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鐵柱兩口子在屋里對坐，朱大娘只想哭，手都顫抖的：“你說你說咋就這樣了呢。那電視比我這個當媽的重要呀。那可是我親手拉拔大的孩子呀。我看他可是比看什么都重的。”
朱鐵柱心里何嘗不是如此呀，家里四個孩子，三個都可以給大兒子拿來鋪路的，你說兩口子在這個兒子身上費了多少心血呀：“別多想，你得好好地，我這病還得靠著你呢。”
朱大娘那邊嗚嗚的就哭上了。朱鐵柱覺得哭出來比悶在心里好。悶在心里早晚病了。這是二大娘的原話。
朱家大門門外面，比當年大隊場面做農活還熱鬧呢，說的都是朱鐵柱家的事情，啐，朱老大兩口子的多。不過還有人說田嘉志，朱小四，同朱小三的。
真的，眾口不一呀，朱家兩口子這算什么呀？就差讓人指著鼻子尖兒說報應了。
村里人說出來的話可不好聽。當年要是心放正點，哪至于有今天呀。
沒看到人三大爺都讓朱小四給養老了嗎。人孩子老有良心了，為啥親爸媽這塊不太回來呀。那是傷心了。說真的朱鐵柱兩口子有今天，欠，該。
可畢竟歲數大了呀。朱老大做那事，真不是東西。這老兩口子在怎么不對，那兩人可都是一心為著朱老大的。在朱老大身上那是半點歪心思都沒有的。
朱老大這么做，賊不是東西的玩意了。在村里，成了過街老鼠了。
幾個小伙子受朱小三委托照顧朱家兩口子的，這么讓人圍著，說什么的都有，讓人聽見多上火呀：“散了，大伙都散了吧，人家的日子，跟你們啥關系呀。嘴上留點情。”
怕院子里面的朱家兩口子聽了更上火。
跟著到朱會計面前：“叔，我看著嬸子不大好。你勸勸，去醫務所瞧瞧吧。有事您招呼我們哥幾個。”
然后人什么都沒說走了。沖著朱小三的面子，說什么都不合適。能幫襯的幫襯一把吧。
說真的這事就是同朱小三說了，那小子自己臉上也不掛彩，哥幾個注定做無名英雄吧。就沒打算同朱小三說這事。
這事哪有傳不開的呀。他們不同朱小三說，還有人同朱小四說呢。
說真的，固然可憐可悲，可也可恨呀。朱小四聽了心里滋味多了。沒痛快了，也沒好受了。
哥兩電話每天都要聊聊的，啥事不知道呀。朱小三就知道朱老大不是東西，沒想到這么不是東西。
恨不得回家把朱老大給踩一遍。你咋這么缺東西呀，你咋這么不提氣呀。你咋就是我兄弟呀。朱小三那臉呀，替朱老大臊得慌。
朱小四直接就一句話：“以前，以后，他都甭認我，我沒這么個兄長。”
朱小三也想這么說，可他同誰說呀。家里就剩下他們哥兩了。虧得離得遠，跟著少丟人。可憐爸媽跟著這么一個兒子養老呢。哎。
田野聽到這事，就覺得，這電視，洗衣機，冰箱，可真不是好東西。引出來的事情還真多。電費那算啥呀，這可是想都沒想到的呢。哎，平時好好地教教孩子多好。怪誰呀？
就朱老大那點出息，看吧，摩托車還是事呢，好吃懶做的玩意，拿啥還錢呀？
不過人田野直接就同朱小四朱小三說了：“也不是多光彩的事，要給家里送東西，你們只管找我，就別同你二哥說了，除了跟著一塊生氣。也不能回家揍朱老大一頓不是。”
好吧，人家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哥幾個知道了，也就剩下白白生氣的。拿這個混賬一點發都沒有的。
那不是朱鐵柱兩口子的選擇嗎，從朱老大小時候就打定主意跟著朱老大過的。
朱小三給村里幾個人打電話的時候，別提多感謝人家了。知道人家幫大忙了。
哥幾個都不好意思了：“不是多大事，你也別往心里去。咱們兄弟這個交情有，再說了，你大哥忒不是東西，換成誰看到也得幫襯一把。”
朱小三能說什么呀，就同哥幾個說的一樣，朱小三抹不開這個臉呀。好壞都是他們家給村里看的熱。
提到朱老大除了咬碎了一嘴銀牙，那真是啥都不想說了。
哥幾個也知道，不管如何那是朱小三的哥。說什么都不合適。不過過后朱小三給人寄了不少的好東西回去，沒別的，多照看著家里老人點。
朱鐵柱那邊，朱會計進去，看看如今的朱家，屋子亮堂堂的，蓋得比村里誰家都氣派，多好呀，收拾的多整齊呀，要是養老那真是好地方。
朱老大這個孫子別回來攪合，朱家兩口子這么慢慢過挺好的。
朱鐵柱看到朱會計，趕緊的過來了讓人屋里坐：“老兄弟，老哥這臉呀。哎活該讓人看笑話。”
朱會計也這么認為的，腳底下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怨不上別人。
可不能這么說，那是進門結仇來的：“老哥呀，別那么說，都一個村住著，誰笑話誰呀，誰家里沒點糟心事，誰家里沒有幾個上不得臺面的親戚呀。”
朱鐵柱一點都沒有覺得高興，人家罵的是他們家老大上不得臺面。他朱鐵柱親生的兒子。
朱大娘邊上眼淚已經擦干凈了，這輩子活的都挺剛強的，這段時間也不是怎么了，淚人是的，動不動就哭，越活越沒出息了：“我給你們弄點水喝。”
站起來都是扶著桌子的，氣的頭暈眼花的。可見朱老大這點事，真的走心了。
朱會計：“老嫂子，你快別動了，我進來可不是讓你們忙活的，幾個后生說了，老嫂子身子骨看著不好。咱們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幾個孩子不在身邊，回頭真的病了，沒法同幾個孩子交代呀。”
說到孩子，說到幾個孩子，肯定是不包括朱老大的。朱大娘想到這里差點又嚎上。抓心，撓肺的難受呀。
朱鐵柱沒想別的，婆娘身子骨最重要：“聽老兄弟的話，咱們麻煩麻煩人家，去醫院看看。”
朱大娘：“不用，不用，我這毛病我自己知道，讓我舒坦兩天就好了。真的，養養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