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昊林稍微聊了一下后軍的(情qíng)況,沈茶對后軍目前的狀態表示比較滿意,至少他們的自信不像之前那樣顯得那么的毫無底氣,除了會喊口號之外,像自己要做什么、應該怎么做、相互之間應該怎么配合之類的想法,完全沒有。
“小酒帶了那么多年的兵,自然有他自己帶兵的方法,當初我們交給他的,也是一群跟他一樣,懵懵懂懂、不知道應該怎么打仗的小(屁pì)孩,沒有策略、沒有謀劃。但現在,這群小(屁pì)孩磕磕絆絆的、用自己的方法成為了前軍的中流砥柱,那些不看好他們的老兵,除了戰死在沙場上的、返鄉回家的,剩下的都在這群小(屁pì)孩的手下聽令。小酒某些手段確實有點激烈,但不可否認,對于后軍的人來說,是非常有用。”
“最起碼后軍是上過沙場的,那些小(屁pì)孩當年可是什么都不懂,他們那些手段都是通過實踐總結出來的,酒兒他們的那種方法很適合短時間改變兵士的狀態。”沈茶點點頭,拿起茶杯,卻發現已經空了,桌上放著的小茶壺同樣是空的,她站起茶準備去續茶,這才發現臺上空了一大半,最鬧騰的四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她愣了一會兒,一臉疑惑的轉向沈昊林,“他們是不是屬貓的呀?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什么時候離開的,我完全不知道。”
“大概是看我們聊的太認真了,所以,才沒有打擾我們。”沈昊林指指校場中間,“小天和小菁也幫小酒不少忙,這會兒應該是去看看他們的準備(情qíng)況。紅葉和金苗苗……估計是太好奇了,也過去湊個(熱rè)鬧。不用管他們,他們一會兒就會回來的。”
“哦!”沈茶點點頭,把茶壺重新裝滿,走回來給自己和沈昊林的杯子里倒滿茶水,“忙過這一陣子,要讓他們好好歇歇,不能像這兩天這么累,必須要養精蓄銳。估計未來幾年的時間,都不太會有休息的時間了。”她喝了一口茶,看著沈昊林,“兄長怎么看紅葉剛才說的話?”
“她之前應該已經跟耶律南、耶律嵐通過氣,彼此意見達成了一致,甚至耶律爾圖也有參與,她說的那些話,應該就是耶律爾圖、耶律嵐、耶律南想要跟我們說的,只不過,寫在紙上容易落人口實,所以,才會通過紅葉的嘴說出來。”
“我跟兄長的想法是一樣的,占領金國,或者說跟我們平分金國,是耶律家、是遼國各部族最要緊的一件事,一旦占領了金國的土地,各個部族都會因此得到無法預估的利益。所以,無論他們內部爭斗如何,都不會(允yǔn)許有人破壞這個計劃的。”沈茶笑,“從這一點上來看,遼人確實要比金人更理智、更冷靜,他們的前景要比金人更好一些。”
“確實,遼人在大是大非面前要比金人看得更清楚、想得更明白,最主要的是他們目標很明確,知道自己要什么,而金人……”沈昊林冷笑了一下,“父親和薛伯父之前就說過,金人目光短淺,只在乎眼前的那點東西,如今看來,兩位的斷言是極為精準的。多年前因為爭奪王位,金國就已經元氣大傷,這些年……尤其是這兩年天災不斷,根本談不上什么休養生息,這回又開始爭奪王位……”他輕輕搖搖頭,“已經走向末路,完全挽救不回來了。”
“就算我們不去摻合,金國的老百姓應該也忍不了多久了。或許對于我們的到來,他們還會非常歡迎。”
“解救他們于水火?”
“就是這個意思。”沈茶笑笑,不經意抬頭,看到校場門口,眾位將軍簇擁著秦正和晏伯走了進來,她伸手拽了一下沈昊林,“兄長,師父和晏伯到了。”
兩個人快速起(身shēn),整理了一下衣服,吩咐梅林、梅竹把桌椅稍微規整一下,快速的離開了高臺。等他們兩個下去,秦正和晏伯已經走到跟前了。
“師父/伯父、晏伯!”沈昊林拉著沈茶行禮,側(身shēn)讓出了位置,請兩位老人家上去。
“年輕就是好,睡幾天就沒事了。”秦正仔細的看看自己徒弟的臉色,“現在感覺還好?”
