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山大紅酒糟鼻幾乎要沁出血來,眼睛里是憤怒的光芒,嘴唇翕動著卻訥訥無言。
廖霞虎的跳了出來,手指林夕破口大罵:“小翠,你這個瘋子,你神經病嗎?張口就幾十萬,我們王家又沒開印錢爐,我們也又不欠你的,憑啥你大1逼咧咧跑我們家要錢?”
林夕拇指和食指、中指輕巧捏住廖霞快要點到臉上的那根手指,大眼睛寒氣森森的盯住廖霞:“為什么開口就要幾十萬?你們王家欠不欠我的,自己心里沒點逼數?還有啊……”
她的臉慢慢逼近廖霞,后者被那樣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眸盯住,沒來由的一陣心慌。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奈何林夕的手看似漫不經心,云淡風輕的,可是那三根手指居然跟老虎鉗子一樣牢牢叼住她的手指讓廖霞動彈不得。
廖霞差不多一百七十斤的體重,面對十六歲的林夕絕對是巨無霸一樣的存在,此刻卻被這個小姑娘舉重若輕鉗制住,任她怎樣掙扎就是毫無卵用。
林夕接著淡淡補充:“別拿你這根糞叉一樣的爪子指著我,記住,老子叫幽幽。”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骨骼斷裂的聲音,廖霞殺豬一樣的嚎叫驟然響起。
“好吵啊,閉嘴,否則剩下的九根老子都給你捏斷了!”
她的聲音并不大,卻成功阻止住廖霞驚天東西的哀嚎聲,廖霞用另一只手握著受傷的手,疼得直哆嗦,卻只敢隱忍的呻1吟了。
林夕又轉頭對著面色鐵青的王金山:“趕緊拿錢,趁著我現在還有耐心。”
王金山兩步跑回房間里,不一會走出來說道:“幽……幽幽,家里只有這二十多萬現金,你先拿去用?”
林夕拿著錢,揚長而去。
給自己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兩套家居服,veromoda連帽衛衣,evisu淺粉色牛仔褲,又選了件巴寶莉格子襯衫裙,背帶褲,斯凱奇跑步鞋、休閑鞋……
所有的衣服幾乎全都是水粉、奶白、湖藍、淺紫、淺駝色這樣適合她這個年紀穿的衣服,價格也并不是很貴,一兩百塊到兩千塊左右不等。
十六歲的年紀,正是花朵緩緩綻放的時候,無需化妝品和高跟鞋自虐依舊美得粉嫩肆意。
林夕覺得,委托人已經有一個很悲慘的童年,她希望等原主回來,能有一個清新美好、蓬勃朝氣的青春。
洗劫了季大財主的家,委托者的銀行賬戶上,如今也有了七位數字的存款,買了房子之后就算她回來什么都不做,只要別揮霍無度,起碼這輩子吃穿不愁了。
自從林夕身體凝形之后,她不自覺總是對這些委托者有一種淡淡的憐憫,獻出部分靈魂之后他們固然在那一世過得隨心順意,可是當生命終結之后,社區會直接抽走這些委托人允諾的那部分靈魂。
而一旦靈魂缺失,或是此后命運多舛,或是天生體弱多病,或是就此淪入畜生道,跟身體的殘缺一樣,他們殘缺的是靈魂,總會或多或少受到一些影響。
當然,也會有身懷機緣的人把靈魂補足,但這樣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林夕總是希望盡量讓他們滿意自己用靈魂換回來的世界,并不僅僅是為了那些個完美和極致完美,沒有這些委托者就沒有她重新凝塑出來的身體。
林夕是感激他們的。
知識并不是委托者以后謀生的必須,卻令她開闊視野,走出自卑,林夕打算沒事就用這具身體多學習,盡量什么都會一點,讓她的世界不再只有吃飽睡好這么單調、蒼白。
把自己的東西買得差不多,林夕又去生鮮超市買了兩大把香蕉、三大盒速溶咖啡,然后打道回府。
廖霞的手已經去社區診所包扎過了,包著白紗布戴著外固定支架的一陽指看起來很滑稽。
看見林夕推門進來,廖霞的臉上閃過一抹憤恨和驚懼,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晚上,跟男朋友浪了一天的王云回來,發現自己的私人物品都被丟在外面,那個被他們甩脫了兩個多月的牛皮糖又特么回來了。
林夕現在也不用王云做什么奴婢,只是把她驅逐到外面不許進屋。
王云跟廖霞兩個相對垂淚,卻也別無他法,只得在小客廳里收拾一下,買了個屏風遮擋起來算是個臨時的小居所。
林夕依舊是每天拼命讀書,然后繼續逼迫整個王家人吃她的黑暗料理甜咸配,香蕉定量,咖啡必喝。
完不成任務林夕就是一頓爆踹,打又打不過,報警也不敢,如今就算沒有賬本的事情,王家人面對林夕也是心驚膽戰,只怕她一個伐嗨森就打電話報警。
每個月再來兩次表演性逛街,幾乎每次都要二三十萬。
王云的心在滴血。
他們家沒有這么壕啊,再被這個傻逼如此“逛街購物”下去,她爹那幾個錢早晚都跑去曲幽幽兜里。
王金山舍不得動用老本,只好拿兒子店里的錢給林夕。
王建開始覺得世界從斑斕多彩變得越來越晦暗,已經沒有心情調戲店里的按摩小公舉,每天風光無限開著車到店里,享受著員工們的畢恭畢敬,但是沒個卵用,他的作用就是一頭拉磨的驢,錢都被曲幽幽弄走了。
已經初中畢業的林夕開始學習高中課程。
期間林夕又報了很多培訓班,油畫、書法、跆拳道、鋼琴、古箏,西點、中餐……
反正力所能及的,她都要學一點,至于學費嘛,自然是王家出了。
林夕知道,這種日子王家人肯定過不下去,誰會辛苦為他人作嫁衣裳?面對她越來越大的開銷,王家肯定要想辦法。
趁著她在房間里學習和去培訓班的時候,林夕總能在定位盤上看見幾個小綠點湊在一起。
林夕淡淡微笑,好好研究吧,看你們怎么對付老子。
這個時候林夕接到邊鋒的電話,說是根據她血液dna鑒定,好像找到了她的父母。
林夕:……
林夕原定的計劃是在收拾完王家人之后來個全國兩年游,一邊增長委托人的見識一邊尋找父母。
想起送那些孩子們時候委托人的眼淚,林夕覺得這件事對于她來說,應該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她的愿望清單里沒有這一項,是因為膽小自卑的委托人不敢奢望自己還能有家人。
邊鋒說她的父母正在趕來,要求她抓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