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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這個噩夢……有點怪

  猜猜誰是鬼?

  看著木門上,用小刀歪歪扭扭刻出的文字,刻痕中所流露出的一抹陰森冰冷似乎要凍僵蘇扶的意識似的。

  吐出一口氣,繼續往下看。

  同樣是用刻刀雕刻出的文字,照樣扭扭曲曲,但是比起那一行“猜猜……誰是鬼”的標題,給人的感覺要溫和多了。

  接下來的文字,是在介紹夢境的背景的。

  這一點蘇扶之前倒是沒有遇見過。

  只不過,還沒有等蘇扶看完,木訥的人影便是打開了門把手。

  咔擦一聲……

  仿佛有一抹陰森的氣息,從門后滲透出來,蘇扶一愣,便是被木訥的人影推入其中。

  推入了三級的噩夢夢境中。

  對于造夢師而言,踏入三級,稱為職業級,是一種質變。

  那對于噩夢而言……三級的噩夢,會有什么變化呢?

  是否會更加的嚇人?

  “猜猜……誰是鬼?”

  冰冷而沙啞的聲音,在耳蝸之中回繞著,猶如一只枯槁的手,往身上撫摸,摩挲過胸口,摩挲過脖頸……

  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蘇扶睜開了眼……

  腦袋有些晃蕩,不過眼睛卻是清明了許多。

  他發誓,剛才真的聽到有人的說話聲。

  蘇扶打量四周,身處荒山之中,不遠處是葉片凋零的灌木,一根根枝丫像是魔鬼的爪牙般光禿禿的扭曲而猙獰,幾片枯黃的小葉子懸掛在上面,在冷風的吹拂下,像是隨時要掉落。

  一條水泥鋪就的狹窄山路,環繞著深山往上延伸消失。

  蘇扶收回目光,背景與木門前介紹的一樣,不過,還沒有到夢境的主要場景中。

  他摸了摸下巴,還記得木門上用刻刀寫著這樣的文字。

深山的孤房,像是幽夜的精靈,燈火燃成篝火,進行一場死亡的狂歡火光中虛假的淚,無聲的愛,永恒的情都在燃燒中,付之一炬  看著像是一行詩歌,不過字里行間流露出的是一種……消極態度。

  在蘇扶看來……

  狗屁不通。

  挑了挑眉,有引擎的聲音傳來,狹窄的山路中,有一輛大災變之前的老舊皮卡汽車緩緩行駛而來,橡膠車輪與地面碾壓而過,壓碎小石頭發出的“啪啦”聲,在黑夜中,顯得非常的大聲。

  汽車在蘇扶面前停了下來。

  粘滿了污垢的車窗被搖下,露出了一張血氣方剛的青年面容,青年有著很陽光的笑容。

  “嘿,哥們,荒山野嶺的,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蘇扶一愣,這噩夢……好真實,這青年就仿佛是活生生的人似的。

  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再往前差不多兩公里山路是我家開的荒山賓館,我正好捎你。”青年對蘇扶笑著道。

  沒有拒絕,青年口中的賓館,應該就是木門上所提示的地點。

  爬上了車,這是一輛老舊的皮卡,蘇扶沒有進入副駕駛,因為副駕駛坐著一個默不作聲的長發女人,沒有蘇扶的位置,所以他坐在后面的露天車背上。

  引擎轟鳴,因為是山路,所以開起來不太好走,搖搖晃晃,晃的人腦殼疼。

  蘇扶扶著車身,望著不斷飛逝的水泥路,沉默不語。

  猜猜誰是鬼……

  既然要讓猜鬼,眼前這個青年和他媳婦是鬼么?

  看起來不太像。

  鹵素大燈照亮了前方的路,車身搖搖晃晃,很快就能遠遠的看到一棟建在山路不遠處的賓館。

  賓館不算大,兩層左右,掛在二層屋頂邊緣的路燈照耀著發黃的墻壁。

  蘇扶看著這賓館,莫名的就有些寒意。

  在這渺無人煙的地方開一家賓館……有些古怪,不過想到這是噩夢,也就正常多了。

  汽車很快停下來,此刻天色徹底全黑,深山中傳來野獸的呼號,還有蟲鳴之聲在窸窸窣窣。

  “嘿,哥們,下車吧。”

  血氣方剛的青年關了車門,對蘇扶笑道。

  他背著貨物,扭頭對著從副駕駛中跳下來的長發女人喊道:“小娟,跟上,爸還在等我們呢。”

  那女人穿著白色的衣服,頭發垂落,消瘦的手有點像是因為冷而凍的發僵,緊緊的攥著,用力過度,有些發青。

  聽到青年的呼喊,趕忙小步跟上。

  蘇扶跳下車。

  看著賓館。

  “二福賓館?”

  蘇扶眉毛一挑,仔細看后才發現“二”字旁邊還有個“亻”部首,合起來就是仁福……

  仁福賓館,名字還挺喜慶的。

  突然。

  蘇扶一愣,攤開手掌。

  他發現手掌中不知道何時攥著一個紙團。

  是木訥人影在他進入夢境前,塞入他手中的三個紙團中的一個。

  小心翼翼的攤開紙團,紙團并不大,像是從筆記本上撕下的一小塊。

  上面用紅色圓珠筆寫著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在“仁福賓館”中住一夜,活下來,否則……死!

  蘇扶目光一縮。

  這一行字,有點像信息提示,但是……字里行間卻散發著讓蘇扶心神搖曳的肯定。

  仿佛蘇扶如果沒有能夠完成,就真的會死一樣。

  不像是開玩笑……

  蘇扶警惕了起來。

  正如三級被稱為職業造夢師一樣,一旦踏入了三級,噩夢的整體畫風都不一樣了。

  以前的噩夢對蘇扶看來,有點喜慶……

  這一次的噩夢,才有點讓人皮膚滲寒的感覺。

  攥緊了攤開的紙團,把紙團塞入口袋中。

  賓館中,放好貨物的青年冒出頭,疑惑的看著蘇扶,“你不進來么?”

