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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6 畫中圖62.0

  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交換了一個眼神,薛瑞天看了看他們,朝著他們點了點頭,表示接下來的問話,都由他來,他們兩位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補充。

  「沈大人,反正現在閑著也是閑著,是不是?不如這樣,你給我們講講這個梁潔雀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讓我們聽聽,她到底是出于一個什么樣的心理,對你們痛下殺手的,怎么樣?」

  「這個可以,我也想從頭到尾把對梁姨的記憶慢慢捋一遍,看看問題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沈忠和輕輕嘆了口氣,「不過,要從什么時候開始說起?」

  「既然是要慢慢過一遍的話,那就從你記得她開始,她都做了些什么,或者有什么特別的舉動。尤其是在某一個時間段里,她是不是接觸過什么人,出現過什么異常的行為,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這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沈忠和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又拿起茶,喝了幾口,想了想,說道,「就像剛才說的那樣,從我記事開始,她就已經在我們家里了,我是說梁姨,她的父親是我祖父的兄弟,生死之交,所以,他家遭遇了大難,只剩下她一個人之后,我祖父就把她接到了我家里來了。我父親、小叔從小就跟我說,雖然梁姨不是親生的,但要把梁姨當作親人,長大以后要好好的孝順她,給她養老送終什么的。」

  「那個時候,她跟你們家里還相處的非常融洽,就好像是一家人一樣?」

  「對,那個時候,我的祖父還沒有過世,還是正當年的年紀,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梁姨和我母親的關系很好,她不止一次的跟我說,要好好愛我的母親,她很不容易的,如果我以后要是不孝順我母親的話,第一個饒不了我的就是她。事實上,她說到做到,我跟我母親有矛盾的時候,她都是站在我母親的那一方。甚至我感覺,我母親跟她的感情,都比跟我父親要好得多。」

  「這個是很自然的,她們生活在一起的時間要更長、更久一些。」

  「是啊,這就是生活在海邊的女人,每一家每一戶都是女人們相依為命,很少有聽說,海邊這些人家的女人們相互吵吵鬧鬧、勾心斗角的。因為她們吵不起來,也鬧不起來,家里的男人出海了,短則幾個月,長則幾年都不能回家,根本管不了家里的任何事情。所以,家里的所有事務,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靠著女人來打理的。」

  「這個我們聽說過,她們不吵不鬧、很和諧的過日子,是因為必須抱團取暖。」沈茶看了看身邊已經聽得入迷的沈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又繼續說道,「畢竟出海是一個很危險的事情,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是!」沈忠和點點頭,「在我的印象里,小時候祖父、父親和小叔在家的時間并不多,一年之中大概也只過年前后的兩三個月時在家里的,過完了年之后,他們就要準備出海了。如果他們這一次的航行比較短,幾個月就能回來了,那么他們就要在家休整半個月的時間,再次出海,而這一次再回來的時候,應該就離過年不遠了。」

  「也就是說,一年之中出海兩次。」沈酒伸出兩根手指,「一次時間比較長,航程比較遠,而另外一次,時間就比較短,航行距離也是相對近一些,是不是?」

  「小將軍說的對,就是這么回事。」沈忠和嘆了口氣,笑了笑,「這就是在海邊生活的家庭的日常,大家都已經習慣了,也就不覺得苦了。我們家雖然做點小生意,但其實也不算特別的富裕,后來還是因為母親嫁過來了,她帶來幾家鋪子,日子才算是過得不那么緊緊巴巴的,比起鎮上的其他人家,顯得好一些了。而我母親是非常擅長管家、做生意的好手,她跟梁姨配合的很好,把家里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的。甚至在我五歲之前,也就是那個變故發生之前,我都覺得這世上最偉大的就是她們兩個人了。

  「確實是很偉大,這兩個人也很不容易。」沈茶點點頭,「可是你剛才說過,梁潔雀曾經跟著一起出海,對不對?一般來說,是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吧?」

