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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8 鮑夫人的告發

  沈昊林和沈茶回到小廳,就看到吃飽喝足的晏遠半癱在椅子上,滿足的打著飽嗝兒,看樣子這柳州府一行是沒少受苦,連貴公子應該有的禮儀都徹底丟開了。

  梅林一臉嫌棄的站在旁邊看著他,實在想不通,曾經那個不可一世、堵在國公府門口叫囂的晏大少爺,幾個月不見,怎么就變成了這副德行,果然讀書人都是有兩張面孔的。

  聽到小廳門口傳來動靜,晏遠懶洋洋的回身看去,就看到沈昊林和沈茶并排走進來,他趕緊坐好,仿佛剛才那個坐沒坐相的家伙并不是他一樣。

  沈昊林、沈茶很有默契的當沒有看到晏遠的變化,直接走到他面前坐好,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晏遠。

  “國公爺,大將軍,你們這是……”

  “大少爺,從你被抓到你逃出來,一共有幾天?”

  “三天。”晏遠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回答,“不瞞二位說,這三天真的是度日如年,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嗯!”沈茶點點頭,又繼續問道,“那么,大少爺可以說說,你是怎么逃出來的嗎?鮑圭沒有派人嚴密的看守你嗎?”

  “看守……”晏遠輕輕搖搖頭,“我被抓起來之后,就被丟進了他們家的柴房,沒捆,也沒有堵嘴,只是把外面的門給鎖了,不過,一日三餐還是定點送進來的。鮑圭這個小子,跟我夫人的感情很好,就算被我撞破了他的事情,他也不會對我怎么樣,更不可能殺了我。他把我關起來,只不過是害怕我聽到了不該聽的,去官府告發。雖然我身上沒有任何的官職,但畢竟出身官宦人家,他對這個還是很忌憚的。”

  “所以,是誰冒著這么大的風險,把你給放了呢?”

  “是弟妹。”

  “弟妹?”沈昊林和沈茶對望了一眼,同時挑了挑眉,“哦,鮑夫人。”

  “可是……”梅林抱著胳膊,站在旁邊很不解的問道,“鮑夫人為什么要放走大少爺呢?她不是應該跟鮑圭一條心的嗎?”

  “我也是這么想的,但……”晏遠微微揚起下巴,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們的感情似乎不是特別的好,我在他們家的這些天,除了剛到的那天,還有她放我離開的那天,就沒見過她出現。我曾經跟鮑圭打聽過,他說弟妹性子很孤僻,平時就喜歡在家里呆著,不怎么喜歡出門,也不怎么喜歡跟人來往,到柳州府好些年,也沒見就有什么來往比較密切的朋友。”

  “是嗎?”梅林想了想,“鮑夫人的狀態如何?”

  “看著不是特別的好,整個人很瘦,臉色也不是太好,很蒼白,像是生了很重、很久的病一樣。”晏遠輕輕嘆了口氣,“而且,她從給我開門到領著我去鮑家后院的小門,距離不是特別的遠,但對她來說,好像是一段很艱難的路。我離開之前,鬼使神差的往回看了一眼,就看到她靠在墻上喘得挺厲害的。但看到我回身,又趕緊揮手讓我快點走。”

  “看樣子身體確實是不怎么好。”沈茶點點頭,“你說她給了你一個錢袋?能給我們看看嗎?”

  “當然可以。”晏遠答應的很爽快,從懷里摸出了一個錢袋,交給身邊的梅林。“之前這里面一共有七十多兩銀子,足夠我從柳州府回西京的盤纏了。只不過,我擔心鮑圭發現我不見了,會派人來追我,我根本就沒怎么住過客棧,即使是住客棧,起居也跟正常人不一樣的。”

  梅林接過那個錢袋,把里面的銀錠子全部都倒出來檢查那個錢袋,摸著摸著,感覺到了異常,從靴筒里抽出自己的小刀,很小心的把錢袋裁開,從里面掉落出來一張紙。

  她看看沈昊林、沈茶,又看看滿臉驚訝的晏遠,展開快速的瀏覽了一番,遞到了沈昊林的手里。

  “果然。”梅林嘆了口氣,“鮑夫人要告發她的丈夫,欲行不軌之事。”

  “什么……意思?”晏遠眼巴巴的瞅著梅林,“他們真的……沒干好事嗎?”

  “大少爺知道江南地區發生的怪盜案吧?”看到晏遠微微點頭,梅林冷哼了一聲,“你的這位妻弟就是怪盜案的嫌犯之一,鮑夫人說,大約一年半之前,鮑圭的行為開始變得鬼鬼祟祟的。”

  “一年半之前……”沈茶湊過去看沈昊林手里的那張紙,“這么早就開始謀劃了?鮑夫人說,一年半之前,一向親自負責玉器采買的鮑圭開始一反常態,再也不參與任何采買,但每天都早出晚歸的,時不時的還帶一些不知道從哪兒認識的狐朋狗友來家里,一折騰就是一晚上,直到凌晨才散。”

  “鮑夫人說了,鮑圭的那些狐朋狗友特別不懂規矩,有幾次喝得醉醺醺的,直接闖到了后院,要不是鮑圭即使攔住了,就進了鮑夫人的屋子。即使鮑圭警告過他們,他們表面上答應,但依然我行我素。只是后來幾個月,他們喝酒的時間越來越少,這樣的事情幾乎就不再出現了。最近這一個多月,他們的聚會特別的頻繁,每隔五天就聚一次,但與其說是聚會,不如說把鮑家當了一個類似客棧一樣的地方,他們都是換了衣服就走,等到天蒙蒙亮才回來。”梅林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自己,“重點來了,鮑夫人說,他們每次回來,都會帶回一些來歷不明的東西,裝著那些東西的包裹,有的時候還沾著些許的泥土。”

  “她懷疑……”晏遠一皺眉,“那幾起盜竊案是鮑圭所為?”

  “不。”梅林的表情非常的無奈,“鮑夫人的想法很奇特,至少一般人不會這么想,她懷疑……那些東西都是明器,鮑圭是去盜了什么古墓。”

  “她這么想也不稀奇。”沈昊林把那張紙丟在桌上,“柳州府確實是有很多古墓,也有不少盜墓賊在附近活動。但我們很清楚,鮑圭絕不是什么盜墓賊,跟那個完全不沾邊。”

  “沒錯,他即使不是怪盜本人,也是跟怪盜有關的,至少是幫著怪盜轉運那些偷來的贓物的。”沈茶看向晏遠,“鮑夫人的告發,我們接下了,有件事還要勞煩大少爺,幫我們畫幾張鮑圭的畫像,沒有問題吧?”

  “當然,樂意效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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