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莊子棟的話,室內剎那間亮如白晝。
常天明的眼睛被這突如其來的光芒刺得閉目足有半分鐘才又睜開,他看見對面原本是墻壁的地方被緩緩拉開,里面是一個小隔間。
小隔間里有個全身赤果的女人,也被固定在一個像是婦科檢查床一樣的鐵架子上。
因為驚恐,女人的五官已經扭曲得近乎猙獰,而長時間的哭泣更是令得她的眼睛紅腫得像個爛桃子,因為也被帶上了口塞,所以原本性感肉質的嘟嘟嘴巴此刻張得大大的,已經變了形。
但是這仍然不影響常天明一眼就認出,那正是自己馬上要迎娶的準新娘孫嘉霓!
“霓霓!”
這一下常天明是心膽巨寒。
前兩天他剛剛托了關系給霓霓做的檢查,她肚子里面的可是個大兒子啊!
經過這段時間羞恥而殘忍的折磨,常天明知道,莊子棟搞的這一套絕對不是要給霓霓做產檢。
“莊爺,你放了她,有什么您跟我說,我……我一定想辦法把剩下的錢都還給您!”
常天明看著孫嘉霓涕淚橫流,不斷晃著頭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凄慘樣子,頓時覺得像有人在不停用手揪著他的心然后再一下一下揉搓著的疼。
“很簡單,吃了爺的給爺吐出來。五千萬,喔,對,你已經拿不出五千萬了,是四千六百萬,我現在已經拿到了六百多萬,把剩下的四千萬還清,再加你一條腿,咱就清賬。”
原本角落里看起來十分彪悍的男人用手里的西瓜刀拍了拍常天明的臉:“識相點,小子,莊爺這是格外開恩,不然的話,你的小娘們可就不是這樣出來了。”
孫嘉霓身邊站著兩個滿臉兇戾的男人,一高一矮,全都光裸著上身,并不像印象中的黑社會那樣滿身刺青,只是眼里的兇光卻在提醒著別人,他們都是殺過人的。
恐懼已經讓孫嘉霓忘記了羞恥,她不斷流著眼淚哀求的望著常天明,拼命點頭。隨著她點頭的動作,因為口塞而不能閉合的嘴巴滴滴答答流著涎水。
常天明知道,現在自己和霓霓連同還沒出世的兒子三條性命都捏在莊子棟手里,只要有錢就可以解決眼前的問題。
可問題是沒錢吶!
他真的沒有拿過那么多錢。
聽到常天明帶著哭腔的解釋,那個男人用西瓜刀背掛著常天明的肋骨,發出“咯噔咯噔”的悶響,疼得常天明殺豬一樣嚎叫著。
“莊爺,我真的沒拿,沒拿啊!”
莊子棟臉色有些陰沉,與西瓜刀對視了一眼:“看來還真是那個女記者干的。咱們全都走眼了啊!”
“怕什么,莊爺,刀疤六出手,你還擔心個啥?一會綁了來,該拿回來的拿回來,等風聲過了,直接丟學校專門上核心課去。”
西瓜刀猥瑣的嘿嘿笑著:“那些土豪們都等著上課呢,作為一個骯臟污穢又下賤的臭婊子,竟然這么不懂事,的確需要好好的上上課了,上到死!”
另外兩個站在那個鐵架子床旁邊的男人也笑了起來,其中一個眼睛盯著赤果的孫嘉霓:“既然這一對廢物拿不出錢,那就叫他們兩口子也一起上課,孕婦啊,那些土豪們可沒上過這樣的課!”
他又粗又短的手指摩挲著下巴上那道蜈蚣一樣的疤痕,粘膩的眼神猶如實質般在孫嘉霓身上瞄來瞄去。
而常天明總算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初辭她真的沒有死?當初莊子棟說她失蹤竟然是真的?
接踵而來的是另一個更加可怕的念頭,她跑出來以后為什么不聯絡自己?而那個冒充自己獅子大開口敲詐了整整四千萬的人,真的是初辭?
那個為了不拿虧心錢而跟著自己整日吃著泡面顛簸在金杯面包上的小女人,那個泡面里加顆鹵蛋都很快樂的小女人,那個笑著對他說“我喜歡這樣,花自己辛苦賺來的錢心里踏實”的小女人?
一股被戲耍的怒火驟然在常天明心中炸裂開來,要么就是這個女人不是不貪錢,而是嫌錢太少;要么就是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跟孫嘉霓的事情,她也找了野男人,四千萬的事情,是那個野男人干的。
不管是哪個原因,她都不可原諒!
一股熱辣辣的疼再次提醒他,該做引臀向上的動作了,不然就會像《冰河世紀》里面的渡渡鳥一樣變成烤鳥。
可是他一向上用力,肋下被西瓜刀掛過的地方就鉆心的疼,被鞭子抽破的地方隱隱有血珠冒了出來。
就是因為初辭的貪得無厭,才害得自己倒了如今這步田地,渾身是傷不說,自己的女人也被光著綁在那里,一家三口生死只在別人一念之間。
都是因為她!
“照理說,刀疤六應該比海乾先回來,怎么慢的反而是他們呢?”
像是要回答莊子棟的問題一樣,這個密閉的地下室僅有的出口——門被狠狠撞開,周海乾滿臉是血從門外滾了進來:“莊爺,快……”
“跑”字還沒說出口,他已經被人當成人形武器直接掄向西瓜刀。
竟然是初辭!
西瓜刀習慣性一刀揮出,直接在周海乾身上砍出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可能是砍在骨頭上,那把閃著寒光的大號西瓜刀竟然直接卡在周海乾的胸口。
西瓜刀拔了一下沒拔出來,轉身向著門口急奔而去。
此刻的初辭簡直像是黑瞎子附體,力大無比。
她隨手丟出了世界上最大的投擲類武器——周海乾,直接把西瓜刀給砸趴下,巧的是周海乾的腦袋正好撞上西瓜刀的腦袋,“噗”的一聲悶響過后,兩個人頭破血流,軟軟的躺在了地上。
平生第一次親眼近距離目睹這種血淋淋的場景,孫嘉霓倆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對不起啊,我來晚了。”林夕很沒有誠意的道歉。
林夕慢慢走到門口,將周海乾尸體胸口卡著的那把西瓜刀拔了出來拿在手里,又不急不緩將門關好,鎖死:“聽說你們在這里清賬呢,為什么不帶上我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