  「也會有,但不多。」沈忠和喝了一口茶,說道,「我母親說,她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家里的人都不是很支持,尤其是我母親,非常的反對。但梁姨態度非常的堅決,一定要出海,怎么勸都沒有勸動,她又不肯自己放棄,所以,只能由著她了。」

  「那她為什么突然提出要跟著一起出海?是出于她自己的本意,還是有人攛掇她的?一般來說,哪怕是生活在海邊,但從來沒有出過海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對大海都會非常的恐懼,如果不是迫于生計,恐怕也沒有人愿意用生命為大家去冒這個險,對不對?」

  「大將軍說的沒錯,之前說過了,我母親勸過,非常激烈的反對過,但是梁姨一意孤行一定要去。結果,她回來之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母親曾經背著大家躲在一邊哭,說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無論如何,哪怕是綁著她,也不能讓她去。」沈忠和輕輕搖搖頭,「我也追問過母親,為什么要這樣說,但我母親并沒有告訴我。現在想想,她想要我家血債血償的關鍵,應該就是那次在海上發生的事情。可不管是我祖父、父親,還是梁姨本人,都對這一次的出海緘口不言,如果追問的話,就會很故意的岔開話題去說別的什么事情,但如果逼急了,三個人都會是同一個反應,把我給轟出去。」

  「這么看來,那就應該是了。」薛瑞天點點頭,「沒關系,現在她人在我們手里,我們有的是讓她開口的法子,不信她不說。」

  薛瑞天的話音未落,梅林和影五就拎著兩個食盒走了進來,影五將手里的食盒交給沈忠和,而梅林則是拎著食盒走到了沈茶的跟前。

  沈茶聞到從食盒里面飄出來的味道,輕輕的嘆了口氣,剛想要說現在場合不對,等下再喝,話還沒有說出口,旁邊的沈酒已經迫不及待的把適合打開,將里面的藥碗小心翼翼的端出來,吹了吹氣,放在了沈茶的面前,眼巴巴的看著她。

  「我……」沈茶看著沈酒這個樣子,本來想好的說辭也沒能說得出口,只能捏著鼻子,端起要玩,深深吸了口氣,將里面黑乎乎的藥湯一飲而盡。喝完了,她才喘了口氣,拍拍旁邊點頭表示滿意的沈酒,「這樣可以了吧?」

  「嗯!」沈酒朝著她笑了笑,把盒子里的那碟蜜餞也拿了出來,拿起一顆塞進沈茶的嘴里,「這樣就不覺得苦了,是不是?」看到沈茶點頭,他笑了笑,好奇的去聞了聞那個藥碗,這一聞不要緊,差點沒吐了出來,他一臉痛苦的看著對面的金苗苗,「苗苗姐,你現在開出來的藥,怎么越來越惡心了?」

  「還行吧,你姐姐又不是沒喝過更難喝的。」金苗苗一攤手,輕輕一挑眉,「小林子,你家老大喝完了就拿出去吧,否則的話,這大帳里面都是這個味道。」

  「你自己開的方子、熬的藥,你怎么還自己嫌棄上了?」沈茶哼了一聲,無奈的搖搖頭,讓梅林把藥碗和食盒都拿走,看向一直默默吃飯的沈忠和,想了一會兒,說道,「沈大人,梁潔雀從海上回來之后,變成了一個什么樣的人?她平時和你們接觸之外,還有沒有跟其他人接觸?」

  「說起來……」沈忠和拿著一個饅頭,想了想,「每隔一段時間,家里就會來一個很奇怪的客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客人的正臉,因為他全身都用黑色的斗篷遮住了,每一次都是由梁姨親自領進來,直接領到她自己的屋子里面。」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大概……」沈忠和伸出手指算了算,「我六七歲,還是七八歲的時候,我見過這個人幾次,但想要仔細的看看他,就被梁姨給轟跑了。

