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此中之法,確有請神符的影子。”
普世靈帝當眾對比了數份收集起來的門之影像,接著道,“是否與鬼道有關,還待調查。”
“肯定是鬼道搞的,就數他們最熟悉陰世!”
“圖什么,鬼就不怕燼了?”
“鬼道都完蛋了,怎么可能是他們!”
“這話你不如問問幽極鬼尊,就說你敢不敢下地獄!”
“不是還有個冥帝嗎?”
“鬼道圣地早被翻過一遍了,誰知道祂跑哪里閉關了,現在這情況,真閉關假閉關都不一定!”
脾氣暴躁的已恨不得將所有鬼修綁來盤問,普世靈帝為護擁有餓鬼道神眼的閻都和鬼九,率先道,“門上隱秘,本帝會徹查到底,眼下最要緊的,當數三千中界。幽天準圣責無旁貸,望幽天準圣盡快在各界構筑庇護地,依中界的平均大小,每界至少建萬座。”
“不可能!”立刻有準圣反對,“就這事態,指望下面的尊者是來不及的,靈帝難道是要我們親自動手,滿打滿算二百四十尊,三千中界,三千多萬座庇護地,是在開潑天玩笑嗎,本座耗盡道行都完不成!”
“不如派遣星船候在界門附近,能不能逃出星界去往大界,看各自運氣。”
一準圣大義凜然道,“能力不足反而誤事,我與幽天本就萍水相逢,就不在此添亂了,告辭!”
“我也走了,恕不奉陪。”
“本尊油盡燈枯,只想擇個安生地修行,虛燼之災非我所能及,再會。”
除了在幽天留有香火情的準圣猶豫不決,其他自認干系不大、因果不深的準圣接連提出告辭,幾欲奪路而逃,唯恐慢了一步,陷入無盡麻煩里。
“站住!”
普世靈帝一聲暴喝,將逃跑的準圣從虛空震落,祂們驚詫回頭,卻見靈帝褪去了往日那無欲無求勁兒,手持一道玉笏,額心天道眼大開,神光綻如刃,凜凜生威。
細看,光刃中似有千絲萬縷的線注入那玉笏里。
天道眼核心法門——圭臬!
即準則和法度。
普世靈帝的所思所想在這刻化為準繩,伴著玉笏飛出,融入此方虛空。
準圣們頓感天道之力懸頂,切身之劫于冥冥中翻滾咆哮,仿佛隨時都會沖出來將祂們吞噬!
“凡曾取幽天一分一厘者,必將反哺域中天地蒼生。”
“凡曾傷幽天一絲一毫者,必將在虛燼之災中償還。”
“有違者,萬劫加身,不得寸進!”
感受到天道監督的準圣們驚怒交加,恨不得把靈帝吞了,知道祂們自成萬劫準圣后,躲劫躲得多難嗎,好家伙,現在一頭把祂們按劫里去了!
這些準圣怒極反而冷靜了,盯著普世靈帝,目光格外滲人,心底無疑是打算擺脫這“強加”之劫后,再來秋后算賬。
普世靈帝無畏無懼,展現了不同以往的強勢,“爾等小心翼翼,撇清與萬事萬物的關系,可爾等終究只是準圣,從天地、從宇宙中取得的撇不清,如今天地有難,天域有災,妄想逃脫,癡人說夢!”
祂修天道眼,祂的道與諸天萬界的天道相同,祂定的準繩固然嚴苛,卻也因為與天道準繩在邏輯上有很大程度的吻合才會得以成立。
如今幽天被祂的法度籠罩,除少數真正與幽天沒有干系的準圣得以安然無恙離開外,其他準圣就是再不忿,也得留下來收拾爛攤子,甚至曾經與幽天產生過因果,而今不在此地的準圣都感覺到了這種牽絆,不得不趕回來。
受此籠罩者,不止準圣,還有幽天修士,于是冥冥中,救蒼生、補天地形成了一種蟄伏的大勢,只待有人順勢而起,引領浪潮。
余笙等長駐幽天的天官天將同樣在祂的準則與法度下,不過太一畢竟是天朝,余笙又精通命運,強行突破限制也是可以的,但沒必要。
挽救天地蒼生,亦是他們所愿。
余笙抓住這束縛下的機遇,在陰陽界域建立了第一座虛空駐地,接收逃出來的受災星界修士和應征召加入救援的大界修士。
大界修士普遍都是神通、靈鑒,到中界是一方霸主般的存在,實力不消說,而能自己從災害中逃出來的中界修士大多都很厲害。
余笙便將他們編成臨時軍,分了物資裝備,去救界中弱者,主管陰陽界域的準圣們睜一眼閉一只眼,祂們忙著建庇護地,分不出精力管其他,真要說起來,太一還減輕了祂們的負擔。
不得不說,普世靈帝一舉定命軌,如無天道之力上懸,眾修士哪能齊心救世。
皇樓、人道、仙道、佛道相繼效仿,領幽天修士去救幽天,新魔道匪面則是直接將沉恨魔淵昔日弟子們打包丟給了天道盟,輕松模樣像是扔掉了占空間的廢物。
天道盟正好缺人手,沒往外推的道理,欣然接受。
光明長廊中,靈帝門生申屠非在前引路,申屠非高大的背影投在光可鑒人的地面上,影外一臂距離跟著圣地舊弟子,打前一人青年模樣,臉色卻極為蒼白,背脊不自然地傴僂著,由人攙扶。
申屠非推開一間偏殿的門,“諸位先在此休憩,我會安排人來給你們講解幽天的狀況,一月后入伍,支援受災中界。”
“有勞申屠尊者。”
一魔修轉身關了殿門,冷臉問那青年,“現在我們該如何,真要聽天道盟號令?”
沉恨魔淵上尊覆滅,外來的魔道準圣打著重振圣地的旗號,卻將貪婪的目光放在了圣地弟子身上。
一時間,圣地弟子要么改換門庭以外賊為師,要么收拾東西離開,他們這些嫡傳則連離開的資格都沒有,誰叫圣地空無一物,有的只剩他們傳承的魔道經典。
可他們能交嗎,必是不能,一來師徒之契在前,二來道脈在上,他們無故將魔道傳承給別人是會遭反噬的。
之前的新魔道一二把手們礙于準圣顏面和其他勢力的注視,沒有明目張膽地逼迫他們,換了匪面后,祂竟......施法剝奪了他們的傳承!
傳承剝奪,意味著他們想不起學過的圣地道法,記不起魔道精髓,空有一身道行!
蒼白青年名叫曹權,是魔道天尊羅旰的小弟子,他恨在心頭,此時卻無能為力,自嘲道,“都撿回了一條命,還奢望什么,在入伍為天道盟賣命前養好身體吧。”
十余位魔道嫡傳默默無言,垮了一般。
外頭,申屠非沒有馬上離去,靜立了幾瞬,聽偏殿里沒有傳出特別動靜,方才拔步前進,恰好看見長廊盡頭一道冰冷的黑影閃過,愣然,“咦,那是御極上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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