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的意思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截殺？」
蕭鳳歧一臉的震驚，他怎么都不敢相信，這樣的事兒會發生在大夏，會發生在繁華的江南，他一直覺得這種事通常都是發生在窮鄉僻壤的。
「這有什么稀奇的？幾十年前，你們臨潢府這樣的事兒，也不見得會少。」蔣二爺輕笑了一聲，「能當街刺殺一家之主，把家族內部的爭斗擺出來給外人看，臨潢府的貴族也是一點都不見外的，不是嗎？」
「殿下說的是，只不過」蕭鳳歧輕輕嘆了口氣，「江南在我們這些人的心里，一直都是很美好的，風景秀麗，生活在那里的人也是知書達禮、溫文爾雅的，沒想到確實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乍一聽，就有點驚到了。」
「這就是以偏概全了，那兒都有溫潤如玉的公子，同樣的，這種動輒喊打喊殺的也是隨處可見，不是嗎？」蔣二爺嘆了口氣，「第一次的刺殺是姚家領頭，畢竟小楠最開始得罪的便是姚家，他們其實是氣不過有人在他們的地盤上落了他們的面子、」
「二爺爺的意思就是，最開始只是為了找回面子，并沒有其他的想法，也就沒有痛下殺手，只是想要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但后來，發現你們在調查鹽政，所以才痛下殺手。」看到蔣二爺點頭，沈茶摸摸下巴，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其實，我之前聽師父、晏伯和岐伯講這個故事的時候，一直都有個疑問。」
「有什么疑問？」
「二爺爺奉命來調查江南鹽政，前期自然是要掩藏自己的身份，暗中進行調查。但二爺爺身邊只帶了兩個護衛，是不是有點太勢單力薄了一些？哪怕有柳爺爺相助，但遠水解不了近渴，遇到刺殺可以救您跟蕭家的長輩，但萬一他們不在附近，豈不是把您置于危險的境地？對手在暗，您和蕭家的長輩在明，您兩位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一旦他們想要對付您二位，那可是輕易而舉的。」
「當時我身邊不止有兩個護衛，之前說過了，皇兄派來的人也在暗中跟隨，除非真的是有性命之憂，否則他們是不會現身的。」蔣二爺看了看梅林，「就跟小林子和小五是一樣的，他們除了要護衛我的安全之外，還要負責暗中調查，比如一些我不方便去的地方，我沒有辦法拿到手的東西，都是靠他們的。」
「沒有辦法拿到手的東西？」沈茶想了想，「二爺爺指的是，蕭家對不上的賬本，還有他們的黑賬？」
「確實是，還有其他的證據，那些都是可以直接定姚家、甚至江南一半大族死罪的證據，我也好、小楠也好，這些東西憑借著正經手段是拿不到的，只能另辟蹊徑了。」蔣二爺笑了笑，「除了皇兄派來的人，我們也有客棧安排的人，客棧的那些伙計也是功夫不錯的，對付江寧府這些地痞打手也是綽綽有余。」
「李前輩是不可能看著您受傷的。」沈昊林看了看蔣二爺，「否則，他沒辦法交待。」
「確實是這樣的。」蔣二爺朝著沈茶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從來也不擔心會有危險，但沒想到還是輕敵了，在發現我們并不是單純來玩的，目的就是為了調查他們，就對我們下殺手了。接下來的第二次、第三次刺殺，除了姚家的人，還有姚家的姻親古家，但古家不是生意人，而是正正經經的讀書人。」
「讀書人？」蕭鳳歧一愣，「書香門第會養著殺手？這樣的組合，確實是有點不太想得到。」
「確實是沒什么人想得到。」蔣二爺冷笑了一聲，「但這就是事實，而且這些殺手，看著并不像大夏人，也不像遼人和金人，每一個都黑黢黢的，個頭不高，還精瘦精瘦的。我不常在外面行走，那次是第一次出遠門，所以，也認不得他們是什么來路。不過，我身邊的護衛說，他們無門無派，應該是專門培養的死士，就 是用來刺殺的。」
「這就更詭異了。」沈茶摸摸下巴，「有可能古家只是個噱頭，這群死士真正的主人，并不是他們。」
「那就不清楚了。」蔣二爺輕輕搖搖頭，「這批人截殺我們失敗之后，為了不讓自己落入我們之手，就全都一個個自盡了。」
「可古家還在，江南鹽政案爆發之后，古家作為姻親，同樣會被緝拿的，不是嗎？」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但就在姚家被抓的前一晚，古家以及江寧府另外三家跟姚家關系緊密的，都被人為縱火，全家都沒留下一個活口。」
「這就是青蓮教一貫的風格了，在危難關頭為了保全自己而殺人滅口。」沈茶點點頭，「別說姚家了，寧家對青蓮教盡心盡力吧，不也是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嗎？」
「大將軍的意思是」蕭鳳歧想了想，「一旦沒有用處了，或者威脅到自己的安全了，就會除之而后快？」
「是！」沈茶點點頭，看到蕭鳳歧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和沈昊林對望了一眼，說道，「蕭公子是想到什么了？」
「這些年，臨潢府不，不止臨潢府，金國很多郡府都上報了一些很離奇的案子，而這些案子無一例外都是全家滅門，可兇手卻怎么都沒有找到。現在看來，多少算是有了點眉目了。」
「二爺爺」沈茶看向蔣二爺，「當年蕭家的長輩回去肅清家族內亂，是否也有小家族遭遇這樣的經歷？」
「這個我不知道。」蔣二爺看向蕭鳳歧，「蕭公子是否清楚？」
「我想想」蕭鳳歧快速的在腦子里面回憶著自己曾經看過的卷宗，過了半晌，輕輕搖搖頭，「至少我沒有印象，但依照青蓮教的這個行事風格，應該會有的。等我回去之后查一查，如果查到了就傳信給大將軍。不管怎么說，我們都要把這些釘子給拔出來，總不能繼續給他們興風作浪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