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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章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好家伙!”

  陸青峰兩眼吃痛,驚了一聲。

  玉帝見狀斥道:“教你去看,可不是讓你看鏡。”

  “那看什么?”

  陸青峰拿著鏡子,見當中映出個疑惑不解的英俊面容來,抬頭看向玉帝。

  “且自觀想‘他我’,此境照觀三界,自有回應。”玉帝指點道。

  “原來如此。”

  陸青峰這才會意。

  原來是要讓他觀想‘他我’。

  莫要以為此法簡單。

  要知道。

  三界當中金仙不少,觀想‘他我’的法門更是千千萬萬,但真正能夠觀想出名堂的,卻百不足一。

  這百一當中,還有不少耗時甚巨的。

  余者。

  全都只能走‘得道真意’的道路。

  陸青峰有昊天鏡在手,不知省了多少工夫。

  一道法力打入進去,心中默念:“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他我!”

  不多時。

  就見鏡中顯出一山,山上有一株青竹。

  青竹筆直,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枝繁葉茂,有二丈四尺圍圓。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圍圓,按政歷二十四氣。上有九九枝椏,每支八八青葉,按九宮八卦。

  四面更無樹木遮陰,左右倒有芝蘭相襯。

  殊為奇特。

  陸青峰看著青竹古怪,看著那山熟悉。就見鏡中景象一轉,這才窺見這山全貌。

  勢鎮汪洋,威寧瑤海。

  丹崖怪石,削壁奇峰。

  百川會處擎天柱,萬劫無移大地根。

  陸青峰當時認出,這是‘十洲之祖脈,三島之來龍,自開清濁而立,鴻蒙判后而成’。

  花果山是也!

  “這是什么竹子,居然長在花果山中?”陸青峰見鏡中混沌復辟,便歸還玉帝,口中好奇問道。

  “此乃‘苦竹’。”

  “本是準提教主手中‘六根清凈竹’,千萬年前還本溯源,交予弟子悟空道人種在花果山中。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欲要效仿石猴,將其造化成人。”

  玉帝揮揮手,收了昊天鏡。

  “苦竹。”

  “六根清凈竹。”

  陸青峰心中動念,看向玉帝:“我之‘他我’,乃是這苦竹?”

  “昊天鏡做不得假。”

  玉帝點頭道。

  陸青峰一聽,陷入沉思,心中也有些恍然。

  若他與這苦竹有緣,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

  佛門攔路,不讓他去花果山,恐怕就是為了避免他跟苦竹接觸。

  否則不論是他煉化苦竹。

  還是苦竹將他吞噬。

  都不是佛門想看到的。

  至于悟空道人為何讓他去花果山,陸青峰一時還弄不清楚,不知是敵是友。

  “你為清凈法竹得道,出身黑風山清靜竹林。而這清靜竹林又是從‘六根清凈竹’一截枝椏造化而來,其中因果,你當知曉。”

  “佛門要渡你。”

  “是不想你吸收‘他我’,成就大道,以免日后成為大患。”

  “至于花果山”

  玉帝握著昊天鏡,兀的拋在空中,鏡中顯化景象。一面是浩蕩天河,三千弱水,一面是挺著大肚,手持釘耙的凈壇使者菩薩。

  “天河弱水。”

  “凈壇使者。”

  陸青峰看著兩者,心中涌起一念,忽的一驚。

  “你猜的不錯。”

  “天河弱水便是凈壇使者之‘他我’。”

  玉帝見狀,點頭道。

  他我無定數。

  可以是山,可以是水,可以是人,可以是獸。

  千般萬種。

  不一而足。

  如多寶道人,乃是千般靈寶。

  如悟空道人,乃是六耳獼猴。

  如陸青峰,乃是苦竹。

  而這凈壇使者,則是這天河弱水。

  “居然”

  陸青峰聽得愣神,又疑惑道:“凈壇使者曾為天蓬元帥,執掌天河,有大把機會煉化弱水,怎么”

這就猶如將大圣爺放在蟠桃園中  瞎子點燈。

  擺明了要誘人監守自盜。

  弱水怎會還好端端在天河流淌?

  難道這凈壇使者還是個品性高潔之人不成?!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玉帝早知陸青峰會有疑惑,感慨一句,而后道:“凈壇使者本是老君門下玄都師座下弟子,玄都師向朕保舉弟子執掌天河。原想著讓他吸收他我,從而破境得道。沒想到日久生情,堂堂天蓬元帥、法師門徒,居然與弱水之靈產生情愫,不愿煉法,甚至甘愿被貶下凡,歷千世情劫,最終化為佛門凈壇使者。他歷劫時,弱水之靈也葬身劫數之下,不復存在。”

  “居然還有這一重。”

