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她,會體諒我的吧。”陳子昂抬頭,看著前方。
路燈下,筆直的道路伸向遠方,再璀璨之路,過去之后,誰也不知道又是什么樣的一種前景。
街邊上,人來人往。
大路中央,車子川流不息。
恍恍惚惚,是時光的腳步。
王茵當初注意到陳子昂,以為他會一直走音樂之路,結果并不是,他的野心很大。
“什么時候把那首《野馬》寫出來?”王雨轉移話題。
聊王茵和陳子昂的復雜關系,話題有點沉重。
師徒倆算是陰差陽錯,搭上關系,結果目標卻不大一樣。
“什么野馬?”陳子昂疑惑。
王雨笑道:“你不是給詩詩和茵姐寫過一句歌詞嘛,叫什么‘愛上一匹野馬,可是我家沒有草原’,聽你說就叫《野馬》。”
說到這,王雨神色有些黯然。
陳子昂跟王雨并肩前行,他并沒打算出這首歌,他也不認為這首歌有多好。
前世,它只是趕上了一個時代,一個時機,有幾句歌詞也不錯,才被強行火起來的。
當初,陳子昂一時來興致,拿來這句歌詞來逗陳詩詩。
“你微笑時很美,就像安河橋下清澈的河水。”走著走著,陳子昂沒頭沒腦說道。
王雨美眸異彩浮現:“你要寫出來嗎?”
陳子昂搖頭:“不可能。”
王雨臉上現出失望的神色,低頭不說話。
“叫司機過來,你回家吧。”陳子昂忽然停下腳步。
王雨抱著手臂,她還不想回去。
她家有司機,今天出門前,她覺得可能會喝酒,沒自己開車過來。
“能不回去嗎?”王雨小聲說道,隨即又補充道:“晚點回去也行,還早著呢。”
“回吧,我保鏢可是我媳婦安排過來的,走走聊聊一段時間還可以,時間久了,她知道會不高興。”陳子昂說道。
王雨嘆氣,感覺自己就像深宮里的妃子,她寧愿是個普通人,身邊的人也是普普通通的人。
沒多久,她司機開車過來。
送王雨上車后,陳子昂坐大街上發呆。
可能前世別人欠自己的太多,今世自己則欠別人的,一個又一個。
其實他也覺得生活不太自由,失去很多。
比如現在這樣,他徹夜不歸倒沒什么,一旦跟別的女人有什么,關馨馨肯定是知道的。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朝身后不遠不近的一個保鏢招手。
這個保鏢很年輕,不比陳子昂大多少,聽說才初中畢業就入伍,然后一步步進入特種部隊,最后退伍。
他本來可以進地方武警大門,但因為家里需要一大筆錢……總之最后選擇來陳子昂這里。
不出意外,他大概會跟陳子昂很多年,直到自己年紀到了,不能勝任這個崗位。
“我要是去沾花惹草,你會不會亂說出去。”陳子昂問道。
代號為一筒的保鏢小伙子連忙說道:“不會不會。”
陳子昂正想夸一筒兩句,一筒補充道:“不過關總要是問起來,我會如實回答自己看到的。”
陳子昂一頭冷汗。
一筒和九條是關馨馨派來的人,安保費用還是關馨馨那邊出的。
他能怎么辦,他根本拒絕不了。
關馨馨給陳子昂配備的保鏢其實共有四個,每班兩個,二十四小時值班。
關彤彤那邊他沒問,但想想都知道,只會更多。
一是關彤彤確定為接班人,未來幾十年,靠她撐起關家。
二是做為領導人后人,都有這個特權和待遇。
三是關家本來就很有錢,不花錢保護好自己,有個閃失,掙那么多錢有啥用,還不如不掙。
“有女朋友了嗎?”陳子昂問一筒。
一筒猶豫了一下,說道:“上次輪班回老家相親過,在談。”
“有機會趕緊抓住,現在男多女少,兩千萬男人注定是光棍,女的不夠。”陳子昂說道。
“光棍……有這么多嗎?”一筒還不知道呢。
“你以為呢,我們公司那個徐然,看到沒?有錢有身材,都要四十的人了,還是光棍一個,就是因為女的太少,可選擇的不多。”陳子昂說道。
一筒驚奇,徐然他是認識的,雖然沒說過話,但跟陳子昂這么久,自然見過。
那么有錢的人,居然還找不到女朋友?
