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打算請君入甕呢,還是聲東擊西?」薛瑞天伸了一個懶腰,看了看梅林,「幫我也抬個軟椅來吧,這兩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腰好像有點不太對付。」
梅林應了一聲,出去吩咐了一聲,不一會兒的工夫,仆從就抬著兩張軟椅進來了。
「放這兒,放這兒!」薛瑞天指揮著仆役把自己那張軟椅放在了沈茶的邊上,「那張放另外一邊。」
仆役按照薛瑞天的要求把兩張軟椅放好,朝著幾個人行了禮,依次退了出去。
「兄長也來躺一下吧!」沈茶朝著沈昊林招招手,又看向梅林,「別站著了,自己找地方坐,隨意一點。」
梅林笑了笑,隨手拿了三四個墊子,堆在離炭火不遠的地方,舒舒服服的靠著坐了下去。
「白天睡多了,晚上也不是很困,咱們就這么聊聊,如果累了,就這么睡,也無所謂。」
「嗯!」沈昊林沒直接躺下來,而是從后面小屋子里面拿了幾條厚毯子,分別給梅林、薛瑞天和沈茶蓋好,「想要躺在這里,就裹嚴實點,別凍著了!」
「國公爺,我跟侯爺身體好,并不覺得冷,倒是老大,確實是要裹嚴實一些。」梅林笑了笑,說道,「剛剛我吩咐他們準備了夜宵,都是些湯湯水水的,如果餓了,就可以讓他們送過來。」
「莫老準備了那么多好吃的,你還能覺得餓?」薛瑞天看了一眼梅林,「你們那個桌子我看了,那吃的一點都不剩,就差把盤子給啃了吧?」
「侯爺,您還不知道?我們那個桌子,兩位小少爺可都是大胃口,那桌上的羊肉也好、牛肉也好,只要是肉,除了端去你們那邊的清蒸魚之外,絕大部分都進了這兩位小少爺的肚子。就算是這樣,齊小公子還嚷嚷著只吃了七八成飽。」
「他們年紀還小呢,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的也不算多。你看看咱們那兩位小王爺和酒兒,不也是一樣的?」沈茶無奈的笑了笑,「別說他們了,就是你在他們這個年紀,也不比他們吃的少。」
「誒,小茶說的沒錯。」舒舒服服在軟椅上伸懶腰的薛瑞天朝著梅林挑挑眉,「我記得那會兒膳房和大營的伙夫長隔段時間就跟我和昊林告狀,說暗影營的這幫小家伙胃口太好了,有一頓能吃一只燒雞的,還有一頓能吃一條羊腿的。他們說,不是不讓孩子吃,實在是害怕吃多了,把孩子給撐壞了。」
「啊?」梅林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沈茶,「還有這么一回事兒?我怎么不知道?」
「能讓你們知道就怪了。」沈茶輕笑了一聲,說道,「我跟莫老他們說,因為你們年紀小,胃口好,每天訓練的時間又長,訓練的量又大,多吃一點沒問題。他們觀察了好多天,還給我們寫條子匯報你們的日常,發現確實沒有人因為吃多而生病的,所以才放下心來。,」她看了看躺在自己身邊的沈昊林,說道,「對吧?」
「嗯!」沈昊林應了一聲,越過沈茶看了一眼薛瑞天,說道,「你這個是腰傷犯了?找苗苗看過了沒有?她有沒有說是否要緊?」
「不用擔心,已經給我貼了膏藥,說老實待幾天就好,不是什么要緊的事兒。」薛瑞天擺擺手,看向沈茶,「你說東西可能藏在廢棄的縣衙,可那個地方都已經燒成那個樣子了,雖然我們后來也翻修了,但」他想了想,「哪兒能藏東西呢?」
「我們翻修也只是在原址上把廢棄的屋子拆掉,又重新蓋了一遍,并沒有其他多余的動作。」沈茶把身上的毯子往上拽了拽,說道,「也沒有仔細探查過,這個縣衙有什么機關暗道,不是嗎?」
「縣衙會有密室、機關、暗道?」薛瑞天一皺眉,「誰給他這么大的膽子?」
「當然會有了,幾乎所有面臨戰亂的邊關衙門都會修密室 暗道的。」沈茶嘆了口氣,「沈家軍在入主嘉平關城之前,縣衙的密室、密道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密室用來藏案卷,密道用來藏人,戰亂來的時候,年長的老者和幼年的小寶寶都是要在密道藏好,他們是不能暴露在外面的。甚至有的時候,密道可以通向城外,安全的把人護送出城,去京城求救。后來縣衙廢了,父親母親、伯父伯母來了,這個密道也就沒什么用了,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提了。」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是沒注意過呢!」薛瑞天想了想,「換句話說,他們兩個也是知道的,對不對?」
「對!」沈茶點點頭,「他們也曾經在密道里躲過一兩次,因為有了酒兒,所以不可以在城中待著。」她輕輕嘆了口氣,「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把東西藏在這里,確實是一點都猜不透的。」
「明白了,所以,到底是請君入甕,還是聲東擊西?」
「當然是請君入甕了。」沈茶笑了笑,「給他們做個局,讓他們自己走進來,然后一網打盡,不是很好嗎?」
「你有主意了?」
「有一個大概的想法,還要請兄長和小天哥給完善一下。」沈茶側過身,拿了放在旁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兩口潤潤嗓子,又繼續說道,「我是這么打算的。」
沈昊林和薛瑞天靜靜的聽著沈茶的計劃,一邊聽一邊點頭,聽到不太合理的地方就打斷,梅林則是在幾個人聊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掏出小本本開始速記。
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這個請君入甕的計劃就已經初見雛形,基本算得上是有模有樣了。
「老大!」梅林走過來,遞給沈茶她的本子,「已經記好了,沒有錯吧?」
沈茶接過來,認真的看了一遍,朝著梅林點點頭。
「很好,明天睡醒再調整一下。」沈茶把本子還給梅林,「看看他們到底上不上當。」
「上當就好說,如果不上當,就想法子讓他們相信。」薛瑞天打了個哈欠,微微閉上眼睛,「總歸這一次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