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甄老爺子和甄夫人的動手,并不代表他是克制或者怎么樣,只是他在那個時候沒有那個能力做這樣的事情,他絕對在心里想過無數遍應該怎么為自己和生母來報仇,但人單力薄,他自己也沒有什么本事,所以,只能……”薛瑞天撇撇嘴,“假設那個時候,他已經獨立了,有能力抗衡、甚至是壓制甄老爺子,他絕對不會一點行動都沒有的,他一定會把甄家對不起他的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
“甄行……是個心腸很硬、很冷的人,沒有一絲絲的情感。”沈茶贊同的點點頭,“這個人,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從他被趕出家門之后的這些日志里面可以看出,這個人的心機很深,不像是那種作天作地的紈绔子弟。我有一個懷疑,他在家的時候,是不是故意做出那樣的事情來的?”
“我覺得不太可能。”金菁搖搖頭,表示反對沈茶的這個說法,“紈绔子弟其實是很難做的,如果假裝自己是一個混混,堅持了那么長的時間,正常人做不到這一點,除非他受過專門的訓練。但我贊同小茶的另外一個觀點,他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他不會在意所謂的世俗,也不會被所謂的人倫、道德給束縛住,他的心里只有報仇、報仇、報仇!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利用一些可以利用的人,甚至是他自己的生命。”
“他利用甄大寶的時候,就預想到了會有今天?”薛瑞天微微一皺眉,“不可能吧?”
“這個我不確定,但這個人為了報仇,已經走火入魔了,誰知道他會用什么激烈的手段呢?”金菁搖搖頭,給自己和薛瑞天添了一點茶,說道,“你們想想,甄行從出生的那天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他的人生是非常悲慘的。一個因陰謀、因算計、出于各種見不得人的目的而誕生的孩子,不會得到親生父親的關注、不會得到嫡母的疼惜,也不會有親生母親的疼愛,他自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長大。也許他年幼的時候,會想不明白自己的境遇為什么會是這個樣子,也曾經努力過想要得到認可,但均以失敗而告終。”
“因為甄大小姐的摻合。”沈茶翻了一頁手上的日志,“甄行說,他的長姐從他還是很小、很小的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欺負他了,對他各種掐、各種打,根本就不背著人,甚至是當著父親、母親的面欺負她,父親、母親就跟沒看見一樣。不僅如此,他的長姐還不止一次的陷害他,無論故事情節是什么樣的,最終受罰的都是甄行。最后一次的陷害,就是甄大小姐把甄行從家譜上除名,徹底趕出了甄家。”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心生怨恨了,比殺母之仇都要嚴重。”陸盛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遞給影五一碟點心,說道,“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一起同歸于盡都是有可能的。”
“我覺得這個人是不是因為小時候的一些事情,這里……”沈茶指指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太對勁,這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矛盾的氣息。他有的時候特別的能隱忍,有的時候就特別的沖動。做出來的事也是這樣,有的時候極度的沒有腦子,有的時候又非常的有條理,想出來的計策讓人眼前一亮。”
“沒錯,我贊同小茶的說法。”薛瑞天托著腮幫子仔細的想了想,“請各位仔細的思考一下,如果他是一個極度冷靜的人,為人處事一定會特別的小心,無論什么人吹捧他,都不會上當的。但偏偏他花天酒地、吃喝嫖賭,街面上的那些混混一吹捧他,他就忘乎所以了,整個人都暈乎乎的,人家說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過腦子。”
“所以,才會被人抓住了可以設下圈套的機會,一擊即中。”
“沒錯,就是這么回事。被趕出家門之后,他又是跟金國人眉來眼去,又是利用他的外甥完成復仇計劃,跟之前那個沒腦子的混混就完全是兩個人。”薛瑞天看向沈昊林、沈茶,“你們說,他是不是背后有高人指點?怎么一下子就脫胎換骨了呢?”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看到有關這方面的內容。”沈昊林搖搖頭,“其實,茶兒和小天提出來的這一點,我也是有感覺的。我覺得他在家的時候,不太像是裝的,應該他本人就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就是一個破罐子破摔、不學無術的小混混。畢竟甄家上上下下都是眼睛,全都盯著他呢,就連吃飯、睡覺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但,這又沒有辦法說清楚,為什么離開那個家,他又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或者是因為這個跟頭摔得太狠了,一下把那個混混沌沌的腦子給摔清醒了。”沈茶伸手指了指自己正在看的那一頁,“他在日志里面寫了,被趕出家門的前幾天,經歷了人生中最凄涼、最悲慘的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他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世態炎涼。他曾經交往密切的狐朋狗友、酒肉朋友,面對已經落魄的甄行,除了冷嘲熱諷、極度的羞辱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伸出援手。甚至,還有人派家中的惡奴狠狠的暴揍了甄行,若不是他的小廝及時趕到,甄行也許就會被打死了。”
“我覺得這頓毒打應該是他轉變的一個契機。茶兒,你看這兩個日志,有沒有發現它們的不同?”沈昊林把自己正在看的那本日志和沈茶看的那本并排的放在一起,“被小廝救下的時候,甄行是奄奄一息的狀態,這是他自己寫的,應該是他醒了之后,小廝告訴他的。但是你要注意一點,他醒過來之后,和之前的筆跡是完全不同的。”
“筆跡完全不同是什么意思?”薛瑞天和金菁、陸盛遠表示十分的好奇,全都站起來走過去,仔細的研究了一下兩本日志的筆跡,“是不太一樣,可是……這代表什么?”
“我有一個想法。”沈茶仔細的對比了兩本日志的筆跡,又仔細的看看甄行在昏迷前后兩個不同時期所記錄的內容以及想要宣泄的一些情緒,微微皺了皺眉,“這個想法有點大膽,我是覺得,他是不是……”
“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