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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末世孤城

  牧場和獵場,有什么區別呢?

  區別是獵場的人為自己而狩獵,而牧場的人則是以身飼虎,是肥美的羊。

  畫面一轉,林閑來到了一座霓虹閃爍的不夜之城。

  “嚯,在亂世里還有這么一座賽博朋克風的科技城?”

  林閑四處看了看,他發現這里有明顯的域外科技,并不屬于人類科技樹的產物。

  “淪陷區……沒想到時隔多年,在這片土地上再次出現了這個名字。”

  這座城市,歸屬于舊神。覺醒了舊神之種的獨裁者和爪牙在此耀武揚威,而失去了故鄉的流浪人也在此聚集,偏安一隅。

  而“他”,則跌跌撞撞地走進了一家燈光絢爛的地下酒吧。

  “末世的酒吧,進去看看吧。”

  林閑毫不猶豫地跟上了“他”的腳步,閃身走入了銹蝕的大鐵門。

  聒噪的混音環繞并不寬敞的地下酒吧,在舞廳中央有一些病懨懨的人正在忘我蠕動,另外一些一臉麻木的酒客則在吧臺與滿臉橫肉的酒保討價還價。

  “我這還有3骨幣,給我倒一杯藍心烈焰吧!”

  “滾!藍心烈焰雞尾酒需要的材料是‘牧羊人’從各個魔幻世界采集的魔草調配成的烈酒,你想用3骨幣換?喝白開水去吧你!”

  酒客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他嗖的站了起來:“牧羊人?那些不過是為神打工的狗腿,什么時候死都不知道!”

  酒保見慣了這種酒徒,不屑地說:“那你也報名去參加‘牧場’啊?或許憑你的身手,能賺到幾十上百的骨幣,那時候藍心烈焰算什么,怕不是‘真紅地獄’都能讓你隨便喝!”

  聽到“真紅地獄”的名號,酒徒舔了舔唇,但他思忖片刻,最后還是坐了下來,伸出了手:“這是3骨幣,續一杯‘白草苦酒’吧!唉……”

  林閑將這個場景看在眼里,心中默念:“就連醉酒的酒徒提到‘牧場’都聞之變色,唉聲嘆氣,可見那個地方的兇險。”

  “至于‘牧羊人’的稱謂……呵呵,真是殺人誅心啊。”

  ——牧場對應的是獵場,那牧羊人顯然對應的就是“獵人”。不過,牧羊人恰如其名,他們為舊神“薅羊毛”,殊不知自己也是生產羊毛的“羊”。

  而在另一些文化中,“牧羊人”是代表神的使徒,是耶穌基督,這樣一看就很是諷刺了。

  ——為耶和華牧羊的人,現在反而在為舊神薅人類的羊毛。

  不再過多聯想有的沒的,林閑靠著“他”坐在吧臺前。

  酒徒手拿渾濁沉淀的“白草苦酒”唉聲嘆氣:“我多想喝一口……不,舔一下都行!真紅地獄,傳聞中用地獄熔爐的魔草和骷髏君王的顱骨粉末,以及魅魔的翅膀……喝上一口,直接登天啊!”

  “這材料,直接登天我是信了。”林閑剛轉頭,發現“他”已經拿出了一個袋子。

  “來杯‘真紅地獄’。”

  燈紅酒綠,燥熱異常。

  琳瑯滿目的酒架下,卻是異樣的沉默。

  在醉酒酒徒、酒保等人瞠目結舌的注視下,“他”從袋子里抖出了一大堆的錢幣。

  “一、二、三……”

  酒保看著不同數值的錢幣越壘越多,他連忙伸出手阻止了“他”的動作,然后用寬厚的身體擋住了舞池方向的視線。

  “兄弟,財不露白!我知道你很有錢了,夠了夠了,這都夠買十杯‘真紅地獄’了!”

  “他”對其他人的目光毫不以為意,而是對酒保晃了晃手指:“那就來十杯!”

  “唉,”酒保看起來并不是惡人,他擦了擦杯子就開始調酒,“有錢人真多……”

  但是身邊的酒徒看起來可就不老實了,他笑嘻嘻地拍著“他”的肩膀,然后取出了一把刀抵住了“他”的腰。

  “老兄,你這么有錢,請老哥我喝一杯怎么樣?”

  “他”似乎渾然不覺,看也沒有看酒徒一眼。酒徒對此怒氣上腦,他本就已經醉醺醺的了,此時更是吼了出來:“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告訴你,我這一刀……”

  “你最好不要這么做,”酒保將一個裝滿了血色液體的高腳杯滑了過來,滿臉橫肉一抖一抖地對酒徒說,“現在舊神降世,世界混亂不已,到處都是游民劫匪,亂世已至,能抱著這么多錢活下來的可不是凡人。”

  說著,酒保指了指“他”手中袋子中露出的一個木牌。

  “我曾經也是混道上的,如果有肥羊我比你動作還快!可是你看看那是啥?”

  酒徒看了看木牌上的雕紋,原本滿不在乎、酒氣沖天的臉立刻變得煞白。

  “舊神之眼,凝視眾生!這是……!”

  酒保擦了擦杯子,點了點頭:“沒錯,是‘代行者們’的下屬和親信,才有這種代表權勢的令牌!”

  “嘶……”酒徒嚇得“登”地就跪了下來。酒保冷哼一聲:“知道了吧?我告訴你,只是因為不想讓你的血弄臟了吧臺!最近人手少了,我可不想親自打掃。”

  林閑看著這場鬧劇以酒徒屁滾尿流地逃跑收場,他倒是知道真相——“他”絕不可能是趙無顏的親信,而是趙無顏主動給予的這個身份。

  試問,有什么樣的羞辱和折磨,比日夜與仇人在一起更痛苦;又有什么樣的滿足和得意,比將手下敗將收入麾下更痛快?

  至于那個袋子,林閑知道是趙無顏隨木牌一并送予“他”的,那么她為什么要送錢呢?怕“他”過得不好?

  這個問題,酒保代替林閑問了:“尊敬的‘執行者’大人,您來這種下等酒吧,是有什么任務嗎?”末了,他還很得體地補充了一句:“不是小人打探機密,只是如果我有什么幫得上的地方,請務必讓我幫忙,也請您幫我美言幾句,我好換個更好的酒吧打工。”

  “執行者?”林閑是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上次似乎是從常榮口中說出的。執行者,就是執行代行者任務的人。

  “他”一口將燃燒的烈酒飲盡后,搖了搖頭:“我不是什么執行者,只是一個即將踏入牧場的牧羊人。”

  說完,“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些錢,不過是那個女人給我的‘啟動資金’而已。我沒有用它來買裝備和能力,卻用來買酒了,她也想不到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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