  “來了。”

  蘇扶淡淡的回了一句。

  踏入賓館,一進去是一個柜臺,柜臺上擺著一個巨大的賬簿,柜臺后,則是一面墻壁,上面掛著一把把的鑰匙,有的位置,鑰匙是空的。

  “小娟,你招待一下,我去燒幾壺熱水。”

  青年說了一句,轉身踏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見。

  氣氛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剩下蘇扶和那柜臺后的長發女人。

  “填下信息……押金100,住一晚80……”女人說道,她的聲音有些怯生。

  蘇扶抓起筆,填寫著信息。

  寫完后,剛放下筆。

  耳畔突然傳來由遠及近的磨刀聲音……

  眉毛一挑,仿佛冰冷的菜刀按在磨刀石上摩擦……

  “你聽到了么?磨刀的聲音。”

  蘇扶問道。

  女人猛地抬起頭,半邊臉都有著胎記,她的底子其上很不錯,不過胎記影響了容貌。

  “你聽到了?”女人有些驚慌失措,不過很快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這是你的房間號203,晚上不要出來亂走……”

  女人重新低下頭,塞了一把生銹的鑰匙給蘇扶。

  古古怪怪的女人。

  蘇扶接過鑰匙,這整個噩夢都有些古怪,迄今為止沒有任何高能,但是卻滲透著絲絲恐怖。

  而且……

  按照木門上的標題,是要猜出誰是鬼。

  迄今為止遇到的青年和女人,青年血氣方剛不太像鬼,至于那女人……剛才驚慌失措的情緒流露,也不太像鬼。

  蘇扶捏了捏鼻梁骨。

  現在做個夢……都這么燒腦了么?

  還是筆仙噩夢有意思啊……

  問幾個問題就過了,都不花費腦細胞。

  樓梯是用木板鋪的,踩上去有粉塵飛揚,發出嘎吱的聲響,像是隨時要坍塌似的。

  走廊的燈有些昏暗,忽閃忽閃……

  蘇扶倒是很淡定,走在其中,腳踩在走廊的地面,發出木板特有的回饋聲。

  走廊過去,一共有五個房間。

  墻壁上,掛著水彩畫,增添點格調,不過因為環境的原因,有些發潮。

  燈明滅不定。

  蘇扶來到203房的門前,取出鑰匙。

  把鑰匙插入鑰匙孔中。

  磨刀的聲音又一次的響起。

  蘇扶沒有理會,轉動鑰匙孔,想要開門進去。

  不過……

  鑰匙孔中似乎傳來另外一股力道,仿佛房間里有人在扭動他的鑰匙……

  “啪!”

  燈陡然暗了下去。

  清冷的月光從走廊的穿外照入。

  蘇扶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走廊方向,那兒……有一道黑影站立在那兒,死死的盯著蘇扶似的。

  背后,也有一道道若有若無的目光盯著他。

  蘇扶環顧,走廊中原本緊閉的房門,忽然全部都偷偷打開了一道門縫,有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

  “誰?”

  蘇扶開口打破了寂靜。

  燈亮了起來,走廊盡頭的那人,居然是提著熱水壺的青年。

  “要熱水么?我剛燒的……房間里可不提供熱水。”青年笑著說道,“荒山僻野的,供電不太方便。”

  蘇扶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嘎吱。

  身后,一扇扇門都打開了。

  青年則是微笑的一一和這些人打招呼,詢問他們要不要熱水。

  總共五個房間,其中三個都有人打開門縫。

  唯一沒有打開的是202號房間,也就是蘇扶的正對門。

  蘇扶沒有繼續理會,他打開門,進入房間,關了起來。

  在合上門的瞬間,似乎還能感受到其他房間中傳來的注視的目光。

  隨著合上門,耳畔中的磨刀聲便徹底消失,一切都變得安安靜靜。

  房間鋪著白色的床被和枕頭,還算干凈和整潔。

  不過,床的側面,則是鋪著一面巨大的鏡子。

  鏡子中倒映著床的畫面。

  木訥人影給的紙團讓他要在這賓館中住一晚,其他兩個紙團呢?其中的提示又是什么?

  算上青年和胎記女人,這間客棧中總共有五個人,加上他,就是六個。

  誰是鬼?

  其中有一個是鬼?亦或者全部都是鬼?

  蘇扶吐出一口氣。

  現在一點思路都沒有,他也想不太通。

  胎記女人讓他半夜不要出門,應該算是好心的提醒吧。

  房間里沒有任何娛樂設備。

  蘇扶手中的夢言也消失不見,讓他有些百無聊賴。

  也沒有到衛生間中洗漱,蘇扶躺在床上,床單有股發霉的味道,不過還在蘇扶可承受范圍內。

  蓋上被子,關了燈,準備睡覺。

  先住一晚再說。

  關了燈,在昏暗月光的照耀下,蘇扶看到那大塊鏡子中,倒映著他的身影,看著怪滲人的。

  蘇扶背過身,背對著鏡子。

  不知道怎的,濃濃的睡意襲來,讓他不由的閉上眼。

  嘎吱,嘎吱……

  隔壁傳來的搖椅聲,把蘇扶吵醒。

  他睜開睡的有些朦朧的眼睛……

  突然,眼睛陡然睜大。

  因為他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正對著鏡子睡覺了。

  鏡子中……

  倒映著他躺在床上的身影。

  不過,這不是讓蘇扶驚訝的。

  驚訝的是……

  鏡子中,他的腰上……環繞著一只蒼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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