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敏瞧著白浩然精干,又是市醫院的醫生,一看就是好青年,她拉著季安寧問:“白醫生結婚了嗎?”
“媽,你是來探病了,還是來八卦了。”季安寧往病房里頭探了一眼,先進去,喊了金秀梅一聲。
“老季。”看見老戰友,又是親家來探病,顧為民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季國強的手:“你說你來就來,還提什么東西。”
“老爺子怎么樣了,我這哪是給你的,我這是孝敬老爺子的!”季國強探過身子往躺在病床上的上顧老爺子看去:“老爺子,我看來您了。”
顧老爺子認識季國強,他動了動腦袋,握著季國強的手,想說話的樣子,但卻有什么都說不出來。
這幾天慢慢恢復,老爺子的舌頭先腫了起來,醫生給開了幾副消炎藥讓先喝著。
季母則是和金秀梅站一塊,感嘆怎么顧老爺子就碰上了這么一樁事了。
季國強是退役下來的軍人,范敏是革命知青,雖說生了四個兒子,可四個兒子都是有出息的,又都早早的成了家,所以現在他們的日子是越過越好。
兩人穿的體面,一進病房,陳秋玲和李芬兩人的眼睛眨都沒眨過。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里來的領導。
一比較,就瞬間顯得他們鄉土氣息濃郁了。
李芬輕咳了一聲,想顯示自己長輩的身份,等著季國強過去和她說話,可季國強和顧為民戰友那么多年,自然知道李芬是顧為民的繼母。
且季安寧結婚那天,李芬沒給他女兒好臉色,季國強心里記著,自然沒有去問候李芬。
病房里的人一波波散去,等到中午,金秀梅本來想留季父季母吃飯,可一想著留人在醫院吃飯,屬實不好,就讓季安寧一道送他們,順便回娘家看看了。
等出醫院的時候,又碰上了白浩然。
季安寧和白浩然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季國強和范母離開了。
“顧老爺子也是個苦命的,這一只腳都快要進棺材的人了,還不讓老人家舒坦,偏得給摔癱瘓了。”季國強聲音郎朗:“囡囡,老爺子是怎么摔的?”
其實,所有人的正常關注點,都會問顧老爺子是怎么摔倒的。
但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明不白。
季安寧微微搖頭,就是親爹親媽,她也沒法說,她猜測婆婆李芬故意害顧老爺子摔跤。
“我也不清楚,這件事挺懸的。”她模棱兩可的回答。
范敏則是提神道:“等回家,得和咱爹說一聲,讓他走路操心點。”
季國強瞪了范敏一眼:“烏鴉嘴。”
范敏不理會季國強,也不和他斗嘴,她拉著自己閨女,一臉好奇的道:“閨女,你的同學,就剛剛的白醫生,結婚了沒?”
“……”季安寧扯了扯嘴角,她的親娘咧,啥時候這么八卦了:“媽,你打聽這個干嘛。”
“你媽最近和咱區里的那些大媽整了一個什么會,就是專給人介紹相親的,她是閑的。”季國強毫不留情的揭穿道。
“婦聯婚姻組織,反正都是好青年,好兒女。”范敏拉著季安寧:“就玉枝她媽,前幾天還和我念叨呢,讓我給她閨女找個合適的,閨女,玉枝可是比你還大幾個月,你都結婚了,她媽能不急嗎?我瞅著這個白醫生就符合你林大娘的條件。”
季安寧一聽是給方玉枝說媒,立即道:“沒結婚,不過聽他那意思,家里面也在準備著了,要下手,可得抓緊了。”
“對對對!白醫生可是好青年,肯定不少人家盯著呢,你們是老同學,改天你探探口風,等我回家也和玉枝他媽說一聲,看她的意思。”范敏早就將算盤打好了。
季安寧哭笑不得的聽著范敏的安排:“哥哥嫂嫂們都回部隊了?”
“回了,你四哥是個不省心的,又竄到海軍了,你四哥當年和長華一個部隊,前天你四哥打電話回來說,想讓長華過去呢,讓我給勸住了,這調動又要調令,折騰的麻煩了。”范敏想了想,又開口問:“囡囡,現在長華是不是也快升了。”
跨軍種調動,的確比較麻煩,季安寧也不太清楚她四哥的能力,但總歸她這四個哥哥里,也就屬四哥腦子是最活泛,最機靈的。
季安寧點頭:“差不多,要是升,就是副連了。”
一旁季國強聽著點頭,老早他就瞧出顧為民這個兒子有出息,果然沒有看錯,他道:“讓他別跟著老四折騰,老四看他最后能撲騰出個什么個花來,好好的正級不當,非要跑去當副級。”
范敏皺著眉頭,扯著季國強,示意他少說幾句。
剛過南橋,橋尾迎上來一個人,突然站在季安寧身前,季安寧今早才見過她,正是許文艷。
許文艷從宋穎家離開之后,心里就一直不踏實,尤其是知道受害人就離她這么近,她想著過來和季安寧打探一下那個老爺爺的狀況,如果不嚴重,她就當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如果嚴重……
季安寧知道許文艷定知道些什么,便與季父季母道:“爸媽,你們先回,我和朋友說幾句話。”
等季父季母離開,季安寧沖著許文艷不失禮貌的一笑,“你找我?”
許文艷遲疑的點頭:“安寧,我冒昧的問一句,你爺爺的情況還好嗎?”
果然被季安寧猜對了,許文艷到底是有良心的,所以才會主動平跑過來找她問情況,季安寧根本不用將事態往嚴重了說,因為顧老爺子的病情本來就很嚴重。
她表情凝重,稍稍嘆氣搖頭:“情況不太好……”
“啊!”許文艷驚叫一聲,似是沒有想到會情況不好,她急了起來:“安寧,你爺爺現在怎么樣了?”
“癱瘓。”季安寧沉沉的扯著嘴角,加重了自己悲傷的情緒:“也不知道老爺子是怎么摔的,會這么嚴重,命運捉弄人啊…老人家年紀都那么大了,還非要再折磨上這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