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相袁庚二人回到二樓,站在樓梯口左右看,兩邊都是房間,之前盧平也沒說那思維培訓是在哪個房間進去,不過這里有人站崗放哨。
“小同志,思維培訓的在哪?”梁相就問了那邊站著的一個戰士。
那戰士就站在樓道邊,嘴里動著,手里抓著瓜子搖頭。
“你不知道?”
那戰士還是搖頭。
梁相跟袁庚同時覺得不對勁,怎么可能呢,站在這里吃瓜子,演的吧!
再說嘴里也沒真在嗑瓜子,這是小品吧。
袁庚笑著上前:“小同志,這工作時間你怎么能站在這吃瓜子呢?”
那戰士看他一眼:“那應該吃什么?”
“吃什么?”梁相好笑,“啥也不能吃吧。”
“啥也不能吃,那我站在這里時間不是浪費了?”那戰士反問道。
梁相袁庚同時一愣。
“咦,你這個有點...”梁相氣樂了,“不太像。”
那戰士臉色微紅,板著臉:“你們說我應該做什么?”
“你站在這里,領導沒說你是做什么的?”袁庚好奇問道。
“有啊,看著人別讓人亂進。”
袁庚輕肘梁相:“我懂了,好,那怎么叫不亂進,我們也是來學習的。”
梁相也點頭,事出反常,這應該就是學習的一部分了。
那戰士抬頭,用下巴對他們:“你們是來學習的,有什么證明?”
“來學習的要什么證明?”梁相袁庚回頭看了眼,難道現在要再回到那辦公室去問小首長要張介紹信。
不可能的。
“你能不能說你要什么樣的證明呢?”袁庚拿出工作證,“這個行不行?”
那戰士接過來看了一眼,又看梁相:“你的呢?”
梁相也拿工作證。
戰士再接過,順手漏下幾顆瓜子。
梁相袁庚跟那戰士六目相對。
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
“算了...”那戰士嘀咕著搖頭,蹲下把瓜子撿起,起來時明顯臉紅。
“是讓我們撿?”梁相問道。
“不撿不讓進?”
“那邊。”
那戰士努努嘴,示意對面門,“登記。”
推門進去。
兩人嚇了一小跳,挺大一個房間,好像原本是會議室,現在滿地都是書本,胡亂撒的,還有桌子椅子,擺得是亂七八糟。
門口都堵上了,整個房間里只坐著兩人,像是書記員,卻是最角落,一人拿著一張大報紙在看,臉都看不著,偏偏報紙上有開著兩個洞,里頭露著眼睛。
桌子上好像放著本子,可更顯眼的是一個大鬧鐘,噔噔噔地發出聲響。
心里知道這是故意的,兩人就有數了。
“這是讓我們看機關作風?”
“機關哪有這么亂的,衛生也太差了。”
兩人相視一眼。
“搬桌子?”
搬開桌子,兩人打量了下房間,墻上有黑板,寫著為人民服務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來,我們把這里理一下。”梁相搖頭失笑。
兩人開始擺桌椅,把地上的書本都撿起來放在桌上,仔細看地面,其實地并不臟,就是故意丟的。
擺好后兩人來到那角落。
“同志?”
報紙放下,也是兩個戰士。
“登記。”
兩人在本子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單位。
“然后呢?”梁相問道。
袁庚看看邊上的門,那應該就是下一關了。
“請問剛才你們搬了幾張桌子?”一個戰士問道。
兩人一愣。
回頭數了一圈:“十張。”
“那你們搬了幾張椅子?”
回頭再數了一圈。
“二十張。”
“你們從地上一共撿起幾本書,幾個本子?”
