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過后,高句麗朝堂之上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安靜。
不過朝堂之下卻是暗流涌動,各方勢力互相傾軋,都想要在大唐那支商團身上撈取更多的好處,五部褥薩更是不遺余力的拉攏。
如果這件事情放在幾年前泉蓋蘇文還在的時候,根本不會有眼下這樣的亂局,作為東部褥薩,泉蓋蘇文當時的勢力絕對是高句麗之冠,就連高建武也不是對手。
可是現在不同了,泉蓋蘇文為了報仇落入李二的手中,他的兒泉男健幾個又不怎么爭氣,把他們老子的當初威風幾乎丟了個干凈。
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泉蓋蘇文就算是失蹤了,在沒有確定他的死活之前,其它幾部褥薩還是不敢過份壓迫泉氏一族,也正是因為這樣,幾方勢力的矛頭才會對準高建武。
而高建武也是在得知泉蓋蘇文已經被李世民控制,這才敢拉攏大唐的各方勢力,打算借勢打壓其它幾部,鞏固自己的地位。
也就是說眼下的高句麗看似平靜,實際上已經開始變的風雨飄搖,只要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引起戰亂。
這一日,高建武在自己的書房接見了由裴行儉引薦的大唐幾大世家主要負責人。
分賓主落座之后,高建武一邊吩咐上茶,一邊問道:“幾位先生,不知這幾日在城中住的可還習慣?”
“托陛下的福,還算習慣。”幾頭老狐貍對視一眼,齊聲答道。
高建武心知幾人來到自己這里必然是有事,便主動挑起話頭:“那,不知可還有什么事情需要朕忙幫?”
“哦,是這樣。”李孝恭府上的管家笑著說道:“我們此來主要是為了與陛下商量一下幾座礦山的歸屬。”
“歸屬?”高建武愣了一下:“幾位先生的意思是?”
“我們希望得到鐵礦、黑石礦、銅礦五十年的開采權。”盧家話事人直言道。
“什么!這不可能。”高建武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拍案而起。
不管是鐵礦還是黑石又或者銅礦,對于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絕對不能放手的東西,如果真把開采權徹底放出去,高建武相信五十年后對方什么都不會給自己留下。
但幾大世家既然敢來打他談這件事情,便不會沒有準備,見他發怒只是對視一眼,并沒有怎么放在心上。
崔家那位代表更是滿不在乎的笑著說道:“陛下,先別忙著拒絕,其實在我們來此之前,其它幾部的褥薩大人已經答應了我們的條件,只是我們覺得如果不告訴陛下一聲有些對不起此間主人。”
高建武的眼睛瞇了瞇,似乎有一肚子的吐槽要說,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良久才一字一頓的說道:“諸位這是在威脅朕。”
“不,陛下誤會了,我們只是商量,您也知道,商人逐利,我們也是沒辦法,如果消息傳回家族,說我們不盡力,只怕到時候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鄭氏的代表解釋道。
只是他的這種解釋與不解釋沒啥區別,中心思想就是老子就這樣,要么給好處,要么我們就幫別人,要江山還是要錢你看著辦。
高建武做了兩個深呼吸將心底的邪火壓下去,轉頭看著裴行儉道:“裴先生,你也是這個意思?”
裴行儉一推六二五:“陛下,小生只是引薦。”
引薦?引你大爺!你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就算打死高建武都不相信裴行儉與這些人之間沒有串通好。
可是就算這樣又有什么辦法呢,此前是他求著裴行儉幫忙的,現在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晚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樣似乎也不錯,如果把五十年的開采權交給這幾大世家,至少可以讓他們分擔一些壓力,把幾部褥薩的不滿引到唐人的身上。
而他高建武似乎也沒有真的損失什么,大不了等到將來國內局勢穩定了,那幾部褥薩全都倒臺之后再把礦山收回來,相信到時候全國擰成一股繩,這些大唐的世家就算是不滿意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想到這里,高建武的心態好了許多,嘖了一聲說道:“其實幾位先生的想法朕也明白,罷了,五十年就五十年,不過朕丑話說在前面,你們如果想要開礦,必須在我高句麗雇傭人手,而且要一視同仁,不能拖欠工錢。”
幾個老頭兒見高建武妥協了,齊聲說道:“陛下放心,拖欠工錢的事情五姓七望還不屑去做。”
高建武看著面前幾人‘丑陋‘的嘴臉心中氣就不打一處來,公然逐客道:“既然如此,接下來的事情朕會交給金承佑,你們有什么需要便找他談好了。”
“如此,吾等告退!”
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幾個老家伙自然不會再繼續留下看高建武的臉色,一個個施禮退出御書房,出來之后相視一笑。
五十年開采權,那可都是錢啊,提前把這些礦山占下來,將來就算大唐真的打過來,也不可能有人會搶走這些屬于他們的東西。
而就在五姓七望的這些人離開皇宮之后的不長時間,其它幾部褥薩也都紛紛收到了消息,在知道了高建武已經答應條件之后,全部氣的憤然大罵賣國賊。
可是罵歸罵,他們卻也知道高建武的確有這個權力,畢竟說起來他才是高句麗的正統,大唐五姓七望除非瘋了才會與他們這幾部褥薩簽定契約。
只是好不甘心啊,有了五姓七望的支持,高建武便等于找到了一個有力的靠山,再想動他便要考慮考慮大唐的意思。
不過好在世家雖然歸了高建武,但大唐的勛貴們卻在觀望,如果能夠贏得他們的支持也不錯,大家各自都有各自的背景,誰也壓不倒誰。
有了這樣的想法,幾部褥薩的代言人的動作愈發的明顯,明目張臉的開始了各種拉攏,美女,珠寶可著勁的送,紛紛想著與朝中勛貴的代言人打好關系。
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高句麗的局勢顯的更加緊張,保皇派與各地方勢力明爭暗斗,甚至還出現了兩次暗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