  說實在的,在梁姨不對勁的那幾年里,若說梁姨對誰還有個笑臉,還有個好態度,那就是我和我母親了。」

  「這個很正常,她所有的變化都是來自于那次出海,那次出海,你的小叔葬身海底,只有你祖父和你父親還活著,肯定中間發生了讓她受打擊的事情,這個事情的主要人物就是你祖父和你的父親,她肯定是要恨他們兩個的。而你和你母親沒有摻合到那個未知的事情里面,自然不會受到連累。何況沈大人之前也說過了,你母親還曾經勸阻過,但沒有成功。」

  「是!」沈忠和輕輕嘆了口氣,咬了一口饅頭,想了想,「說起來,我雖然沒有看見過那個黑袍客人長什么樣子,但是偶然看到他胳膊上有一個圖案。」他看看站在大帳門口的影五,「這位小將軍,能不能勞煩你拿個紙筆過來。」

  影五點點頭,從沈酒的書案上取過來筆墨紙硯,放在了沈忠和的面前。

  沈忠和放下手里的饅頭,拿起筆在上面快速的畫了一個圖案,他畫的時候沒覺得怎么樣,站在他身邊的影五看到這個突然,忍不住瞪圓了眼睛。

  「青蓮教!」影五看向沈昊林,又看看薛瑞天,最后看看沈茶,朝著他們點點頭,「是青蓮教的圖案。」

  沈昊林、沈茶和薛瑞天對望了一眼,朝著影五招招手,讓他把沈忠和畫好的圖拿過來。

  影五拿著圖走過來給沈昊林、薛瑞天看了一眼,又拿過去給沈茶和沈酒看了,最后給其他的人依次穿越了一番。

  「確實是。」薛瑞天冷笑了一聲,「看來轉來轉去也沒有脫離青蓮教這個玩意兒!」

  「青蓮……教?」沈忠和微微一皺眉,剛才吃的太快,有點噎著了,趕緊喝了一口湯,好不容易順了口氣,說道,「不是已經被圍剿過很多次了?當年我還在柳帥麾下的時候,也帶兵圍剿過青蓮教的余孽,他們怎么還……不對!」他看向薛瑞天,「侯爺的意思是,梁姨跟青蓮教有牽連?」

  「十有八九。」薛瑞天朝著影五一擺手,「去查一下。」

  「還是我去吧!」

  梅林摁住了影五,看到沈茶朝著自己點頭,她轉身出了大帳,匆匆的趕往地牢。

  「如果梁潔雀跟青蓮教有關,那她能籠絡那么多江湖人士就已經說得通了,畢竟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沈大人的家里,上哪兒認識那么多的江湖人?而且還都是身上背著好幾條人命的亡命之徒?」沈茶想了想,「就算一個月的報酬有幾百兩,那些見過了所謂大世面的亡命徒,也不會真的當回事的。但如果他們同屬青蓮教,那可就是另當別論了。尤其是他們聽從梁潔雀的調遣,忠心不二的,那就說明他們雖同為青蓮教信徒,但梁潔雀的品級要在這些人之上。」

  「大將軍這樣推測,也是有道理的,之前我可是完全沒有往這個方面去想的。」沈忠和喝完了湯,又拿了一個包子,輕輕嘆了口氣,「說起來,我們這些年鎮守南境,也確實是圍剿過不少青蓮教的余孽,而這些信徒大多都是沿海的百姓,還有在距離大夏海域不遠的海匪,可他們身上卻沒有這個圖案,所以,我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這就是青蓮教的圖案。」

  「沈大人,如果接下來的舉動,對你有所冒犯,還是請你見諒。」沈昊林朝著影五一擺手,「看一下。」

  「是!」影五走到沈忠和跟前,輕輕拍拍他的肩膀,「沈大人,得罪了。」

  沈忠和聽了沈昊林的話,看到影五的舉動,也能猜出他們想要做什么,只能輕輕的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包子,站起身來,張開雙臂,讓影五來檢查。

  影五仔細的檢查了青蓮教主要的幾個紋圖騰的地方,比如胸口、脖頸、手臂,小腿等十幾個地方之后,沒有發現任何問題,朝著沈昊林做了一個肯定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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