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下傳來了哀嚎?”
當楊民諺凝視著雕像后的這一行小字時,莫林鬼鬼祟祟地過來了:“楊隊,我們趕緊離開吧!我總覺得地板下面有竊竊私語的聲音,就像是有東西在談論著我們一樣……”
“講科學,不迷信!”楊民諺咳嗽一聲后,他帶著頭皮發麻的同事們離開了大殿。
在抬腳走出大殿的瞬間,楊民諺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視線,他不由得回頭:“奇怪,剛才雕像在……看我?”
天使雕像栩栩如生,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
“這個地方處處透著詭異,如果這里真的是夢境的源頭,那么意味著我們越是靠近,就越是容易遭遇離奇的現象!”
大殿的外側,是一個燈火通明的通道,通道兩側有大量不知名的房間。
“娛樂室,種植間,培育房,隔離室……”楊民諺看著筆記本一一比對,逐漸將這個地下都市還原出本來的面貌。
“這里,還真是一個地下城市啊!”安學東感嘆著,“光憑幾個護工,應該不足以建成這樣規模的地下實驗室吧?”
莫林捧著熄滅的酒精燈不放手,仿佛這個小燈已經是他的第二條生命:“我就說吧,肯定是從夢里搬出來的蜂巢實驗室!”
“噓,小聲!”
領頭的張子航壓了壓手掌,他指著前方的一個隔離門:“前面有白霧了。”
在地下再次看見濃霧,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霧氣意味著未知和恐怖,很可能隱藏著可怕的生物。
在所有人前方五十米處,原本應該密封的隔離門,此時不知為何打開了一個縫,裊裊的白霧從中傾瀉而出。
飄渺的霧氣像是柔嫩的手掌一樣絲滑招搖,招呼著眾人的腳步。
“提起一百分的精神,互相結成戰斗隊形看住隊友的后背,然后進去!”
楊民諺知道自己必須前進,于是他做好了安排,讓同事們盡可能不要在霧氣中迷失。
可是,他還是小看了這片濃霧的詭異之處。
當進入隔離門后,濃厚的白霧瞬間將每個人包圍,讓他們覺得自己仿佛在清晨進入了深山,陷入了潮氣的包圍之中。
“吼吼!”
“吱吱吱!”
“咚咚咚!”
白霧中傳來了各種匪夷所思的聲響,有的聽起來像是動物的吼叫,有的卻像是機械的轟鳴。
“哇,怎么感覺像是踏入了怪物的游樂園一樣?”
莫林趕緊點燃了寶貝的酒精燈,同時拍了拍張子航的肩膀:“子航,不用怕,我這里有燈!你帶路,我們走吧!”
可是,莫林這輕輕一拍,居然直接把張子航的肩膀拍凹了下去,甚至直接將他從肩部撕裂成了兩段!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林,趕緊把燈點上吧,以免遭受到怪物的偷襲。”
張子航作為隊伍的前鋒,他并不回頭,放心地將后背交給隊友,相信隊友能盡責看好自己的后方。
“莫林?”
張子航只是走了幾步,就覺得安靜得詭異,他條件反射地回過頭——身后哪里還有莫林的影子!
一個穿著莫林衣服,蒙著人皮,手里提著一個燈籠,面帶獰笑的稻草人取代了莫林的位置!
“果然,迷失了。”
楊民諺呼喚著隊友的名字——他剛才只是一眨眼,就發現自己周邊空無一人。
“這里是夢,噩夢。”
楊民諺記得劉復興的話,這里的夢被污染了,成為了具現的噩夢。
“這里是我的恐懼,我所害怕的一切!”
楊民諺面前,有一棟燃燒的房子,它在濃霧中發出劇烈的火光,但卻并沒有焦糊氣味或者響聲。
“這里是我的夢魘——小時候,一個流竄的縱火犯點燃了我老家的糧倉,我的爺爺在搬運豬草的時候被燒傷。當時的我一盆一盆的運著水,想去澆滅大火,我滿臉熏黑地哭喊著,無力感爬滿了大腦。”
“滅一整個干草倉庫的火,對一個孩子來說并不可能:小時候一盆盆打水經歷,卻成了我的噩夢——面對大火我如此無力,我什么都辦不到!”
“正因如此,我選擇成為了警察,我就是想告訴所有孩子——你們辦不到的事情,我楊民諺來幫你們辦!”
房子的烈火逐漸熄滅,楊民諺也頭都不回地堅定走入濃霧深處。
這里是噩夢之源,是夢境與現實的邊界。
莫林看見了被撕裂的張子航,是因為他的恐懼——曾經,他目睹一個走在街上的人被七層樓施工時不慎掉下的鋼筋砸中肩頭,整個人從肩部裂開了。
這幅畫面,深深印入了莫林的潛意識中。
張子航看見了披著人皮的稻草人,是源于小時候祖母的故事——稻草人是用人皮做的,當靠近的時候它就會把你抓住,然后塞進自己的身體里,從此可以走出田野獲得自由。
長大后張子航明白,這不過是祖母嚇唬自己,讓調皮的自己不敢進入田野,踩壞鄉親們的農作物的說辭。
但是童年陰影,可不是那么簡單就能消除的。
就是這樣,所有警員在霧氣中看見了自己最恐懼的東西——除了一個人。
安學東。
“楊隊?莫林?阿坤?子航?”
進入霧氣后,安學東發現其他四名同事都囈語著朝前走去,表情呆滯像是陷入了幻覺。
任憑安學東如何搖晃呼喊,他們都無動于衷。
“你是唯一能看破幻覺的人,安學東。”
安學東想起了莊康的話,他知道了自己的使命——“警官,你可能是唯一一個能拯救孩子們的人了!靈視高,意味著天生的敏銳視野,你能在迷霧中看清真相,而不會被幻覺所迷惑!”
現在安學東明白了為什么莊康說自己是“唯一一個能拯救孩子們的人”。
接下來的路,需要他一個人前進,因為只有他靈視足夠高,不會被幻覺所迷惑!
在安學東的眼里,雖然薄霧漫漫,但其實并沒有多濃,依然能看見周圍的房間和走廊。
“楊隊,我借用一下!”
安學東拿走了楊民諺手里的記錄本,毫不畏懼地穿過各種不知名的實驗器材和玻璃展柜,來到了另一個密碼門前。
“這后面就是維生實驗室了,孩子們應該就在里面沉睡!”
“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