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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 海圖73.0

  宋其云和沈酒是結束了今天所有的操練才回來的,這一天基本上都沒閑著,因為快要打仗了,他們也不敢有一丁點的松懈,不僅練手下的兄弟狠,練自己更狠。

  練的時候,這倆人沒覺得怎么著,空閑下來往這里一坐,就覺得肚子開始咕咕叫,餓的后背貼前胸的,他們倆拽著紅葉不肯撒手,一個勁兒管她要吃的。

  紅葉看了看著兩個粘人精,輕輕的嘆了口氣,畢竟是之前答應過的,只能把自己藏起來的小零嘴都貢獻出來,一樣一樣的從柜子里面往外拿的時候,是非常的心痛。

  「不許吃太多啊,膳房已經做了好多好吃的,零嘴吃多了,晚上就吃不下了。」

  「知道了,我們又不是你!」宋其云樂呵呵的咬了一口綠豆餅,「我們就是墊墊,說實話,你愛好的這口兒,我們也不怎么喜歡,甜了吧唧的。」

  「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嘴。」紅葉捏了捏沈酒和宋其云的臉,看他倆的這個樣子,有些心疼,「你倆怎么回事?是不是一天都沒吃飯?」.

  「沒來得及。」沈酒看到自己姐姐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下次我們不敢了。」

  「還敢有下次啊?」紅葉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下次可就不給你們吃了。」

  「知道了,不會有的。」

  紅葉拍拍他們兩個的腦袋,為了眼不見心不煩,就沒挨著他倆坐,而是坐的遠遠的,就好像離得遠就可以假裝不知道這回事了。

  「讓他們先吃著吧,咱們繼續說。」紅葉把姜茶喝完了,看著金苗苗說道,「繼續剛才我們說的,我之前是想說吧,你看那個姓欒的,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就有毛病,因為祖父也好、父親也好,都是被人下了毒的,他自然也會帶那么一點。為了壓制原本的這個毒,又弄來了毒蟲,雖然毒蟲是可以消除他身體里面本身的獨行,可對他自己的傷害應該也是不小的,對吧?」

  「嗯!」金苗苗點點頭,「確實是,看著很強壯,內里還是有點虛的。」

  「而且,你之前也說過了,用這個毒蟲清除完原本的毒素,就有可能自己發作,所以,姓欒的又只能服用另外的一個藥丸來制止這個毒蟲,勉強保證他能活到這個時候,沒錯吧?」

  「說的對,要不事毒蟲和那個藥丸,他早就沒了。」

  「這家伙真不容易啊!」沈酒吃了兩個杏仁餅之后,覺得已經沒那么餓的慌了,端著個茶杯,靜靜的聽著兩個姐姐的話,聽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開口道,「他現在可以算是一個實打實的藥人了吧?」

  「說的就是啊!」紅葉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樣的身體,真的對他生育的能力沒有什么影響嗎?雖然姓柳的身體被他搞壞了,但我估摸著,他也夠嗆,是不是?」

  「你們什么意思?」宋其云很好奇的看著幾個人,「你們意思是,他們沒有后,其實是因為不能生?」

  「雖然吧,這個因果關系很有可能是成立的,但還不能輕易就下定論,至少從目前來看,無論是所謂的先天不足、還是那個毒蟲和藥丸,都沒有這樣的效果,但是……」

  「但是?」紅葉眨眨眼睛,「但是什么?」

  「其實,他們兩個沒有孩子,真的算是一件好事。因為以他們兩個這樣的身體狀況,無論哪一個郎中,都不建議他們要孩子。」

  「為什么?」

  「因為對孩子不好。」金苗苗一挑眉,嘆了口氣,說道,「他們的孩子,一來可能會難產或者早夭,二來就算生下來,能長大的話,也是很懸的。」

  「很懸的意思是……」紅葉很不解的問道,「兇多吉少?」

「差不多吧,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疑問,有些天生  的病,可不是花多少銀子、用多少貴重的藥就能治好的,明白吧?活下來的話,很有可能這里不全、那里殘缺的,反正很難是一個健康的小孩。」

