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在一些不了解情況的人眼中,李慕云此時與蘇婉晴并肩站在一起的樣子,很像是一對壁人。
但現在的實際情況卻是李慕云對蘇婉晴根本沒有任何一點的感覺,他并不想娶這漂亮的女人,而蘇婉晴幾乎與李慕云有著同樣的想法,只是因為被拒婚,這丫頭心里總覺得有些不痛快,所以才會一路跟著李慕云回到寨子,打算看看他到底憑什么敢拒絕自己。
但是,正是因為一路跟下來,蘇婉晴發現了李慕云其實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簡單。
首先,那種隨時隨地可以取火的方式在她看來就為李慕云增加了幾分神秘感。
其次,與山陰縣的那個主薄的對話同樣也讓蘇婉晴對李慕云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另外讓蘇婉晴再加好奇的是陳木等人的身份,因為按照蘇烈說的,陳木和那兩個被扣在寨子里的家伙分明就是軍中出來的人,這種人怎么可能會為李慕云服務?
要知道,李慕云只是一個山陰縣土生土長的土包子,就算是他老子最多也就是跟自己家老頭子有些交情,官場上根本沒有任何勢力。
李慕云又是如何讓山陰縣主薄伏首,讓那些軍中好手聽從他安排的呢?
還有,他的那個義父到底是什么身份,從打昨天上山開始就一直沒有見過李淵的蘇婉晴對此也是十分好奇,很想見識一番。
一身大小姐脾氣,沒有一點江湖經驗的蘇婉晴并不知道,這份好奇正在把她帶進一個‘深淵’,還在執著的認為自己的堅持是無比正確的,等將來把李慕云的所有密秘都翻出來之后,再好好報復他拒絕自己的‘大仇’。
“好了,榛叔已經知道自己錯了,現在他不會再違抗你的命令了,可以說出你想要安排他干什么了么?”自認幫了李慕云一個大幫,蘇婉晴不無得意的抬了抬精致的下頜。
“不錯,果然有大小姐的風彩。”李慕云挑了挑眉毛,向蘇婉晴豎起拇指。
“那當然!”蘇婉晴再次得意的一笑,然后催促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快點說。”
“其實本來并沒有什么事情,但是既然你這么著急……”李慕云頓了頓,扭頭對站在一邊的蘇榛說道:“你派個人下山,把那個山陰縣的孫主薄叫上來。”
嗯?主薄?蘇榛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少寨主,您說的是山陰縣孫主薄?”
“除了他還能有誰,如果沒有猜錯,他現在應該就在山下某處。”李慕云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么長時間,那孫主薄李慕云見了不下十余次,并不認為對其呼呼喝喝有什么不妥,反正新認的干爹很有背景,他完全沒有必要去要乎一個主薄的想法。
可是李慕云不在乎不等于蘇榛就不在乎,正所謂破家的縣令,滅門的刺使,想那孫主薄雖然不是縣令,但在山陰縣的地頭上,他卻的的確確可以算得上最高行政官,權利與縣令并無二至。
這樣的一個人不說會不會就在山下,就算是在,怎么可能被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榛叔,你還發什么愣啊?”蘇婉晴等了一會兒,見蘇榛還留在原地沒有動,不由覺得丟了面子,皺著眉頭催促道。
“不,不是,大小姐,那,那是孫主薄!”蘇榛想要提醒蘇婉晴,李慕云讓自己去找的是山陰縣的最高行政長官,而不是一個行商之類的腳夫。
可他不知道的是,蘇婉晴這丫頭昨天已經見過了孫主薄在李慕云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哪里還會在乎,聽他一說立刻杏眼一瞪說道:“那又怎么樣,讓你去你就去唄,他還能把你吃了?”
“可,可是……”蘇榛被自家大小姐逼的沒有辦法,‘可是’了半天才找了一個理由說道:“可是孫主薄如果不上來怎么辦?”
李慕云見蘇榛磨嘰個沒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他不上來,你就告訴他:如果他想讓老子搶了他的稅款,就乖乖上來,否則老子就不搶了。”
“啥?!搶,搶稅款?少,少寨主,您,您不能啊,這可是滅門的大罪啊。”蘇榛顯然是被嚇壞了,聲音大的有些嚇人。
要知道,就算是當年隋末天下大亂的時候,黑虎寨都沒干過搶稅款這種事情,現在四海平靜,如果把稅款搶了,這豈不是老鼠給貓拜年,送上門找死呢么。
另外還有一點,什么叫如果不上來就不搶了,這話聽著怎么像是人家送上門來等著被搶一樣呢?這個世界難道已經瘋狂成這個樣子了么?
“哎呀榛叔,你就去吧,我保你不會有事兒,快點,快點去!”蘇婉晴終于是聽不下去了,看著身邊李慕云略有些鄙視的眼神,狠狠一跺腳說道:“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親自去啦!”
“別,別,我去,我去還不成么!”暗道一聲命歹,蘇榛嘆了口氣,回身招呼了一聲,帶著二十來人離了寨子下山而去。
人老奸馬老滑,蘇榛這老頭兒下山的時候留了一個心眼,琢磨著萬一事情不成,被官兵追殺怎么也要留些幫手在身邊,所以特地帶了二十多人下山。
可這老家伙并不知道,正是因為他帶了二十多人,這才使得原來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變的復雜了不少。
一個時辰之后,就在蘇婉晴等的不耐煩,李慕云等的要殺人的時候,蘇榛帶著一臉詭異回來了,身后跟著數輛大車。
“榛叔,你太棒了,虧你剛剛還一直說怕這怕那,原來你才是寨子里最勇猛的人!”看著十分眼熟的幾輛大車,蘇婉晴第一個跳出來,興奮的說道。
然而,在蘇婉晴興奮的歡呼聲中,蘇榛的臉色愈發怪異,舔著有些微干的嘴唇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不,不是,不是我想搶的,是,是我們下去剛一報字號,他,他們就跑的一個不剩,我,我這是怕錢丟了,所以才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