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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茶在心里默默捋了一下時間線,盤算了一下梁潔雀和欒老板可以碰面的可能性,結果發現兩個人完全沒有碰面的機會。
想到這里,她稍稍松了口氣,朝著看過來的沈昊林、薛瑞天輕輕的搖了搖頭。
「確定嗎?」沈昊林看了一眼跟梅林說什么的梁潔雀,小聲的問道,「是完全沒有可能?」
「嗯,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沈茶也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跟沈昊林解釋,「梁姨今年差不多六十歲左右,姓欒的五十來歲,相差至少十歲,從年齡上算就已經沒這個可能了。而且按照時間算來,梁姨去烏俾城的時候,姓欒的應該是十幾歲的樣子,正是議親的時候,差不多就是他們跟寧王叔產生糾葛的時候。」
「說的對,確實是這樣的,如果按照年紀來算,他們相差得比較遠。」沈昊林看看沈茶,輕笑了一聲,「你看看,酒兒已經瞪了我好幾眼,怨念撲面而來。」
「我等一下再回去,讓他一個人呆會兒吧,他的怨念不過就是失去了我的胳膊作為他打瞌睡的枕頭罷了。」沈茶摸摸下巴,想了想,說道,「雖然是可以確定沒有任何交集,也沒有可能發生任何交集,但我還是想要問問當時烏俾城的確定情況,看看能不能跟后面的事情有些聯系。」
「嗯!」沈昊林點點頭,「可以看看之前烏俾城是個什么情況。」
「好。」得到了沈昊林的同意,沈茶朝著一臉好奇看過來的梁潔雀笑了笑,問道,「梁姨,我想跟您打聽一個事兒。」
「什么事兒?」
「是關于烏俾城的,你們在烏俾城的時候,有沒有聽過一個傳聞,就是關于城主小女兒和她的未婚夫婿的傳聞,或者跟城主一家有關的事情?」
「城主小女兒和她的未婚夫婿?」梁潔雀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輕輕搖搖頭,「沒有聽過,但關于城主一家,我們知道一點點。」
「哦?」沈茶眼睛一亮,「是什么呢?」
「這個城主沒什么架子,總是喜歡帶著自己的家人往市集跑,哪里熱鬧就往哪里鉆的那種,他對做生意有著極高的熱情,但因為是城主,并不能摻合到商人的這個行列里面,所以,他只能看看過過癮。不過,在烏俾城的時候,我倒是見過他們幾次。」
「感覺怎么樣?」
「感覺嘛,這一家人的性格都還不錯,對人和和氣氣的,一點也不像城主和城主的家人。他們出門呢,也不是那種前簇后擁的架勢,就一家人帶著兩三個隨從,排場還沒有城里那些商家的排場大。如果不是有人給我們介紹他們是城主,我們以為就是普通的富紳呢!」
「這倒是跟我知道的差不多。」
「是吧?」梁潔雀輕笑了一聲,「至于你剛才說的小女兒,我對她的印象還挺好的。十來歲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性格也很乖巧。未婚夫婿什么的,完全沒有聽說過,我不愛打聽這個。」….