那咱得把握好機會了。
沒聊多久,陳子昂的手機鈴聲響起。
一筒識趣地走開,不遠不近跟著。
陳子昂一看手機來電,是關彤彤的電話。
“老婆。”陳子昂接通電話。
“嗯,現在哪里?”那邊傳來的聲音卻是關丹丹的。
陳子昂像是被噎著了:“你走開!”
“怎么還不回家,是不是樂不思蜀了?”關丹丹不跟陳子昂計較。
陳子昂呵呵笑道:“是啊,我在跟一個女生牽手逛街呢。”
關丹丹哼哼道:“不許牽手,會懷孕。”
“切,小時候別人說牽手會有寶寶,我信了。現在我還不明白嗎?那都是騙人的。”陳子昂冷笑。
“我說能懷就能懷。”關丹丹篤定道。
陳子昂愣了愣。
片刻,他腦海中靈光一閃。
臥槽,原來牽手真的是能有寶寶的。
“你是不是又亂看什么東西了?”陳子昂吼道,這個小妮子,太特么早熟了。
“我也不想看啊,我就是好奇,在網上亂看,然后看到的。”小妮子很無辜。
“你跟你姐怎么差那么多?”陳子昂捂額頭。
“再不回家我大姐要不高興了。”關丹丹轉移話題。
陳子昂只得老老實實回家,關丹丹拿關彤彤的手機打電話,明顯是得到關彤彤授意或是默許。
“其實,受點束縛,也是挺好的,有老婆在家等著。”陳子昂看著開始冷清下來的不夜城。
繁花落盡空余恨,家才是最溫馨和美好的地方。
回到家后,天色已經不早了。
但關丹丹在書房趴著書桌奮筆疾書,還在做作業。
關彤彤也在一旁看書。
她披肩長發,聚精會神,別有一番迷人。
“回來啦?”書房門沒關,陳子昂在門口出現沒多久,關彤彤第一個發現到。
她放下書本,起身朝陳子昂走去。
哎呀,陳子昂立刻就有點反應。
結婚后,因為沒天天在一起,所以每次見面后,就算早上剛完事,下午或晚上再見到關彤彤,陳子昂都特別容易有反應。
“她明天不上課嗎?怎么跑來了?”陳子昂看著里面的關丹丹。
“天冷了,今天泳池難得放一次熱水,丹丹就過來了。妮兒姐和另外幾個姐妹也過來了呢。”關彤彤攏了下耳邊的秀發,她越來越有女人味。
私人游泳池,冬季維護成本較高。
天開始冷后,陳子昂他們家就很少用了。
陳子昂因為不常在幽州,所以一旦回來,關彤彤都不管學校課程,優先陪他。
其實這兩年,她已經自學完大學四年的課程,很貼心,就想結婚后多陪陳子昂。
她知道陳子昂以后會越來越忙,她現在還沒畢業。有條件就多陪陪他,以后可不能這么任性。
結婚這幾個月關彤彤也發現了,照陳子昂那樣,生孩子太早,對他有點不公平。
他那么稀罕她,想過二人世界,早早的就生孩子,可能會讓他很失望。
想想關彤彤覺得老公挺可愛的,每次要睡前,都早早在床上等她,催她快點。
急得跟什么似的。
陳子昂也覺得老婆特可愛,“運動”前比較含蓄,但前戲來后,她就急了。
陳子昂故意前戲久點,她就說他大壞蛋,實在受不了了也會羞答答叫他進來。
她也會等不及。
沒兩天,陳子昂跟王茵飛往桂省邕城。
邕城國際民歌藝術節開幕在即。
今年的桂省民歌藝術節,算是首屆,非常隆重。
不管是藝術家,還是流行樂壇的歌手,來的大咖比比皆是。
桂省的民歌節由來已久,只是越來越正式和隆重,名字也隨之更改。
桂省素有“歌海”之譽,是壯族歌仙劉三姐的故鄉,桂省各族人民一向有愛唱民歌的習俗。
劉三姐是壯族人心目中美與愛、智慧與才能的化身。每逢節日及重大節慶活動都以唱山歌的方式互相交流,傳情達意。
農歷的三月三是壯族傳統的歌圩,在這一天許多壯家姑娘、小伙甚至是上年紀的老人都會在田間山坡上相互對唱山歌,以歌定情,以歌會友。他們帶著節前已做好的五色糯飯和彩蛋,先祭祀歌仙劉三姐的神像,祈求她賜予歌才開始。
