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玨站在池府地窖門口,探著頭好奇的往里面看了看。
對于沈茶的說法,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不同意,甚至沈昊林都提出了質疑,能用金磚壘出一個地窖,池二是得有多喪心病狂,是得坑了多少的人。
所以,本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原則,大家決定親自去池府看看,到底是不是像沈茶說的那樣。
跟其他府邸的地窖不一樣,池府的地窖修的非常大,宋玨、沈昊林、沈茶、宋其云、白萌,連同十個暗影一起進去,還顯得空空蕩蕩的。
“嗯……”宋玨和宋其云站在其中的一面墻邊,同時伸手敲了敲墻壁,發出跟普通墻壁完全不同的聲響,宋其云微微皺皺眉,“這個地窖之前也是進來過的,好像沒發現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但這個聲音確實是跟正常的墻壁不太一樣,是不是?”
“好像是。”宋玨點點頭,“這個聲音聽上去有點清脆,如果是普通的磚墻的話,聲音會是那種悶悶的。”
“懂的還不少嘛!”
宋其云一邊調侃他兄長,一邊跟白萌一樣,從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在墻壁上用力的刮了刮,刮下了表面上的一層皮之后,里面露出了一點別的顏色。他湊近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一臉驚訝的看著身邊的宋玨,他完全沒有想到,居然真的被沈茶說中了。
“是金子?”宋玨伸手摸了一下,感受到指尖傳來的冰涼,輕輕嘆了口氣,拿過宋其云手里的匕首,在墻壁其他的地方使勁的刮了幾下,看到里面露出淺淺的金色,冷笑了一聲,轉身看著一直站在門口的沈茶,“小茶說的還真不錯,果然是金磚,但這么大的一個地窖,全部都用金磚壘成……”
“又超過了我們估算的那個價值,池二……或者池家其他的人,僅憑著表面上或者再加上池二的私販鹽鐵生意賺來的錢,恐怕也是達不到這個程度。”沈昊林也刮了幾塊,不出意外都是金磚,“除了這些我們已知的渠道,他們應該還有別的生意,只不過沒有暴露出來。”
“或許池家在澹臺家……嗯,不,在藤夫人那邊的地位,比我們想象的要重要多了。也許……”沈茶看看沈昊林,又看看宋玨,“他們是藤夫人積累財富的主要來源,換句話說,池家是藤夫人的小金庫,除了藤夫人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的那種。”
“這也是池宏在藤夫人面前可以肆無忌憚的重要原因。”宋玨認同沈茶的話,“被你們抓住的那個錢老頭,和余家的人都說過,藤夫人身邊的人對池宏非常不滿,但藤夫人卻從來沒有把這種言論放在心上,對池宏采用放任的態度,她這樣做只是因為姐弟情深的緣故?”
“姐弟情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利益糾葛。”沈昊林點點頭,“他們姐弟分離了那么多年,說有多少感情,還真的不一定,但找到弟弟,是藤夫人的心病,而且漸漸的演變成了一種執念。而這塊心病、執念得到解決了之后,她又發現這個弟弟以及收養弟弟的家族很有利用價值,這個價值遠遠超過她的預期,她又起了別的心思,利用弟弟和收養他的家族,來達到她夢寐以求的那個愿望。”他伸手敲了敲地窖的墻壁,“這個地窖、這些金子就是池家價值的體現。”
“沒有這些東西,哪怕是親弟弟,藤夫人也不會放任他這么囂張的。”沈茶接上沈昊林的話,又朝著其他幾個人招招手,“讓兄弟們把這里給拆了,看看到底有多少金子,也看看池宏或者池家在藤夫人那里到底價值幾何。”
想要拆掉這么大的一個地窖,光靠幾個暗影是不夠的,白萌特意從禁軍調來百十來個人,又從工部找了幾個工匠來指導他們,免得把地窖拆了,整個府邸都被毀了。
這些人足足干了四個時辰,直到天色漸黑,才把整個地窖都吃完了,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金子的數量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多,整個地窖拆出來,有一半是真正的墻磚,另外一半是真正的金子。這些金子摞在一起,看上去非常的壯觀。
眾人忍不住感嘆,池二公子這么短的時間可以積累這么一大筆的財富,這賺錢的本事可真是不一般,恐怕這西京城里有不少人都被他坑慘了。
至于這個地窖為什么會用一半真正的墻磚,工部的幾個工匠向大家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金子的質地比較軟,如果全部都用金子建造的話,這個地窖很容易塌的,根本就不可能保存到現在。而且,工匠們也說了,這個地窖應該是新蓋的,目測不超過半年。
“不超過半年?這么說,池二公子在半年前就已經開始為逃跑做準備?一部分變換成了那張一百萬的銀票,目前不知道在什么人的手上,而另外一部分變換成了金子,用這個地窖做掩護。”
“看起來應該就是這么一回事。”白萌點點頭,“但還有一個問題。”
“沒錯。”沈茶輕輕拍拍手,“半年前,池家發生了什么,讓他們這么快把手里的產業都換成了這些。”她看看宋玨,又看看白萌,“那個時候,池家有什么異常嗎?”
“異常?”宋玨想了想,“我好像記得……”他看向白萌,有點不確定的問道,“是不是池閣老病了?而且特別嚴重,太醫院還去了幾個太醫,好不容易給救回來了?”
“是!”白萌點點頭,“要說他們家不正常的或者發生了什么大事,那就是這個,因為池閣老病重,池宏特意從外地趕了回來,他回來的時候,池家都已經開始準備后事了。”他微微一皺眉,“這么一說,池閣老病重的時間跟池二甩賣他家的鋪子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看看眾人,“看來他們的打算是,萬一池閣老挺不住了,他們可以帶著這些金子,一起去鹽城投靠藤夫人。”
“這個是有可能的,否則,就沒法解釋他為什么會這么大規模的變賣家產。”沈茶拿起一塊金磚,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大統領,麻煩你去查一下當時給池府修建地窖的是什么人,問問他們修建地窖的具體時間。”
“好。”白萌點點頭,“還有什么要我做的?”
“送陛下回宮。”沈茶晃晃手里的金磚,拉著沈昊林和宋其云往外走。
“好!”白萌看著他們的背影,問道,”你們這是要干嘛去?“
”去大理寺,會會那位池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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