「聽說她長得很像是她已經過世的母親。」
「嗯,這個我也聽說了,她確實是好看,比起她的哥哥和姐姐都很好看,一眼看上去就是個美人兒。當地的百姓說,她是最像已經過世的城主夫人,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都很像。只可惜,這位城主夫人走的早,沒有緣分見了。這個小孩很乖,不像同齡的那些,喜歡到處亂跑,二哥說也不像西域的那些比較熱情的小孩,見到生人就往上撲,就乖乖巧巧的站在城主身邊,看到別人朝她笑,她也笑,還會招招手。或許因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城主還是很擔心她的,時刻都帶在身邊,她的哥哥姐姐也是,非常的照顧她,看得出來他們的感情還是很好的。」她看看沈茶,「怎么突然問起她了?你們認識的?」
「不認識,就是聽我們的一個朋友說起過,我們認識的 人也曾經去過烏俾城,想看看是不是跟梁姨差不多的時間,現在看來是梁姨更早一點。」
沈茶輕輕擺擺手,看了一眼沈昊林,又看了一眼薛瑞天,三個人交換了一個了然的眼神,由此可以看出,青蓮教應該是很早就開始布局烏俾城了,估計他們利用和沈、梁兩家見面的機會,想要探探烏俾城的虛實,探查是否適合他們的發展。
「原來大將軍也有朋友去過烏俾城,是做生意的吧?那地方最適合商賈了,只要能順順利利過去,順順利用回來,就能賺的盆滿缽滿。只是我們大夏的商人,很多都不肯往那邊走的。」
「也不是不肯走,主要還是路途遙遠,而且未知的風險很高。」金菁點點頭,「梁姨住南境還好一些,可以走一部分水路,他們走的都是陸路,帶了那么多的貨物,萬一遇上點什么意外,那就是人財兩空,所以,不愿意冒險也是能理解的。其實,只要下定決心,幾個商家聯合起來,走上那么一兩趟,熟悉了,就能把這條商路打開了,只是沒有幾個人愿意冒險的。」
「這位大人說的沒錯,就是這么回事。」梁潔雀輕輕點點頭,「其實,這是門好生意,只是我們不想再受胡商的要挾,所以,才不得不舍棄的。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也會長長久久的做下去的。」
「確實是這樣的,我們認識的那個人,也是做生意的,也去烏俾城開辟了一條新的路,在那邊也是做得的確很好。」沈茶笑了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你們到了烏俾城之后,是自己找住處,還是約你們見面的胡商幫你們找了住處?」
「自然是我們自己安排的,他們倒是問過我們要不要幫我們找地方,我們拒絕了,畢竟他們找的地方,我們可是一點都不敢住。我們在烏俾城租了一個小院子,因為不知道會住多久,也不知道會跟那些人拉扯多久,所以,就直接租了一個月。」梁潔雀笑了笑,「不得不說,烏俾城的房租是真的很便宜,比起咱們大夏,可以說是不要錢。」….
「因為他們不差錢,出租房子也不過就是圖家里熱鬧而已。」「說的是!」梁潔雀點點頭,「看到信里面寫的地方是烏俾城,我們還是挺開心的,所以準備了好多貨物,當然,鹽肯定是沒有的,但茶葉和絲綢還是可以的。除了這些,我們還準備了一些瓷器,都是日常可以用的,餐具、茶具什么的。我們自己是賣干貨的,又帶了不少西域人可以接受的干貨。」
「那這準備的可是真不少。」
「是啊,這畢竟是要去烏俾城,機會難得,自然要準備的齊全一些。本來我們還想要準備點別的,但發現要帶去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我們自己的那幾艘船是根本裝不下了,只能遺憾的放棄了。但就算是這樣,我們那一趟的收益也是非常可觀的。」
「是不是特別的多?」沈忠和看了看梁潔雀,一臉震驚的說道,「我都不知道,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
「跟你說干什么呢?」梁潔雀擺擺手,「跟你說也是對牛彈琴,你也不管這些的。」
「梁姨就不要生沈大人的氣了,沈大人志向高遠,想要守土衛國,您作為長輩,應該覺得很開心才對。」薛瑞天趕緊跳出來打圓場,「您……」
「不是不高興,只是……」梁潔雀輕輕嘆了口氣,「這個事兒一會兒再說吧!」
沈昊林、沈茶對望了一眼,他們兩個多少明白,梁潔雀一直反對沈忠和去從軍是為了什么。
