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咱們的大門又被堵上了,那些人說,不讓他們進門,他們死活不肯離開。”
隨從滿頭是汗跑過來稟告,“這幾日雖然都是這樣的狀況,可是也沒似今日這般瘋狂,以前收下名帖同禮單,保證代他們主子給四爺傳話,他們就會離開了。現在他們都說要見府上的主子,哪怕見夫人也好。”
顧瑤嘴角抽了抽,秋高氣爽,行宮要比京城冷上幾度,但是她家門外堪比盛夏,煊赫異常。
隨從擦了擦額頭的汗,心有榮嫣說道,“不怪他們瘋狂,這幾日四爺一直陪著陛下,昨兒四爺更是在陛下面前說了一些三皇子的好話,使得三皇子不僅沒有被陛下懲罰,還得了一份陛下的賞賜,一眾皇子中只有三皇子得到了陛下的賞賜,外面都說三皇子有可能做太子,四爺說了,他現在是陛下的長子,生母位份不算高,卻也不低。”
顧四爺在立儲的事上都能插嘴,讓隆慶帝改變懲罰三皇子的心思,還有什么是顧四爺辦不到的?
于是府門外格外比往日更熱鬧。
顧瑤說道:“我娘是女人,上門來的大人不適合見我娘……”
“大人們說可以讓自己夫人來拜見永樂侯夫人。”
顧瑤扶額嘆道:“可我爹同我娘出門了,家中只有我一個。”
“小姐,這話我說了,可是他們說見小姐也是一樣的,就同您說幾句話而已。”
“我現在出門還來得嗎?”
“正門,側門,后門所有的門都被堵上了。”
隨從痛并快樂著,“您只要一出現,一定會被看到,到時候他們一擁而上,您更危險啊。”
顧嘉瑤很是無語,“可是聽他們各種吹捧,我很膩歪。”
好話誰不愛聽?
但是聽多了也會膩歪,甚至顧瑤每一個神色都會被他們無限放大吹捧。
為了活命,為了榮華富貴,他們都可以不要臉了。
以前不是還說顧四爺面對陛下時候過于諂媚,沒有世家子的尊嚴臉面。
可是他們現在比舔狗還要瘋狂!
李氏只應付了兩日,便偷偷帶著顧四爺跑路了。
想來她也是受不了。
“去給陸侯爺送信,請他來救我。”
顧瑤生無可戀,懶洋洋趴在書桌上,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她已經料想到回京后,顧家外面的人只多不少。
畢竟這次齊王叛亂不僅牽連了不少隨行的官員,京城同地方的官員隨著齊王謀逆案的深挖也有被查的危險。
此時唯一能在隆慶帝面前求情的人就是顧四爺了。
立太子的風波不會小。
而且看隆慶帝的意思是中意陸錚,到時候再同鎮國公爭奪兒子……顧瑤腦仁都疼。
陸錚說過無心皇位,三哥也不希望陸錚去做太子,去做皇帝。
三哥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隆慶帝認回陸錚的。
“好的。”
隨從派人出門給陸錚送去口信。
很快,陸錚親自過來,環顧一眾人,說道:“禮單留下,人請離開。”
冷冰冰的話語就算用了請字也不覺得有多少的暖意客氣。
官員不敢多言,歡子們也不好說什么。
面對顧家人,他們還能耍賴,非要鬧著見顧家主子。
陸錚不會對他們有任何的客氣,現在陸錚掌握整個行宮的兵力,有是徹查齊王謀逆案的主力,只要他在給隆慶帝的折子上提一筆,他們全家腦袋都得掉。
隆慶帝對齊王案的人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保守估計,這次被砍掉腦袋的官員不會少于千人。
顧家隨從再次收名帖同禮單收到手軟。
眾人逐漸散去,陸錚從馬上下來,走進顧家。
“他們走了?”
“一個不剩。”
顧瑤立刻來了精神,方才她猶如一只蔫噠噠的小狗有氣無力趴著。
“還是你有管用,我都快被他們的熱情融化了。”
顧瑤主動牽著陸錚的手,輕輕搖了搖,“我真怕他們忍不住沖進來。”
“他們不敢。”陸錚嘴角含笑,反手就握住顧瑤的手,很想抱抱親親。
可是顧家隨從就跟傻瓜一樣站在原地。
“我們也出去透透氣吧,說實在的,來圍場這么多日子了,我還真沒仔細欣賞過周圍的景色。”
顧瑤突然意識到陸錚身上的重擔,“有時候我還真羨慕我娘啊,我爹不用當差,不用做事,只陪著我娘就好了。”
陸錚臉上有幾分糾結,“我也可以。”
“算了,我還不知道你?”
顧瑤親了親陸錚的下顎,笑盈盈說道:“我寫不出悔教夫君覓封侯的詩句,你能來把他們趕走,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隆慶帝白天都忙得腳打后腦勺,何況是陸錚了。
蠻夷首領們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四皇子封安王后便稱病了,他該干的事現在都轉給陸錚,不是顧四爺提出讓三皇子幫忙,陸錚現在連來看她一眼都抽不出時間。
陸錚直接領著顧瑤出門,以實際行動表明,他雖然差事比無所事事的顧四爺多,依然可以陪著顧瑤游玩一番。
浪漫已經被顧四爺甩開幾條街去,在其他方面陸錚可不想再落后太多。
“我就不帶你去圍場里了。”
陸錚同顧瑤各自騎馬并肩前行。
顧瑤眉眼彎彎,輕松開心,“我本來也不想去圍場。”
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一笑。
陸錚沒同顧瑤說起,昨兒隆慶帝還問過他此事。
他覺得這也不是壞事,畢竟禿鷹猛獸阻擋刺客,隆慶帝只要平靜下來仔細想一想就能發現不是巧合意外。
更不是顧四爺夸張的說法——陛下是真龍天子,萬獸之王,得猛獸護衛。
隆慶帝并不介意,反而越發認可陸錚。
不過陸錚還是認為顧瑤這種能力最好讓隆慶帝淡忘掉。
因此陸錚輕易不會讓顧瑤再有大發神威的機會。
陸錚對行宮周圍很熟悉,畢竟從八歲起,每年他都會隨隆慶帝來行宮。
他帶著顧瑤去人少,景色清幽的地方。
可是人是少了,卻碰見不想見的人。
顧珊同六公主站在樹下,兩人發生了爭吵,鬧得很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