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四爺坐直身軀,并沒有去接舞姬手中的酒杯。
方才就是這尊酒杯在她手中旋轉,格外勾人。
在場的男子大多都想化作她手中的酒杯,或是能喝到她捧在手中的美酒。
即便是顧清都有一瞬間的失神。
足以見得舞姬有多勾人了。
她上翹的眼梢如同鉤子一般,魅人心神,可她偏偏生了一雙水眸。
單純而美好。
這等尤物并非勾引男人,而是男人不自覺便被她所吸引。
顧清喉結滾動,這等禮物怎會送到自己府上?
送禮的人莫非不識貨?
此女送去何大人或是鎮國公等一等一勛貴府上,絕對能讓送禮的人達成所愿。
倘若有門路的話,送進宮去,此女也能在隆慶帝后宮中有一席之地。
畢竟隆慶帝雖是偏愛姿容素雅的才女,但是對跳舞極好的女子也是欣賞的。
最近頗為得寵的貴人就是因為一曲舞蹈被隆慶帝所召幸。
隨著顧四爺成為隆慶帝寵臣,如今姿容明艷的女子也入了隆慶帝的眼兒。
據說后宮不再是清一色的才女了。
明艷的女子也不再被當做鄙俗的花瓶。
隆慶帝審美觀正常后,如同顧瑤這等絕色漸漸受追捧起來。
這也是御史們看不上顧四爺的原因之一,是他向隆慶帝進讒言,改變隆慶帝對才女的推崇。
顧四爺這口黑鍋不背也得背,誰讓隆慶帝臉面個的缺陷不能同任何說?
據說宮中下次選秀已有了規定,選明艷的女子,最好似顧瑤這等絕色。
明艷少女們的春天終于到了。
屏風后,顧瑤著實有點忍不住了,食不知味的感覺太過難受。
“我只去看看舞姬。”她小聲對身邊的娘親說,“保證不惹事。”
顧四爺繼續作死下去,李氏再好的耐性都得耗干凈了。
她若是見到顧四爺再被舞姬迷惑,以后別想讓她再幫熊孩子,什么完善告御狀的細節,讓熊孩子自己想去!
李氏幽幽一嘆,叫住端著羹湯的丫鬟,“讓瑤瑤親自給四爺端過去,他們父女口味相似,許是還能交流心得。”
顧瑤立刻起身接過托盤,隱約聽到李氏的聲音,“那人是你爹的外室!”
顧瑤震驚的望過去,李氏神色依然平淡,小口小口喝著羹湯。
這是怎么個狀況?!
那名外室不是在床榻上養胎,明日便被顧四爺打發走了?
不對,外室身上有胎記,在沒弄清楚她的真實身份之前,李氏不可能輕易放她離開。
所以突然進府的外室才能變裝成舞姬來家宴獻舞?
娘親早就知曉了?
許是還助外室一臂之力呢。
倘若外室同先帝太子流落民間的女兒有關,縱然以后恢復身份,一個舞姬的名兒,足以把她打落深淵。
顧瑤自認為了解顧四爺的脾性,他最是不喜歡被女子利用和欺騙。
她這邊怒氣滔天,到底是為啥?
娘親根本就不用她來操心。
特么的,這操蛋的穿越人生,處處驚喜,處處智商被碾壓。
顧瑤深一腳淺一腳端著托盤繞過屏風,明艷的絕色少女出現,在坐的長輩立刻端正姿態。
同輩族人多是年輕氣壯的小伙子,看顧瑤頻頻愣神,舞姬雖媚,到底不如顧瑤漂亮。
顧瑤染著幾分薄怒又有幾分茫然恍惚的眸子,格外動人。
舞姬勾起的男人的欲望,而顧瑤卻讓男人清凈心靈。
一朵盛世白蓮緩緩綻放。
顧瑤再次聽到眾人的心生,她有了日了狗的感覺。
白蓮花?!
你一家子都是白蓮花!
智商已經被娘親碾壓,她絕不做白蓮花這種生物。
顧四爺看到顧瑤,不悅道:“你出來做什么?”
“給您送羹湯。”
顧瑤胸口悶著氣,把盛滿羹湯的碗撂到顧四爺面前,“挺好喝的,比她手中的美酒好,您喝得已經夠多了。”
顧四爺按了按額頭,似笑非笑道:“你這丫頭啊,總是操些沒用的心,爺知曉做什么呢。”
“不過爺看她的確眼熟啊。”
他就算要了舞姬,也不會在此時表現出來,悅娘還在屏風后坐著呢。
最近他和悅娘開啟了房事新姿勢,正癡迷著悅娘的身體,著實沒精力和好奇心讓別人伺候。
顧四爺可是很愛惜自己的身體,絕不會濫情縱情。
“您的眼神可不是安分的。”顧瑤小聲抱怨。
顧四爺招手讓人搬了一把椅子,指著道:“你先做爺身邊來。”
“老四,這不符合規矩。”顧清清了清嗓子,有幾分可憐跪了許久的舞姬。
幼弟是故意給舞姬難堪?
還是根本不在意舞姬?
把舞姬拋到腦后?
“家宴哪來得那么多規矩。”顧四爺滿不在乎說道:“瑤瑤是爺的女兒,家宴是為爺設的,讓爺開心,瑤瑤坐在爺身邊,爺高興啊。”
顧清:“……”
顧瑤坐在后,顧四爺拍了拍她的腦袋,醉眼中有幾絲清明:
“爺還沒醉糊涂,知曉輕重。而且醉得一塌糊涂,知覺全無,自然也沒精力要舞姬伺候。”
顧瑤很想堵住顧四爺的嘴!
“看了你祖父,爺深刻認識到一點,只有活著才能享受富貴榮華。”
“陪葬再多,殉葬妻妾,對去世的人未必還能繼續享受陽間的一切。”
“爺現在的日子過得正美呢,不愿意早早被美色掏空身體,早早過世,爺還沒喝到兒媳婦茶,沒收到女婿的聘禮,更沒受顧瑾顧玨的孝順,爺可珍惜性命了。所以舞姬等禮物,爺是不會碰的。”
顧四爺慢條斯理道:“爺嫌臟。”
舞姬半透明的面紗都擋不住臉龐的煞白,水眸積蓄淚水。
“她的舞蹈的確不錯,爺懂得欣賞,也僅限于此。”
顧四爺身體前傾,捏起舞姬的下顎,眼見她的淚水濕透了面紗,拇指按在她柔軟的朱唇上,“你很委屈么?”
好似舞姬不該委屈。
“你不就是取樂的玩物?委屈啥啊,爺也說了你的舞姿曼妙,跳得挺好看的。”
顧四爺輕輕揭開她的面紗,看清楚她的面容,微微一愣,“果然眼熟,我們以前見過?”
噗嗤。
顧瑤感覺舞姬能吐血半升。
顧四爺這拔盼耷櫚淖鞣紓拐嬗屑阜址緦髯懿梅付 “四爺……當年您就救過我啊,您真的忘了?”
舞姬哽咽道:“而且我只伺候過您一人!如今肚子里還有您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