「其實要我說,無論帶多少貨物過去,都是會被一掃而空的。」薛瑞天覺得大帳里面的氣壓有點低,趕緊往回找補,「對于西域的人來說,中原的東西什么都是好的,尤其茶葉、鹽和絲綢,還有瓷器,他們都是非常追捧的,當然,如果沒有這些也可以,只要是中原的東西,他們都很喜歡的,所以,完全不用 擔心帶去的貨物是賣不掉的。」
「侯爺這話說的沒錯,就是這么回事,但他們為什么喜歡這些,我們也搞不懂。」
「缺什么喜歡什么吧,都是他們哪里沒有的,可不是喜歡?」薛瑞天一挑眉,「就像我們很喜歡西域來的那些調料,都是我們這里沒有的,是不是?」
「是啊,確實是這樣的。」梁潔雀點點頭,又繼續說道,「我們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選了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出發了,這個日子也是算好的,我們都是在海上行走慣了的,也不怕什么風浪,但依然愿意臨行前算一算,就是圖一個心安。」
「一路上很順利嗎?」
「對,這一路上非常的平順,沒有遇到任何打劫的,也沒有遇到海上的風浪,順順利利的就到了離烏俾城最近的海域,從海璐轉走了陸路。海路這一塊,比我們預計的時間要提前了五天,后來改走了陸路,也是非常的順利,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些意外發生,這一點是讓大家都很慶幸的。」梁潔雀笑了笑,「更幸運的是,我們一路上也遇到了不少同樣是去烏俾城的商隊,很多都是已經往來過好多次的,知道我們是第一次去,很熱情的拉著我們一起走,說這樣的話會很安全,那些劫道的馬匪是不會動人多的商隊的。」….
「馬匪?」薛瑞天一挑眉,「不對啊,聽我們的朋友說過,烏俾城的規矩還是挺嚴格的,說什么不許打劫商人,否則會永遠被拒入。」
「你朋友說的不對,侯爺!」梁潔雀擺擺手,解釋道,「烏俾城的規矩是很嚴格的,但不是不許打劫客商,是不許在烏俾城里面打架,不許惡意哄抬物價,不許尋釁滋事,一旦觸犯了這些規矩,就會收到非常嚴厲的懲罰的。如果是本地居民打架,那就會被城主當眾當街打板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五十仗吧,然后三年內不許做買賣、不許做生意,要是再犯的話,這個懲罰就是永遠的。如果是外來的客商,那就是被永久拒入,沒有第二次機會的。」
「確實是很嚴格的。」
「對,就是要維護城里的一個良好秩序,不許有人破壞。如果雙方都想要打架,也是可以的,約定好了時間去城外打,打傷打死都是后果自負,城主不負責。」
「原來是這樣的。」薛瑞天點點頭,「所以,城外也是有打劫的?」
「有。」梁潔雀點點頭,「但一般都打劫那種人數比較少的商隊,有個一兩輛大車的那種,所以,一般路上碰到了其他的商隊,通常都是結伴一起走,目的就是要給劫匪一個震懾,我們人多,你們那點人動不了我們之類的。」
「等一等,梁姨,我有一個問題。」沈忠和舉起手,看看梁姨,又看看其他的人,「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們那兒不是很富有嗎?為什么還會有打劫的?」
「因為日子過得沒有意思,想要找些樂子和刺激啊!」梁潔雀很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他們完全不需要考慮銀子、金子的問題,從出生的那一刻,就擁有了很多,所以他們的日子過得很無聊,打劫、打架跟做生意一樣,都是他們調劑生活的一種手段。」
「這……」沈忠和一臉的嫌棄,「他們這種行為就是吃飽了撐的,對不對?」
「沒錯,他們這種行為就是吃飽了撐的,畢竟他們不愁吃穿,每天就是要給自己找些樂子,要不然,這一天天的也是挺難熬的。」梁潔雀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雖然他們是劫匪,但打劫卻不搶東西,就是嚇唬人,把那些第一次來的商人嚇唬得花容失色的,他們就特別的開心,然后就嘻嘻哈哈的跑了。等到下一批商人到來,他們再跑出來嚇唬人。偶爾看到一些稀罕玩意兒,他們也是搶了東西之后,扔下一錠金子就跑,肯定是不會讓商人吃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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