  陸青峰聽得入神。

  又想到前些日凈壇使者去到天河,嬉笑怒罵,貪杯好酒,喝的酩酊大醉才走。

  原以為本性使然。

  現在想來,只怕是觸景傷情。

  “倒是個至情至性之人。”陸青峰對這位肥頭大耳的凈壇使者當即多了不少好感。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玉帝只是笑著,不去多言,接著先前話茬道:“悟空道人與凈壇使者甚是投緣,情誼深厚。后者自覺愧對玄都師,沒有召喚,不敢回玄都天。西游之后,就一直在花果山中。這次悟空道人請你前去,可能是是要以苦竹招攬你,可能是要將你返本歸元,成就苦竹。也可能是想要以苦竹為籌碼,與朕交換天河弱水,助凈壇使者成道。”

  招攬。

  煉化。

  陸青峰都能理解。

  但第三種可能,陸青峰聽得有些古怪。且不說苦竹是準提教主賜下,悟空道人有無處置之權,即便悟空道人不惜苦竹,但天河弱水乃是天庭天險屏障,至關重要。

  沒了弱水。

  這道屏障的堅實程度,至少要衰減大半。

  玉帝又怎會為了他,行此自毀城墻之舉?

  仿佛看出陸青峰心思。

  玉帝笑道:“若是最后一種想法,卻是皆大歡喜。他花果山添一位大羅道果,我天庭也能再添一位頂尖人物。”

  砰砰!

  陸青峰心臟劇烈跳動。

  他承認。

  他心動了。

  天河弱水固然難得,跟腳更是上成。以凈壇使者如今太乙道行,一旦煉化,有悟空道人幫襯,成就大羅道果不是難事。

  但苦竹份屬先天靈根,卻也殊為難得。

  與傳說中的先天葫蘆藤、蟠桃樹、人參果樹等齊名。若能吸收,補全跟腳,陸青峰只怕也能立地成就大羅。

  從此不論是彌勒、文殊、普賢,甚至是燃燈上古佛這等人物,全都不用畏懼。

  那才是真正逍遙。

  真正自在。

  只是。

  “苦竹。”

  “弱水。”

  “不論是我投入花果山,還是玉帝以弱水置換,助我成道。成道之后,怕是所求不小,興或有性命之難。”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也沒有白拿的好處。

  這個道理,陸青峰自是明白。

  “我現在沒得選擇。”

  陸青峰心底苦笑。

  看似選擇權在他手上。

  可外有佛門窺伺,欲要斷絕天庭與花果山的‘互惠互利’。而花果山中,又有苦竹生長,欲要化形而出。

  苦竹是他‘他我’。

  他又何嘗不是苦竹‘他我’?

  若不先下手,日后定要如芒在背,日日驚顫,夜夜膽寒。

  玉帝不見得會害他。

  可一次護他,兩次護他。

  待到收復天河的功績、情誼消耗完了,仁至義盡之時,龜縮天河恐怕也難存身。

  一邊是成道逍遙,結下因果,未來恐有大禍。

  一邊是龜縮天河,遭人惦記,戰戰兢兢。

  這么一想。

  哪里還有給他選擇的余地。

  陸青峰收攏心神,沖著玉帝躬身拜下,口中高聲道:“請陛下成全,助小臣得道。日后鞍前馬后,定盡全力!”

  只要他修成大羅。

  再將一門門無上大神通修行至深。

  即便日后要替玉帝應劫擋災,也未必沒有生路。無須多想,先將眼前這一關渡過再說。

  “哈哈!”

  “天蓬真君言重。”

  玉帝聞言不由朗聲大笑,口中道:“真君本就是我天庭大神,如今機緣在前,朕自當盡一份力。”

  “多謝陛下。”

  陸青峰定心,不再多想。

  此事議定。

  但一時半會急切不得。

  一來,陸青峰初晉金仙,還須不少時間苦修,將元神烙印徹底寄托大道,這才好進行第二步修行。

  二來,凈壇使者要煉化弱水。

  日后天河無險,卻不可無兵。

  在陸青峰鞏固道行,閉關修行的這段時間,還得將天河經營一番,使得兵強馬壯,內外如鐵桶一般。

  唯有這樣。

  他才好去花果山修行。

  悶頭回了天河。

  兩耳觀聞天下事。

  近來大事,無非就是下界當中好一場廝殺。

  外人不知緣由,只知道西方彌勒佛祖與文殊、普賢兩位大士聯手,與灌江口二郎小圣、殺神白起以及一位神秘黑袍道人足足斗了三月有余。

  天上殺到地下。

  地下殺入海中。

  海中殺入三十三天外。

  直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驚動三界不知多少大能。

  誰也沒想。

  彌勒、文殊、普賢這三位,仗著法寶厲害,居然不是楊戩、白起、蚊道人對手,被殺的敗退,最終還是南海觀音大士出手,才將楊戩三人殺退。

  這一場惡斗。

  天庭顯崢嶸,玉帝顯手腕。

  楊戩、白起、蚊道人多年不出手,各自潛修,如今早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讓不少大能心生警惕。

  更有人注意到這一役的導火索天庭新任天蓬真君。

  陸青峰第一次出現在三界最頂尖的一撮人的視野當中。

  但這位正主自打回了天庭,就縮在天河不出。

  四方紛議。

  全都不理。

直到這一日ps:月底最后一晚上,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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