  「那這是他們兩個的孩子,如果像我們猜測的那樣,姓欒的在外面另有家室,另娶一個夫人呢?孩子會不會健康一點?」

  「有可能,但幾率也是非常的小。」金苗苗嘆了口氣,「我們之前說,如果他真的在西域重新安了一個家,娶了一個夫人,生了一個孩子,為什么不來中原爭家產,為什么從來沒有人見過,恐怕也是力不從心,想來但是來不了!」

  「明白了!」沈茶想了想,輕輕嘆了口氣,「所以,我們的猜測未必準確。」

  「也不一定,孩子可能沒有,但另一位夫人那就難說了。」金苗苗想了想,「寧老夫人不是知道他們家的事兒嗎?等你晚上去見老夫人,問問她也可以,還有牢里關著的鶴家的兄弟,問問他們也行啊!」

  「鶴家跟柳家的關系更近一點,恐怕也是被瞞著的。」沈茶冷笑了一聲,「姓欒的去西域行商,江南的聲音都掌控在姓柳的手里,他不可能讓商隊里柳家的人知道關于外室的事情。不過,問問也是可以,萬一呢?」她一邊說,一邊給梅林打了個手勢,看著梅林去外面吩咐暗影,又說道,「咱們城里是不是還有西域的商人?明天可以去問問。」她看了看沈酒和宋其云,「你倆誰明天巡邏去?」

  「我!」沈酒舉起手,「姐姐,你放心吧,交給我,保準問出來。」

  「就是打聽打聽,打聽不出來也沒有關系。」沈茶輕笑了一聲,「雖然要注意態度,但是他們如果……」她一挑眉,「隨便你怎么辦,明白了?」

  「明白了!」

  「你呀,你呀!」金苗苗無奈的搖搖頭,「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我怎么了?」沈茶伸了一個懶腰,看看那外面的天色,「那些胡商呢,就是不能給他們太好的臉色看,他們慣會蹬鼻子上臉的!」

  「誰會蹬鼻子上臉啊?」

  話音未落,就看到花廳的門開了,蔣二爺率先走了進來,沈昊林、薛瑞天和金菁跟在他之后,影四則是走在了最后面。

  「二爺爺!」

  沈茶站起身來,朝著蔣二爺行了禮,又等其他人行完禮,把蔣二爺讓到了上座。

  「乖,都坐吧!」蔣二爺朝著眾人擺擺手,看到大家都坐下,才用梅林遞過來的干凈帕子擦了臉和手,看看正給沈昊林遞帕子的沈茶,問道,「剛才在聊什么,從外面聽很熱鬧的樣子。」

  沈茶大致給蔣二爺說了一下審問欒家主和柳氏女的情況,還說了一些他們關于這兩個人的猜測。

  「干嘛執著找外室呢?」蔣二爺微微一皺眉,「找到了又如何?找不到又如何?他們的夫妻關系沒有外面傳言的好,他們內心是有隔閡的,而且姓欒的還中了毒,我們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他們或許知道青蓮教背后的人的情況。」沈昊林想了想,「如果我們找到了那個外室,說不準能用來威脅欒家主,是不是?畢竟他跟欒夫人沒有什么感情可言,可能更喜歡哪個外室,是吧?」

  「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可他已經很久沒去走商了,如果這個外室真的存在的話,而且還是他的真愛的話,你們覺得他會把人丟在西域那么久而不聞不問嗎?也許這個外室出了什么意外,所以,他才不像以前那樣有規律的去走商,是不是?」

  「也有可能,但總歸去打聽打聽比較安心。」看到梅林給蔣二爺端了姜茶過去,沈茶戳戳沈昊林,把放在一邊的信紙挪過去,眨眨眼睛,「看了?」

  「嗯!」沈昊林點點頭,「你也是看過了這個,斷定欒家跟幕后之人有關,是不是?」

  「對!」沈茶輕輕嘆了口氣,「從這份口供里面可以看出,寧家主雖然不知道幕后的人到底是誰,也不知道老巢在什么地方,但他確確實實知道一些事,和這個幕后之人有關的。欒家也是同樣的情況,雖然我們目前在欒家還沒找到什么東西,但也就是時間問題,只要存在就一定會找到的。」