“師父不用擔心,前段時間睡得少,補回來就沒事了。”
“沒事就好,這話雖然說了很多遍,但還是要說,別總是仗著自己年輕就為所(欲yù)為,等你們到了我們這個年紀,就知道年輕時的做法是大錯特錯了。”教訓完了自己的徒弟,秦正轉頭跟沈昊林說道,“你也好好的看著她,我知道你們很忙,但也不能忙到不睡覺。”
“是,我會的!”沈昊林請秦正和晏伯坐到第一排正中間的兩把椅子上,“伯父、晏伯,請喝茶!”
“好!”晏伯接過茶杯,笑瞇瞇的斜了一眼秦正,又看了一眼沈茶,挑挑眉,“你就是讓國公爺盯著也沒用,整個沈家軍、甚至是整個嘉平關城都知道,鎮國公府的大小姐是((操cāo)cāo)心的命,事(情qíng)無論大小都要管。你想要她當甩手掌柜的,比登天還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拍拍秦正的胳膊,“再說了,這不是還要金苗苗在,有她在,咱們大小姐就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晏伯,您……”沈茶被他給數落得頭都快抬不起了,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來解釋一下。事實上,她這個冬天生病的次數確實太多,想辯解都沒有底氣。
“國公爺、元帥!”把密信送出去的影五再次折返,他沒想到秦正和晏伯已經到了,向兩位老人家行了禮之后,湊到沈昊林和沈茶跟前小聲說道,“耶律菱出發了,隨行的還有三百名精兵。”
“三百?精兵?”沈昊林和沈茶對望一眼,兩個人的臉色同時沉了下來,“還真是來者不善,耶律南一個手握南院實權的人,一個隨從都不帶。可耶律菱一個閑散宗室,不過有個治喪官的名號,居然帶了這么人,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沈茶看向影五,“這三百人出自哪里?”
“耶律菱府里的私兵。”
“那就是家將了。”沈茶和沈昊林交換了一個眼神,“去跟苗苗說一聲,她安排的那些,我和國公爺都同意了,開始準備起來吧!”
“是!”
看著影五離開,秦正和晏伯的目光轉向了沈昊林和沈茶,那意思是在等他們解釋一下。
沈昊林輕輕嗓子,把前因后果說了一下,最后說道,“耶律菱這樣的人,是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免得讓他覺得,我們是軟柿子、是好欺負的。”
“做得好,盡管放手去做,不用有什么顧慮。”秦正輕輕拍了一下桌子,“大不了就是一拍兩散,反正是他們上趕著咱們,受損失的也不是咱們。”
“師父說的是,我……”
就在這個時候,臺下傳來了一陣陣的(騷sāo)動,眾人的注意力瞬間就被吸引過去了。
“他……他們怎么來了?”看到突然出現的中軍,沈茶呆住了,看到站在最前面指揮行動的薛瑞天和金菁,茫然的看著沈昊林,“兄長,這……這是怎么回事?”
沈昊林沒說話,只是摟住她的肩膀,讓她繼續看下去。
本來已經坐好的秦正和晏伯也被驚著了,他們之前知道這是后軍內部的比試,沒想到比試還沒開始,中軍就“占領”了校場,之前可沒有人通知他們會發生這樣的變化。他們也好奇到底中軍是來做什么,同時從座位上站起來,往前走了兩步,這樣看得更清楚一些。
就看到下面校場正中央的中軍將士們在薛瑞天和金菁的指揮下,變化出不同的陣型,而這些陣型都是沈茶帶兵這么多年,在戰場上使用過的,都被一一的展示出來。
最后一個陣型展示完畢,中軍的將士突然快速的改變自己的位置,等到他們重新站好,七個大字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恭賀沈將軍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