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說回來,李慕云真去搶其他州府的人了么?
其實不然,李慕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干這種事情。
之所以十八州府聯名彈劾不過是有人背后操縱,另外就是嫉妒心在作怪。
這就像后世的績效考核一個道理,你說大家一起賣車,別人看著你一天賣出十臺,而他卻一臺都賣不出去,諸位大佬想想,那人會不會嫉妒?
正所謂一理通百理融,雖然事情不是一個事兒,但道理卻是不變的,這也是為什么十八州府會聯名的主要原因。
看到這里,有心人可能就要問了,李慕云既然沒有搶他們的人,那么山陰縣那么多的人口都是從哪里來的?
其實這事兒還要從李世民給他的口諭說起。
畢竟半年前李世民只允許李慕云在其封地上試著招募逃民返鄉,而其他州府卻沒有接到這樣的命令,所以他們只能看著李慕云招人,而自己卻不敢動。
要知道,這可是大政策,誰也不敢違背的,否則私自招收逃民那就是欺君的大罪,那周邊的州府一個個刺使都是當久的官的人,如何肯為了幾個逃民犯這種低級到可以毀掉自己一生的錯誤。
所以他們就只能看著李慕云在那里大肆招人補充人口,而自己卻只能干瞪眼。
而李慕云招人也不是什么人都招,逃民他這段時間見的多了,什么樣的人是逃民,什么樣的人是正常百姓,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來。
那些想著濫竽充數的家伙大多數其實已經都被退回去了,山陰縣根本沒有收留他們,而縣里暴漲的那些人只不過是其他州府的逃民。
人其實就是這樣,大多數人之所以拼搏一生,說白了也不過就是為了活著而已,自己的州府不招他們回去,山里的生活又過不下去,那些人自然要找其他方式生存下去。
所以他們便來到了李慕云的山陰縣,領了屬于自己的戶籍,建起自己家園,開始自己新的生活,這本來就無可厚非。
這正是: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那朔州周邊十八州或因為自己的原因,或因為其他外界的原因,總之羨慕嫉妒恨之下,聯名便打李慕云給告了,這對于某候爵來說,也算是無妄之災了吧。
畫面轉回山陰縣,房遺直再一次出現在李慕云的面前,皺著眉頭有些不情不愿的看著他。
“怎么?還鬧情緒呢?”李慕云無所謂的笑笑,指了指一邊的椅子說道:“坐吧,有些事情咱們需要好好談談。”
“談什么,你一個甩手掌柜啥事兒都不操心!”小房郁悶的說著,顯然還是沒有忘記前幾天被李慕云數落的那件事。
“唉,房兄,你怎么就不明白,其實我這也是為你好,說句交淺言深的話,你這性格有些過于軟了,將來就是走上中樞也免不了被屬下欺瞞,不如跟著我好好學學,將來總是有些用處的。”
“我的性子是軟,父親也曾經說過,可這是天性!”房遺直似乎很清楚自己的弱點在哪里,被李慕云點破也不發怒,只是嘆了口氣。
“性格也分先天與后天,雖然房兄天性如此,但未必不能后天改過來一些,說來就算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你在基層把一些東西見識過了,將來走上更高的位置自然也就知道怎么做了。”
李慕云侃侃而談,絲毫不知已經把自己給套了進去,成了自己口的‘豬’。
房遺直自然是聽明白了,不過小房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看著他詭異一笑,然后想了想說道:“算了,我們還是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既然不想收農稅,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稅從什么地方來?年底的時候這一關你可是要過的。”
“哼,少見多怪,農稅才有幾個錢,縣里這段時間你也轉了一遍了,你覺得就算是我對這些人全都征稅,征重稅,難道就能把稅交齊?”李慕云反問道。
房遺直低頭想了想,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山陰縣的地理環境決定了,這破地方根本就不適合種糧,百姓種的那些地如果能夠維持自給自足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若是再要他們交稅,那等于是要了他們的命。
“所以說嘛,既然收了也不夠,那我為什么還要收呢?“李慕云攤了攤手。
“這……“房遺直郁悶的揉了揉鼻子,然后說道:”可是收了總比不收要好吧,至少……“。
“沒有什么至少,現在民心比什么都重要,農稅不夠咱們可以用其他方面來補。“李慕云再次搖了搖頭,隨后對房遺直說道:“對了,前段時間我交待你弄的那些窯洞弄好了沒有?”
“已經好了,如果你要燒制那個什么焦炭的話,現在已經可以開始了。”房遺直說道。
李慕云撇撇嘴,用看二傻子的眼神看了小房一眼:“我燒個屁的焦炭,那東西就是燒出來了也是我們自己用,換不了錢。我的意思是要燒制一些來錢快的東西,比如說‘水泥’。”
“水……水什么?”房遺直經過短時間的呆滯之后,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水泥,就是蓋房子用的一種灰。”李慕云解釋道。
“灰?泥?”房遺直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李慕云覺得跟房遺直解釋這個問題有些費事,于是便揮了揮手:“哎算了,說了你也不懂,一會兒叫上幾個人跟我上山,咱們去轉轉,看看哪里有燒制水泥的原料。”
不過,雖然房遺直不懂啥叫水泥,但卻從李慕云的話里聽出了另外一個意思:“你,你是說你連縣里有沒有原料都不知道,就準備燒那個叫水泥的東西?而且還,還讓我提前把窯洞給建好?”
“昂!”李慕云理直氣壯的點點頭,后來又覺得的確有些說不過去,于是便再次揮了揮手:“哎你這人怎么這樣,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明不明白?別總是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耿耿于懷,啊!”
便是這樣,房遺直無奈的跟著李慕云跑去爬山。
而李慕云也因此得了一個綽號——‘常有理’,意思就是不管到什么時候,在什么情況下,面對的是誰,他都能說出自己的道理,而且聽著還真像是那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