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手嗎?如果再不動手的話,那個女人可就要回來了。”
林元帥冷冷地看向了某個方向,他的話讓眾人都提起了警惕。
——是啊,最恐怖的人,還是“那個女人”。
“怎么說,是一起上嗎?”
阿爾伯特和朧生千景互相看了一眼,但他倆都還沒來得及商量好對策,鈴蘭這邊已經沖了上去。
“她太急切了,她想證明自己的成長、自己的存在,這個生活在人類與舊神狹縫中的女孩,恐怕長時間迷茫于自己的身份。”
“她唯一的依靠,就是證明這份存在感。”
林閑并沒有阻攔或者上去幫忙,他眼看著鈴蘭手握黑傘,就連五指的指節都用勁得發白,她的臉上更是興奮和凝重糅雜,看到這樣的鈴蘭,林閑覺得自己不該去打擾她。
所以,他把眼神看向了更遠的方向。
“趙無顏要回來了,她究竟去干什么了呢?”
另一邊,死亡侍女遵從林元帥的旨意,她并沒有加入鈴蘭的戰爭,而是給鈴蘭讓出了一個寬敞的戰斗場。但是,死亡侍女依舊銘記她的職責,她擋在了阿爾伯特幾人身前,舉起了手里的黑傘。
“閑人,離開。”
阿爾伯特吸了一口氣,他的臉色變得冷靜了下來:“看來第一關就是這個小姑娘了,我們不要托大了,一起上!!”
說完這句話后,他整個人便化為了血色的風暴,朝著死亡侍女的位置卷去。
“她,不好對付啊。”
朧生千景握緊了手里的刀柄,她瞟了林閑一眼后,便緊跟阿爾伯特加入了對死亡侍女的戰局中。
“別看我,我不是戰斗人員,不參加戰斗的。”
程娟發現林閑的眼神飄到了自己身上,于是她朝著他拋了一個嫵媚的媚眼,然后自覺地連續后退了好幾步。
林閑也沒有選擇繼續旁觀,他凝重地看著阿爾伯特、朧生千景、林元帥和鈴蘭四人的戰斗,然后回過了頭,抬腿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
“喂,你去哪?”
程娟遠遠地喊叫著:“這種場面可不多見,你不看熱鬧嗎?”
“不。”
林閑頭也不回,他徑直地朝著某個傳來不詳預感的方向走去。
“還有更麻煩的事情,沒有解決呢。”
湖中戰局的遠端,是莊園的內務區域。這里是莊園的廚房和工作人員臨時休息的寢室,一般很少有外人踏足。
導彈的攻擊之后,更是將為數不多的人全部吸引了出去,這里受到的波及反而較少。
“導彈倒是挺精準的,這里的房子都還沒完全塌掉。”
林閑踏入灰塵撲撲的內務區后,他先是掃視了一圈,發現并無異樣。
“再遠一些,就是莊園的外圍林場了,在那些地方傳來了槍聲和喊殺聲,應該是聽到動靜的援兵被反抗軍刺客給截了。不過,以現在支離破碎的反抗軍勢力,他們恐怕攔不住多長時間。”
林閑頓覺時間緊迫,他必須相信鈴蘭能在這反抗軍創造的短短間歇期里,戰平甚至打敗林元帥,完成他的升格試煉,讓他回歸獵場。
“那三個人,也是獵人吧?”
林閑回味了一下阿爾伯特幾人的表現,他心中已經有了猜測——畢竟他和阿爾伯特、朧生千景都“并肩戰斗”過,他們出手的招式幾下就能看出端倪。
“現在我們是盟友,就先不管他們幾個人了,我要處理這里最大的‘變數’。”
林閑踏入后廚區域,他已經能看見那纏繞在廢墟、房屋和綠植間的紅線了。
“趙無顏來到這里,是為了什么呢?明明林元帥身邊才是最好‘看戲’的地方,以她的性格,不可能不去煽風點火。”
林閑可太了解趙無顏這個女人了,了解到咬牙切齒的地步。他走入紅線纏繞的后廚,踩在瓦礫上繼續前往廚房。
越是靠近廚房,紅線就越是密集,讓這里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布滿了蛛絲的地獄。
“在里面,有活人的氣息。”
林閑劃破手指,從他體內流出的鮮血不再鮮紅,反而是顏色不斷變幻的星空之血。
——這股血液和當初林閑獸化之時、葉如墨控制不了魔眼時滲出的邪神之血一模一樣,不過此時,林閑已經在鈴蘭的幫助下,能夠控制這個恐怖的血液了。
夢幻色彩的血液在林閑手中凝聚,成為了一把顏色不斷流轉的大劍。
“擬態沒白用,我從它那里學會了擬造武器的方法。”
持劍的林閑沒有大意,他依舊小心翼翼地前行,直到來到了廚房門口。
“線穿了進去。”
整個廚房的木門被絲線穿得千瘡百孔,似乎外面的線網全導向了這不大的廚房之中。
“還有柴火和食物的熱氣,”林閑隔著房門探聽,這時的他在星空之血的加持下,五感都已經擴展到了極限,“不僅如此,還有人……被拆散的人。”
聽到這里,林閑皺緊了眉頭——“被拆散的人”,這可是趙無顏最喜歡折磨人的方法,讓人類在活生生的情況下看著自己血肉分離,享受視覺和痛覺的雙重折磨。
時間有限,林閑不能在繼續磨蹭下去了,他必須保證把趙無顏留在這里。
“轟!”
沒有廢話,林閑直接一劍穿過房門,靛色的星空血液順著劍身流淌,它們將周圍的一切全部腐蝕并抹除。
廚房并沒有開燈,背光處顯得黑乎乎一片。
不過,這點黑暗對林閑來說并不是問題。他站在門口,甩掉了手中變軟的門板,然后凝重地看著門里的情況。
“比我想象的要更麻煩啊。”
廚房內,原本應該有兩個活人——待命的林賀以及做菜的沈瑜。但此時,卻多出了一個美麗絕倫的女子。
她在笑,在狂笑。
略顯陳舊的廚房中,無數紅線掛著一個支離破碎的尸體——它們屬于沈瑜。原來這個胖乎乎的廚娘被趙無顏拆分成了無數脂肪塊,掛在這里像是晾臘肉一樣。
而且,從沈瑜那張人皮臉的表情來看,她還活著。
趙無顏故意將沈瑜的臉皮剝下并面對那一串脂肪肉塊,讓沈瑜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晾曬”。
——手中經手了無數食材的廚師,死亡前卻要看著自己被做成“食材”,這恐怕是最為憎惡的絕望吧?
不過,對于趙無顏來說,沈瑜只是一個路人,她并不在意。
現在,趙無顏正笑著看向墻角的另一個人。
——面色蒼白的,林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