  「所有的人都認為,欒家和寧家是被太皇太后操控的,是太皇太后利用的人,但事實如何呢?」金苗苗嘆了口氣,「他們很有可能是幕后之人派來監視太皇太后的人,對吧?」

  「對,但太皇太后完全不知道。」

  「她未必不知道,或許知道了,卻不敢說。」蔣二爺喝完了姜茶,聽到小孩們的聊天,笑了笑,說道,「你們不要覺得她是多么堅強的一個人,多么心狠手辣的一個人,她其實也是有軟肋的。」

  「軟肋?」宋其云冷笑了一聲,「她不是號稱百毒不侵嗎?」

  「她的軟肋是她的家人,我是說娘家的人。」蔣二爺嘆了口氣,「她過世之前還在央求先帝要放過她的家人,什么錯事都是她做的,跟她家人無關。不過先帝沒答應,斬草要除根,要真的諒解了,那可就是后患無窮了。」他一挑眉,「何況,她的家人哪里無辜了呢?她搜刮的錢財,她的家人享用了,她這個太皇太后的名頭,她的家人同樣享用了,甚至因為她是太皇太后,日子過得奢靡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令人發指?」紅葉托著下巴,看向蔣二爺,「怎么個令人發指?」

  「你們都知道西域商人很富有,是不是?」

  「是,聽說西域有個地方,遍地都是黃金,生活在那附近城池的人,生下來就不用干活,就有金子入帳,他們做生意什么的,完全都是因為閑得慌。」沈茶看大家看著自己,聳聳肩,「嗯,之前跟西域商人也打過交道,他們說的,他們也很羨慕生活在那邊的人。」

  「對,我也聽說過。」沈昊林點點頭,「說吃飯用的碗,還有喝水的杯子什么的,都是金子做的。要不是害怕睡著睡著覺,床有可能會塌,他們連床都用金子打一個。」

  「這不是巧了嗎?」蔣二爺輕笑了一聲,「你們倆把剛才說的那些帶入一下太皇太后的娘家人,再想想先帝應不應該斬草除根。」

  所有的人聽了蔣二爺的話,眼睛瞪得溜圓,他們都感到非常的震驚,沒想到太皇太后的娘家過的是如此奢靡的生活,這可真是比帝王還要享受。

  「你們要知道,抄家的時候,是多么的嚇人!」蔣二爺嘆了口氣,「太皇太后的娘家原本有三處別院,可抄家的時候,各地抄出來二十多處,還有好幾個專門用來泡湯的莊園。他們名下的農戶、佃戶已經達到了千人的級別,家中的子弟,不學無術,每個人的身上至少有兩條人命。」他端起茶杯,喝了兩口,又拿了一塊綠豆糕,啃了一口,說道,「至少啊,最多的,大概有百十人死在他手上。」

  「真可怕!」金苗苗一臉的嫌棄,「這種敗類能活在世上這么久,也是我們的失職,太讓我們愧疚了。」

  「跟你們能有什么關系,你們那個時候還沒出生呢!」蔣二爺看到金苗苗的樣子,再看看沈昊林、沈茶、薛瑞天臉上的憤怒,輕輕擺擺手,「誰也沒想到他們膽子那么大啊,他們是真的目無法紀,真的草菅人命,不管不顧的。后來審問過當時的當家人,也就是太皇太后的侄孫,他說,太皇太后不一定都知道,但是有些比較嚴重的還是知道的,她幫忙壓下來,也叮囑過他們要收斂一點,不要為所欲為,給她惹麻煩什么的。」

「也就收斂個幾天,最多不超過半年,就要固態萌發了。他們這種人,根本就是記吃不記打的類型。」薛瑞天冷笑了一聲,「有一點啊,她娘家也是信奉青蓮教的,她自己還是青蓮教最大的頭  目,家里居然有這么多銀子、金子?難不成克扣了青蓮教的供奉?」

  「那就沒有人知道了。」蔣二爺一攤手,「至于寧家和欒家會不會上報,那就要好好問問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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