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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挽狂瀾于既倒

  “這個事情,是總局和宣傳部沒做好!外交部的同志很專業!這位伊絲米娜雅小同志,值得嘉獎!不過,現在的關鍵是先把問題解決掉!不是追究責任!”

  被吩咐的人連忙抖擻精神:“請放心,我們在中場結束前就已經緊急去外交學院召集對中東問題最熟悉的專業人士,配合部里的現有工作人員,一起起草一份有威懾力的照會,務必促使沙特人下半場不再放水、積極比賽,先穩住0:5的比分。

  但是,沙特的實力本來就不如新西蘭,要想縮小比分也是很困難的。我們外交部只能做好分內的事情,其他的,只有靠大家一起努力了。”

  “就這么辦吧——那個誰,把電視機給我打開,我在這里看到下半場結束為止!”

  且不說某神秘場合的后續發展,單說劉校長載著米娜等人,以飆車的速度飛奔向外交部。

  “校……校長!能不能稍微等幾分鐘,去接個人?”即將路過宣武門、劉校長想往南拐的時候,米娜卻開口了。

  劉校長一陣不快:“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這么緊急的任務能等么!”

  “開快點兒就三分鐘!我們去外資委宿舍接一下顧驁學長吧——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說出來,其實顧學長在伊拉克那么多次任務,對中東問題也很了解,我這篇論文形成過程中,他其實貢獻不小。載上他一會兒起草照會會事半功倍的,不差這3分鐘!”

  幸好如今的京城還很小,各大部委的宿舍區基本上都在二環的樣子。

  外資委跟外交部,本來也就隔了幾百米而已。

  劉校長聽了,當機立斷決定多浪費三分鐘,繼續往前開過頭了一公里,然后在樓下就用大吼的聲音讓顧驁滾下來。

  “顧驁!緊急任務,你給我下來!立刻、馬上!滾下來!”

  宿舍樓里燈光恍惚,十幾個人都想露頭辱罵樓下的人,最后看在來人開的是豐田皇冠,估計也是重要的國家大事,才忍了。

  “馬了個八字,大冬天的半夜三更吼個屁啊!”無數事不關己的司長局長處長如是在內心吐槽咒罵劉校長。

  顧驁卻像是有所準備,一下子就幾步從樓梯上跳著下來了。

  看樣子,竟是一開始就衣冠楚楚、完全沒有脫過。

  要知道,京城的冬天,二環、三環那些新建的樓房,都是有集中供暖的,室內溫度能有20度。

  顧驁居然在屋里穿得衣冠楚楚不怕熱,實在是太反常了。

  但劉校長顯然沒空糾結這些,他還在暗贊顧驁的反應敏捷呢。

  “到底是好同志,將來一定是國家棟梁。小顧,有個緊急任務喊你去。”劉校長發動了汽車才有空開口掃盲。

  然而顧驁主動開口請纓:“估計是沙特人比賽放水吧?剛剛我就在電視上看球,真特么不是個東西!劉校長,我覺得咱應該緊急照會一下,挽救國家隊啊!”

  “嗨!聰明人都想到一塊兒去了!難怪米娜那么信任你,說喊上你說不定對事情有幫助么!”劉校長簡直大喜過望。

  他這輩子最得意的成就,就是他學校里畢業的學生中,有顧驁這么懂事反應快的了。

  兩分鐘后,顧驁砰地推開外交部某間會議室的門,兩側雙開門式的那種大門。

  而且不是等門開全了之后、人才走進去,而是直接門一邊在前進、身體已經激昂地穩健奮進。

  似乎還給人一種“他帶進來了幾片雪花”那樣的錯覺。

  如果沒有畫面感的,可以去感受一下洛丹倫大孝子拿到霜之哀傷后,回師暴風城時的英姿颯爽。

  那是一種絕對不容置疑、智珠在握的氣場。

  沒辦法,平時顧驁是很尊敬師長和領導的,但是此時此刻,事急從權,下半場比賽馬上就要開打了,沙特隊主教練跟隊員說話的機會也就在幾分鐘內。如果等那邊上場后再照會,也沒法第一時間傳達給場上隊友了。

  “這是我根據劉校長的指示,在車上寫的,你們立刻、馬上按照這個措辭照會沙特方面,并且同一時間并發下面這幾個聯系方式,另外,幫我打這個號碼,讓已經趕去現場的駐沙特有關外事人員如此交涉……”

  顧驁不容置疑地把一張紙輕飄飄地塞給有關人員。

  但接到的人,卻覺得重逾千鈞。

  這當然不是顧驁在車上盲寫的。他早就留好了后手,所以提前反復斟酌過了。

  剛才,他只是假裝坐在車后座上、借著昏暗的光線在那兒盲寫亂畫,而劉校長要開車,也不可能看得真切,就以為他是車上寫的了。

  “劉……同志,這個……”有關人員有些難辦。

  劉校長湊近掃視了半分鐘不到,當即拍板:“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現在是緊急時刻,按他說的發!BU長在宮里沒出來,等回來了如果照會內容有什么問題,我負責!”