兩人一時答不上來。
這光回頭就點不清了。
“先猜一下。”一個戰士說道。
梁相皺眉回想:“書...幾十本,本子也幾十本。”
袁庚也擰眉:“差不多。”
“好,你們去點數吧。”
兩人回到桌邊,開始點書。
“剛才要是分好點,這會倒是容易了。”袁庚輕聲說道。
梁相點點頭,已經明白了許多,這就是做事的條理性。
兩人這回就認真多了,把書跟本子分開,書歸書,十本一疊,本子也是十本一疊,十張桌子,各有兩疊。
“好了,書是一百本,本子一百本。”
“我需要一份資料,名字叫《母豬的產后護理》。”其中一個戰士說道。
“我想知道這幾年百花獎的資料。”
說著兩人一起拿起報紙重新擋住了臉。
梁相袁庚兩人相視一眼,回頭看看自己擺到桌面上的那些書,這兩份資料應該在里頭。
“養豬的,...”袁庚依稀有印象,走到一張桌子面前。
梁相走到另一張。
“老袁,我們干脆給分類吧,一會又要找這個那個的。”
“來來。”
兩人分書理書,找到資料,回到桌前,翻著遞給兩人。
“同志,資料找到了。”
兩人接過資料,按在手下。
一人問道:“請問,《母豬的產后護理》的大概內容是什么?”
梁相愣住,書都給你了。
另一人又問袁庚:“去年百花獎最佳故事片是什么?”
袁庚也呆。
“好了。”
兩個戰士各自嘆了口氣,示意邊門:“那邊。”
“我們這是合格還是不合格啊?”梁相問道。
袁庚自嘲道:“怕是不合格了。”
兩個戰士居然都點頭。
“要不要重來一次?”梁相問道。
兩個戰士都搖頭,左邊一人說道:“這個是訓練做事方法的,平時工作時環境也不一樣,不是說你在這里多練幾遍就能合格,關鍵是腦子里有這個弦。”
右邊一人也說:“而且每次考題都不一樣。”
“原來是這樣。”
兩人走向邊門,兩個戰士已經起身,重新把桌子擺亂,把書丟回一地。
這個門再推開,也是一個房間,然而比剛才那個小了一圈,沒有桌子,地上卻用粉筆劃了格子。
滿地都是沙包落在格子里,有多有少。
盡頭有一個門。
那門邊站著一個戰士,對著兩人說道:“你們從那里走到我這里,每個人只能踩進十個格子。”
“然后呢?”
然后戰士就不說話了。
梁相袁庚看看地面,看看對面,袁庚點數:“十個格子可以到那邊。”
“也不給個提示啊同志?”
那戰士搖頭。
梁相袁庚打量著地面,經過兩個小關,兩人也活絡起來。
“是讓我們撿沙包過去?”
“撿得多成績好?”
抬頭看墻,墻上這回是一點字都沒有了。
“這要是比的誰撿沙包多,那就得挑路....只能走十格....”梁相看了看袁庚,若有所思。
袁庚捏著下巴盯著地上:“如果是算我們一起的,那就還有幾個辦法。”
梁相點頭:“是,那我們有一個可以不走到那邊,把沙包丟給你。”
那戰士看著兩人,似乎是有點想笑。
兩人也看戰士:“對嗎?”
“我不能提醒。”那戰士指著門,門上好像有紙,“這里有寫。”
梁相袁庚氣道:“看不見啊!”
兩人都快七十了,十米外門上貼著紙上頭寫的字哪能看得清,還是斜著的。
欺負我們老啊!
“這怎么選呢?”
“先試一次吧,我們...”袁庚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梁相,“此事不太尋常,應該是跟工作有關。”
梁相點頭:“我也想到了,前面是條理,這里會不會是讓我們把沙包擺整齊?”
“是嗎?”
兩人盯著地,身上的衣服都汗濕了,沒料想這么簡單的一個屋子,卻成了一個難關。
“哦!我懂了。”梁相半掩嘴,跟袁庚低聲開口,“摸石頭過河這是。”
兩人一想到這個,眼前這一片像是棋盤似的地面莫名多了幾許深意。
袁庚半張嘴,微微點頭,他其實也想到了:“只走十格?如果我們少走呢?多跳兩格。”
“少走也沒說獎勵吧....你要是跳兩三格摔了怎么辦?”梁相突然又頓了下,“摔了!”
袁庚點頭,又懂了,摔了也有幾個意思。
“那我們要帶沙包嗎?”
“沙包代表的是什么?”
“是戰利品?還是成績?”
“先走過去看一下,我們這個...哦,我過去,看那個,然后告訴你,你再過來。”梁相突然想到了。
袁庚點頭:“行!”
這個是辦法。
過去的人知道怎么回事,然后再告訴后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