲,中年喪偶難道就一輩子一個人過,李一鳴也算長大了,往后事情那么多,總得有個人照顧。
一方面是出于穩定的考慮,另一方面,也許能再生一些類似李一鳴這樣的人。
但從李一鳴的角度,未必希望自己多個后媽,那以后可能就會多出一堆不成器的兄弟。
他在車上錄的那盤磁帶昨晚就已經被何鏵交了上來,一大早就被首長們聽了,......
評價很高!
“這個您來說比較好,我的話......”盧平又說道。
周正點點頭。
“跟劉局長通過電話,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但他說商務考察團還在香江,有首長很重視他們的工作,讓我們不要亂打聽......”
“首長重視...讓我們不要亂打聽?”
“是的,他就是這么說的。”
“難道他是要穩住我們?”
“書記!”何喜業進來了。
“跟他關系比較近的人。”何喜業拿出一個本子,好幾頁紙都是人名。
“他這個人喜歡交朋友,跟誰都聊得來。”
“那為什么老何你跟他不太熟呢?你怎么把人家孩子給退學了?我很不理解啊!”連錚問道。
何喜業面紅耳赤:“退...學是學校......”
“你沒勸吧?!”連錚瞪著他。
“我......”
連錚手指點點他,沒說話。
史林石嘆了口氣:“何喜業同志剛復員不久,李建國又經常出差,不認識也......”
連錚根本不聽解釋,低頭看名單。
“這些都是他過往的關系,一起下鄉插隊的,這是單位,這些是鄰居,對了,這個物資局的葉世平,和他走得最近,也是知青。兩個孩子和李一鳴也是同學。”
“葉世平......提出那個產業計劃的,把他叫過來。這個事絕對不要擴散了。”
“那還有......那幾個人看過信的。”
“也都找過來。”
“兆叔,艾美達申請今天停牌,理由是公司有重大業務。”手下人打電話來匯報交易所的工作。
李福兆夾著電話,手都沒停,眼更沒抬,只是淡淡問道:“什么重大業務?他們有什么重大業務,是不是又要搞自家的股票?去問一下。”
把電話放下,李福兆搓了搓臉,跟著李一鳴做事,別的還好,就是這個他總是同時白天黑夜沒個停。
學到了很多東西的同時,李福兆也深深悟出一個道理,有些事必須放給年輕人,不然活不過半個月。
過了大概十多分鐘,電話又打了進來。
“兆叔,我打聽到,好像是劉鑒雄出事了,他突然住進了瑪麗醫院,一直在尿血,開始以為是腎結石,現在搞不好要開刀。他們擔心會引起股民拋售,所以......”
李福兆沉默了一會:“知道了,不批!”
伸手拿起一根香蕉,慢慢剝了皮,慢慢吃著,計算著時間。
此事必非偶然,尿血,這是腎虧之兆啊!
“書記,您找我?”
“世平同志......坐!”
連錚丟給葉世平一支煙,葉世平趕緊撿起,摸出打火機給連錚點上,又給自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