  既然有人負責了,有關人員也就發送了。

  這份照會,當然會起到作用。

  但是與此同時,其實原本就已經在沙特的外事人員的自發斡旋、乃至沙特王子的害怕過分影響與中方關系,也都會同步起作用。

  只不過國內的人如今自己身在迷霧中,所以不知道是哪個因素起的作用。

  而且,我國與沙特的外交關系,要到1992年才建立,所以如今我國在沙特人那邊連使領館都沒有,沒有大使、領事、甚至參贊可以出面。只能是找一些經貿合作方面的外事洽談人員帶話。

  顧驁就當著有關人員的面,給賽場方面的聯系方式打了電話,然后找到了章忠。

  在案發之前幾天,其實顧驁就潛移默化關照過章忠去看沙特跟新西蘭的球賽。

  作為海軍出身的熱血男兒,章忠對于看足球這種事情當然是有興趣的,當時也不疑有他,就去了。甚至還按顧驁的要求把球場里某個外賓專用聯系電話的方式告訴了顧驁。

  沒想到此刻就順理成章地用上了。

  顧驁在電話里裝模作樣地指點江山了一陣,還多帶了幾句其他現場領導想到的話,然后章忠就去跟比賽現場的沙特王室斡旋了——他當初跟著顧驁,在廝混伊拉克侯賽因總統的登基大典時,跟幾個沙特王室成員握過手。雖然對方依然記不住他,但章忠卻能認出對方來。

  這一點握手的情面,關鍵時刻就便于求見了,至少被衛兵攔住的時候,你可以大吼一聲:“XXX殿下,您不記得我了嗎,我在侯賽因總統的登基大典上跟您相談甚歡過”。

  至少衛兵這時候就不敢瞎趕人,而要給你一個跟要人開口的機會。

  因此,盡管章忠這半年來在沙特,只是在賣武器、談業務、當翻譯,并未跟王室接觸,緊要關頭卻可以把露臉機會用在刀刃上。

  顧驁就如此運籌帷幄了一番。

  期間,BU長并沒有出現,只是身在禁宮,往部里關切地打了幾個電話,了解最新情況。

  相信另一頭,肯定也是在盯著電視機直播看療效呢,關心沙特人下半場有沒有繼續放水。

  部里在現場的值班工作人員,一個個都額頭見汗,在大冬天的寒夜里很是局促。

  與顧驁的伯仲之間見伊呂、指揮若定失蕭曹形成了鮮明對比。

  就差一副羽扇綸巾了。

  漫長而痛苦的40分鐘后,盡到了一切斡旋努力的人,終于松了口氣。

  “呼……定格在0:5,還有機會附加賽!這下至少不用外交部背鍋了!”

  “要是附加賽打不贏,那就是總局的鍋。”

  不少人如釋重負地想,不過沒人敢說出來,表情上還是一臉的悲憤。

  “叮鈴鈴。”隨著鈴聲響起,一個當值的副部本來本該去接的,然而他的手卻緩了一下,反而給級別比他略低的劉校長投去了一個飽含深意的眼色。

  顯然,他怕自己接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劉校長也是混老了官場的,一咬牙當機立斷接了起來。

  “老?”

  “BU長,是我,小劉。”

  “老呢?他沒在值班?!”

  “不,部長就在旁邊呢,是我離電話機比較近,所以我搶著接了。”

  “你帶了最了解中東問題情況的同志、組織了照會和斡旋?”

  “……算是吧,當然也是在各位領導的指揮下……”

  “行了套話不用說了,帶著相關人員,馬上進來匯報。”黃BU長才不跟他廢話,下完命令就掛電話了。

  于是,10分鐘后,顧驁就跟米娜一臉懵逼地出現在紅色的高墻之內,而且還是深夜。

  米娜都覺得瘆得慌,一路上連避嫌都忘了,就讓學長僅僅摟住她的腰。幸好古建筑群里燈光昏暗,倒也沒人看得清和注意。

  “0:5,打附加賽,總歸還是可以接受的。對了,總局的人呢?足協的人呢?”

  “在,在這兒呢。”

  “目前我們的隊伍在哪里?有沒有準備好備戰跟新西蘭的附加賽。”

  “好像上周打完最后一輪,前幾天就宣布解散隊伍了,有些偏遠省份農村的隊員,通訊不便召回恐怕要費些時日……”某總局一邊的領導唯唯諾諾地說。

  “簡直亂彈琴!”里面傳來拍桌子的聲音。

  幸好,就在此時,旁邊又有一個足協系的人,在生死存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不是的,局長知道的情況有些延誤,不是最新的。其實我們隊目前又在備戰一場友誼賽了,是有外國資本家掏了出場費,請我們隊去踢的。因為許的外匯出場費比較可觀,足協就同意了,正要上報總局呢……其實球隊還沒解散。”

  此言聽在體總負責人耳中,簡直如同仙旨綸音。

  得救了呀!

  老懷大慰地松了口氣:“幸天意不絕中國隊啊,外交部只能給你們撿回來一條命,后面就靠你們好自為之了!不管資本注意國家怎么算計我們,我們打鐵還靠自身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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