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為什么要把頭骨送到省城去?”
臥室的門被打開,秦予希走了出來。
“這邊的法醫不行。”
祁子涵回頭看她,沒說那么多,怕又嚇著秦予希,有心不想在骸骨的事情上打轉。
可是秦予希顯然對這具骸骨很感興趣,問道:
“是不是已經明確了,東山的頭骨,和溶洞里的骸骨是一起的?”
“是的,明確了,死了12年。”
謀殺案妥妥無疑了,這種年代久遠的謀殺案,沒有被世人發現就罷了,畢竟被兇手們藏在隱蔽角落的骸骨不知多少,但是發現一具,后人就要盡全力的查清楚真相,這是對死者的交代,也是對生者的交代。
所以東山駐防點,才在明確了這是一場大約12年前的謀殺案后,決定派要去省城做任務的祁子涵,順便帶頭骨去省城法醫鑒定中心,做從聯邦引進的,最先進的人像復原技術。
能找出兇手固然好,找不出兇手,找出死者是誰也行。
“死了12年了啊。”秦予希坐在桌子邊喝粥,想了想,“那時候我才6歲呢。”
“是啊,那時候我還沒來這里,東山上也沒有駐防點。”
祁子涵有些感嘆,坐在秦予希的對面,與秦予希商量了一下去省城的細節,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主要是祁子涵接了個省城的神秘任務,涉秘了,所以去省城一事,不能廣而告之,于是祁子涵和秦予希,他們兩個不是一同走。
秦予希的外婆和六爺,肯定會送她到鎮上去,順便把照相館那里的照片給取了,然后看著她坐車去市里。
到時候祁子涵就開著車跟在秦予希的大巴車后面,在市里的車站接她。
因為如果要從鎮上去市里,得坐4個小時的車,到市里再坐火車,火車只有市里才有,然后又要坐大約8個小時的火車,才能到達省城。
如果祁子涵開車的話,其實需要差不多兩倍的時間,現在直達高速還沒修,路途自然折騰許多,所以還不如坐火車。
但是他這次是帶頭骨去省里,帶個頭骨做火車……合適嗎?
時間折騰些無所謂,反正這個頭骨的主人都已經死了這么多年了,想要沉冤昭雪,也不急在一時。
協商好了之后,祁子涵就走了,他剛走沒一會兒,陳玉蓮便拉著六爺急急忙忙的回來,原是想在家里拿些東西給吳鐵花,讓吳鐵花過來跳個大神,卻是剛進門,就看見秦予希坐在桌子邊好好的。
“你怎么醒了?”
陳玉蓮上前,摸了摸秦予希的額頭,見秦予希神思清明,也不像是中了邪的樣子,便是雙手合十,直念道著,
“謝謝阿密娘娘,謝謝阿密娘娘。”
華夏古族人也信觀音啊如來啊這些,但是有個阿密娘娘,是華夏古族人專門看護孩子的神,誰家里孩子生了什么病,病時都要求一求阿密娘娘,病好了之后,也都要習慣性的來上那么一兩句謝謝阿密娘娘之類。
見陳玉蓮這么的著急,秦予希內心還是十分感動的,她嘆了口氣,雙手撐在下巴上,想著其實祁子涵擔心她不回來了,實在是有夠多余,這樣美麗的地方,這樣好的外婆,她怎么可能不回來?
倦鳥總要回巢的,別人都以為她是準備展翅高飛的雛鳥,其實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只是只倦鳥罷了。
因為決定了要走的日子,還跟祁子涵發生了些親親我我的關系,秦予希要跟杜書墨把關系了結的欲望就更迫切了。
她幾乎每天都會往族長的家里跑兩趟,上午給杜書墨租的房子里打個電話,下午又給他租的房子里打個電話。
就在臨走時的前一天,終于聯系到了杜書墨本人。
“喂,杜書墨!”
秦予希高興極了,喊著杜書墨的名字,那股欣喜的感覺,讓電話那頭的杜書墨,忍不住嘴角也是一翹。
他就說冷秦予希幾天,還是有效果的,這些天,杜書墨就是故意不接秦予希的電話,他讓她也著急著急。
電話那頭,秦予希見對方接了電話又不說話,于是又問了一遍,
“是不是杜書墨?”
“有事?”
杜書墨的語氣淡淡的,他顯然還在介意秦予希上回掛了他電話的事情。
如果是以前,秦予希的內心又會難受了,保管很長一段時間,心情都會起不來,郁悶杜書墨對她的冷淡,也更會對杜書墨窮追不舍。
但是現在不同了,秦予希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秦予希了,而是一個已經劈腿了的秦予希!!!
她確定了電話那頭,果真是杜書墨了,于是張嘴就來,道:
“杜書墨,我跟你說個事兒,我要和你分手,你去尋找你的真愛吧!”
啦啦啦,秦予希說了,她感覺自己仿佛把憋了一輩子的怨氣,給說了出來,在她說出分手的這一刻,腦海中閃過的,是記憶中,她剛剛得知杜書墨已經劈腿了的事情。
那會兒聽到杜書墨已經另有所愛了的消息,秦予希就跟被雷劈過了一樣,然后急忙去找杜書墨求證,杜書墨點頭承認了,沒錯,他說他根本從未愛過秦予希,現在已經找到了他的真愛。
從未愛過啊……這句話,讓秦予希每每想起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時,都在痛恨自己的愚蠢。
難怪每逢冷戰,杜書墨從不會事先聯系她,難怪他對她,從來都是冷冷淡淡的。
竟是從未愛過!
既然從未愛過,又為什么要當她的男朋友?又為什么要跟她訂婚?還要跟她一起買婚房?
因為那個時候,杜書墨的真愛還沒出現,當真愛還未出現的時候,一切就都變成了將就。
于是愛黏人,緊追著杜書墨不放的秦予希,就成了他的將就。
好幾年癡心錯付,換來的不過一句將就!
電話那頭,杜書墨剛剛舒展開的眉頭,此時又死死的皺了起來,良久,他才吐字道:
“隨你!”
然后把秦予希的電話掛了!
這個小女子還沒整風好,動不動就拿分手開玩笑,繼續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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