為把民歌發揚光大,二十多年前,桂省開始舉辦民歌節。人們在民歌節上以歌傳情,以歌會友,共同抒發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熱愛。民歌成了飛架于桂省各民族與全國各兄弟民族及世界民族之間的彩虹。
為了把民歌節辦得更具特色,今年起,桂省壯族自治區人民政府決定把“桂省國際民歌節”更名為“邕城國際民歌藝術節”,并定于每年的9月或10月或11月在邕城舉行。
這個藝術節由邕城市人民政府邀請國家文化部文化圖書館司、國家民委文化宣傳司聯合舉辦。
節日意義重大,宗旨是繼承和弘揚壯族人民的文化藝術,加強與世界各民族文化的交流和發展。
藝術節期間,國內著名藝術家、歌手以及國外民間藝術家為觀眾帶來精彩紛呈的民族文化節目演出。與民歌節同時舉辦的還有時裝大賽、壯族節日聯歡、全國少數民族孔雀獎聲樂大賽、旅游美食節、桂省山歌擂臺賽以及經貿洽談會等活動。
“這屆民歌節,比你想象的更隆重。”飛機上,王茵對陳子昂說道。
“不就是大牌明星到場嘛。”陳子昂笑道。
王茵點頭,問道:“出席的人士,你想象得到嗎?”
陳子昂眉毛一揚:“難道有很多領導?”
王茵笑道:“當然了,借著這次藝術節,會有很多經濟合作。我看到過出席人員名單,緬甸總理,越南常務副總理,東盟秘書處秘書長,東盟10國有關機構和東盟秘書處官員,東盟國家駐華使節,中國商務部、外交部等黨和國家機關、人民團體以及國家開發銀行等機構的代表,來自全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代表團和西域生產建設兵團的有關負責人……”
陳子昂有些吃驚,這已經是包含政治意義的舞臺,逼格不比央視春晚低啊。
更重要的是,這是露天大型文藝晚會。
確實,這臺晚會,更多的出席人員名單,王茵沒說。
比如自治區黨高官,自治區主席,自治區高官及四家班子的部分領導,駐邕部隊、武警桂省總隊的負責人,澳臺同胞、海外僑胞、華僑代表等嘉賓。
抵達邕城,去晚會現場——桂省體育中心踩點,陳子昂有些熱血沸騰。
據說過幾天的晚會,這里有近4萬名觀眾。
晚會現場已經掛上橫幅,陳子昂看著巨大的橫幅。
最大的那幅橫幅,只有四個字,那是晚會的名稱。
“這么給力,居然以歌命名。”陳子昂看著橫幅笑道。
“那是因為你的歌好。”王茵也看著橫幅。
這場文藝晚會,以主題曲命名。
“聽說五大洲都有歌手邀約來到壯鄉首府趕歌圩,什么印尼、緬甸、菲律賓和馬來西亞等東盟國家歌手登臺獻藝,以歌締結新友誼?”陳子昂問道。
“對的。”王茵笑道。
陳子昂躍躍欲試:“真想唱美國鄉村音樂啊。”
“胡說什么,自有人家本土的歌手來唱,你一個中國人,在這個藝術節上,唱別國的民歌算什么?”王茵責怪道。
說到這,王茵有些遲疑不定,補充道:“好像沒美國的歌手過來。”
“真沒有嗎?”陳子昂有點不爽,敢情人家看不上中國這個民歌節。
王茵雖然不是主辦方,但比較關注民歌,來什么歌手,她都有關注。
“雖說五湖四海,各大洲都有民歌歌手過來,但其實都不出名,在他們本國可能都沒幾個認識,來我們這,更沒人認識了。”王茵嘆道。
意思中國的音樂,不止流行音樂難以走出國門,民歌也不被世界熟知和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