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井然有序,實驗室外炮火連天。
楊馨予有條不紊地整理著實驗臺上的藥品,在她身邊的安保隊員一臉著急又沒有辦法。
“楊科長,我們還是撤吧!”
楊馨予朝著身邊努了努嘴,安保隊員這時才發現,精鐵的地板已經裂開了一條細縫,一臺如同棺材一樣的冰凍儀慢慢升了起來。
“半年了,我沒有辜負你的等待,”楊馨予看著墻壁上貼著的日歷,每一天都被劃下了一道紅叉,她笑了,“可惜我并沒有變成八九十歲的老太婆呢……哈哈,換句話說,或許我也活不到那么久。”
“自從城市被解放后,我就在原來的實驗室基礎上,修建了這個嶄新的、規模更大的地下基地。他們都不知道,這里曾經只是儲物間大小的破舊實驗室。”
“外面進攻的人,應該是趙無顏的部隊——閑哥啊閑哥,自從你徹底消失在大眾眼中后,趙無顏就像是瘋子一樣四處尋找你的位置。”
看著玻璃罩逐漸被揭開,楊馨予不禁譏諷一笑。
“不,她本來就是瘋子。”
“當你還在神儀廳的時候,她眼看著你聯系淺野、進行地下活動,卻并沒有阻止,而是享受著你為了反抗她所做的每一分努力——當你自以為準備萬全再次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將用絕對的力量碾碎你多年的付出,讓你再次品嘗絕望。”
“所以,她看著你一步步拉幫結派,獲得魔眼的力量,但并沒有阻止,反而當你失蹤的時候,她才如此慌張。”
楊馨予漠然地拿起一個刻滿了符文的盒子,揭掉了封條。
“閑哥,看來你的存在,已經成為她生活中的調味劑了啊。”
“轟!”
突如其來的一聲震撼,將實驗室里的安保隊員們都嚇得蹦了起來。他們哆哆嗦嗦地用槍械瞄準了氣密大門,心中不住的祈禱著。
“哐!哐!哐!”
在劇烈的撞擊之下,五十公分厚的防爆精鋼氣密門,被撞出了一個個凸起的輪廓。
外面的巨物每一次撞擊,整個實驗室就電光火閃,讓活人們站立難安。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氣密大門被撞得千瘡百孔,最后終于轟然倒塌!
“吼啊!”
在數十雙眼睛和槍口的注目下,一只四五米高、十幾米長的特暴龍沖了進來,與它扭打在一起的,還有一只渾身披甲的萬斤巨熊!
“吼!!”
巨熊和特暴龍雙雙沖入實驗室,在撞倒了大量的器材后,它們一共撞塌了三面墻,才終于停了下來。
訓練有素的安保隊員沒有因為驚恐而忘記自己的職責,隨著接連不斷的槍聲響起,他們開始組織人員保護研究員撤離。
而房間另一頭,跌倒在地的巨熊立刻爬起,它渾身披滿了高科技的復合材料重甲,整只熊又重又硬,爬在特暴龍脖子上對著它就是接連不斷的重拳和撕咬!
“走吧!楊科長,趁著混亂……”
安保隊長苦口婆心地勸著楊馨予,他同時也在對講機里與先行撤離的隊員保持聯系——如果前路安全,他就要強行帶走楊馨予了!
“巴力的核動力方舟戰甲,看起來還不錯,不愧是我做的。”
楊馨予倒是一臉輕松,她拍了拍安保隊長的肩膀。
“不用走了,‘他’已經醒了,我們要在這里做完‘實驗’的最后一步。”
“各位,大家早上好!不對,應該是晚上好,反正在這個地下世界里,你們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
隨著一陣凄厲的慘叫和大量的槍聲響起,在短暫的抵抗之后,甬道里再無聲息,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全身穿著西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渾身纏滿繃帶,只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在嘴部的繃帶附近,還有源源不斷的血漬滲出,看起來尤為恐怖。
“好久不見啊!估計有半年多了吧?”
西裝男子的手上攥著一個氣息微弱的活人,他就像是提著一只雞一樣輕松地將這個人抓了進來。
實驗室內,所有安保人員都如臨大敵。
“看他的標牌,是神儀廳的高級執行官,”安保隊長單手舉槍,另一只手輕輕按下對講機,“前沿,前沿請回話!先行撤退人員,請報告快速撤離通道的安全情況!”
可惜,從對講機里出來的只有滋滋滋的雜音。
“坦白來講,我是不想讓別人插手的,”西裝男將手里的人朝實驗室里一扔,然后靠著破損的氣密門攤了攤手,“畢竟我們也算是老熟人了,要親自來才有誠意不是嗎?”
“王恒!”
這時候,安保隊長才發現這個被扔進來的、渾身穿孔的人竟然是反抗軍的高級將領王恒。
面對這個場景,楊馨予并沒有慌張。
“看來你活的很滋潤啊,巴力他們沒有把你挫骨揚灰嗎?”
實驗室里如同打雷般的撞擊聲逐漸停止了,鋼鐵巨熊用巨爪硬生生一拳一拳砸死了十幾噸重的變異特暴龍。
“他是誰?我殺過的神儀官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是誰又來尋仇了。”變回人形的巴力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從特暴龍的尸體上越了過來。
“他是你的‘老朋友’,也是你和王恒叛出隱秘調查局前干的最后一件事,”楊馨予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已經升到地面上的冰凍儀,然后笑了笑,“作為職業刺客,你們倆干的事不夠徹底啊!”
“‘老朋友’?‘最后一件事’?”巴力思索片刻,然后恍然大悟,神色變得狠厲起來,“是你?!”
西服男子點了點頭,嘴部的血液滲的更多了:“看來你們終于想起我了,沒錯,我就是……”
“馮青!”
“搞什么雞掰蛋?”巴力忍不住上前一步,“在抓住你后,我們逼出了神儀廳的機密,然后把你……”
“然后變成熊把我撕成幾塊、扔進絞肉機變成碎末,最后用高強度的海樓石溶解劑徹底銷毀,甚至把殘液放入土壤養了幾朵花?”
西服男語氣平靜地說著不平常的話:“但我還是活下來了,因為……”
“狡兔三窟。曾經我為了防止被淺野‘狡兔死走狗烹’,而做出了特殊的保命手段。沒想到淺野沒殺我,我卻被區區幾個反抗軍給殺了。”
說著,西服男瞇了瞇眼,殺意漸起。
“‘巫妖魂匣’,我是不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