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為城主的小女兒出氣?」金苗苗稍稍停頓了一下,有點不可思議的說道,「他不會是真的把人家當妹妹了吧?」
「很正常啊,他家里就只有兩個孩子,自己哥哥是那種情況,是不是?現在有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妹妹,肯定會很心疼啊,終于可以當哥哥了,可以照顧別人了,這個勁兒必須拿捏到位,是不是?」金菁朝著金苗苗一挑眉,「咱們不都是這樣的嗎?」
「這倒也是。」金苗苗點點頭,「他應該是想著柳氏可能需要他的照顧,可柳氏……」他輕輕搖搖頭,「心里眼里都沒有他,也是難為他了。所以,就把這份感情傾注到了城主小女兒的身上。」
「差不多,這是他在信里面自己寫的。」沈茶覺得有點餓,看到旁邊桌上有幾碟點心,伸手拿了一塊綠豆糕,咬了一口,慢慢說道,「其實,如果讓我說的話,我覺得他們兩個之前的感情還是很真誠的,不是夫妻感情,是那種家人的親情。」
「他們對彼此應該是那種相互扶持、相互陪伴,又可以相互理解的感情,欒老板知道城主小女兒所有的過往,見證了她最不堪的一面,而他自己也把自己的故事都告訴了小女兒,小女兒在成婚之前就知道,欒老板在大夏是有夫人的,但她不在乎,之所以會跟欒老板成婚,是知道他不會永久的住在西域,他還是要回大夏的,因為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才是他的天空。但小女兒也告訴過欒老板,希望他能陪自己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欒老板答應了,他也做到了。」
「雖然我很討厭欒老板,但現在看來,這個人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金苗苗嘆了口氣,「不過,如果城主的小女兒知道他在大夏賣忘憂塞、害得那么多離子散、家破人亡的,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體諒對方的不容易、難處和困境了。」
「她是不會知道的,欒老板又不傻,肯定不會把這種事兒說出來的,不是嗎?當然,他要是有計劃把忘憂散賣到西域去,那就肯定會說的。」
「他確實是有這個計劃的。」金菁笑了笑,「只不過還在等待時機,可惜,他機會沒等來,人已經被抓了。」
「但苗苗說的沒錯。」薛瑞天打了個哈欠,「欒老板這個人,嘴還是非常嚴的,如果暫時不打算把這個生意做到西域去,就肯定不會松口的。哪怕他要做,也不會親自出面的,肯定會繞好幾個圈子,找個怎么查都查不出來大老板是誰的人去,那個堂哥的錯,他是不可能犯的。」
「估計正常人都不悔犯那個錯誤,何況一個人長了八百個心眼子的欒老板。」
「而且,他還想等著認識自己的人都不在了,才有可能做這個生意,他跟寧家族長談過這個問題。」
「現在城主的小女兒已經不在了,他算是真的履行承諾了,只不過他要把忘憂散賣去西域的這個想法是不能實現了。」沈茶看向寧橙,「對了,當年他們成親,是不是很多人都不贊同?」
「是啊,是啊!」寧橙點點頭,「不是不贊同,是根本就在看笑話。」
「笑話?」金苗苗壞笑了一聲,「無論是哪個國家的人,在面對他們不看好的姻緣的時候,好像反應都是一樣的,對不對?」
「那可不是嘛,全都是一樣的。你們是不知道,在他們兩個成親的時候,烏俾城里面就有很多風言風語的,說的都可難聽了。我的西域朋友說,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他們,他們為欒老板感到惋惜,覺得城主做人不地道,自家的小女兒被別人甩了,還有了孩子,居然欺負一個外來的人,逼著人家娶自己這個女兒,太不要臉了。他們猜測,這段姻緣肯定是長不了的,過不了兩年,欒老板就要提出和離的,可沒想到這兩個人的感情越來越好,而且欒老板真的陪著城主的小女兒到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刻了。這也是后來欒老板能 真正在西域、在烏俾城站穩腳跟的原因,他們覺得這個人還挺不錯的,比起烏俾城某些家族的人,更能靠得住一些。」
「因為心疼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夫人,所以要對曾經拋棄過她的人進行報復,這也是能說得過去了。」沈昊林想了想,「那酒莊老板跑掉,是不是跟城主的小女兒有關系?」
「這個是真的沒什么關系,其實說來也很巧,他安排來大夏的那個人,應該是在買東西的時候,無意中泄露了自己的目的地,被有心人聽到了。」
「有心人是……」
「那個堂哥一直都盯著欒家和城主的小女兒,忽視了另外的人。真正給酒莊老板通風報信的,其實是世仇家的人,他們收到了消息,就直奔大夏,來到了西京城,找到了酒莊老板和他的夫人,通知他們趕緊離開,已經有人要來抓他們了。」
「酒莊老板夫人娘家的人?」薛瑞天一臉的震驚,「他們居然是有聯系的?」
「不確定他們是后面有了聯系,還是從一開始就有了聯系,反正是這邊的人通知他們走的,他們就馬上收拾了東西,離開了西京城,躲過了這一劫。」
「啊,原來是這樣的。」金苗苗摸摸下巴,「所以,欒老板和城主的小女兒其實是受了無妄之災?」看到沈茶點頭,她微微一皺眉,「只是,欒老板怎么知道這個的?」
「城主的小女兒跟那家一直關系都不錯,那家也是消息靈通的,知道欒家被自己牽連了,覺得不太好意思,就跑過來跟他們道歉,說明了真相,覺得自己對他們很不好意思什么的,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還有人暗中幫著酒莊老板,也知道他們生活的還不錯,那他們就放心了。」
「這么一看,欒老板在西域的生活還挺不錯的,是不是?」薛瑞天打了個哈欠,又拿起其中的幾封信,一邊翻一邊看,「比起在大夏天天勾心斗角的,那里的日子還很好的。」他晃了晃手里的信紙,「等他離開西域,重新回到大夏,他的日子又開始水深火熱了。」
「從西域回到大夏……」沈茶摸摸下巴,「也就是最近這幾年的事兒,那……確實是很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