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肯定是開定,嫡脈不同意也架不住這件事情的荒謬。
修煉者雖然已經要和天道去爭,可大道之路終究是不能擺脫人倫綱理,不然人和畜生又有和區別?所以此事就是張元不想要開祠堂也要開。
張元的妻子和三個子女都已經聽說了這件事,眼睛死死的盯著丈夫,他們已經從別人口中聽到了整件事的始末,張元的老母親更是面如死灰。
年輕時候的不甘,丈夫整夜的不歸沉迷修煉,讓她異常的難受,一時的不甘造就了今日之大錯特錯。
她閉上眼睛,回憶是一點一滴的,也是陰差陽錯。
她看著丈夫倒在血泊之中,兩眼錯愕,他那么強大的一人,只怕死都沒有想到會死在一個女人的刀下。
可是她有錯嗎?她錯了,嫁進張家的第一天她就錯了,她閉上眼都是那人對著她溫柔的笑意。
桃花樹下,那人穿著一襲青衫,她摘桃枝,那人卻一劍讓枝頭的桃花全落了,灑了她一聲的桃花,漫天的粉紅色。
可是她眼中只有空空的桃枝,眼中泛起薄霧。
“你還我桃花!”
那青衫人低聲道歉。
她不依,還要花,后來被人拉走。
“阿阮呀,爸媽給你訂了一門親事,是張家的。”
“不嫁!”
她留下話,回房里睡覺,夢里都是滿天的桃花,那青衫人就在桃花樹下。
她就是去桃花林偷看他的,她是故意去摘桃花要他賠,就是這樣說兩句話,她的心跳得不像話。她想那人如果是張家的郎君多好,這樣,她一定嫁給他。
這么想著迷迷糊糊間聞到一股花香,醒來她看到花瓶里面插著一株桃花。
“阿滿?哪里來的花?”
“小姐呀,這是昨日桃花林的那人送來的。”
“是他?”
她想要去找他,想要問他是什么人?她想要嫁給他,哪怕被拒絕也沒有關系,她說出口了那就此生無憾了,不過他能把桃花摘來給她,是不是對她也有一丟丟的好感?說不定不是她的空幻想。
沒有多久,哥哥出事了,母親求到了她面前:“阿阮啊,咱們欒家只有你哥哥一根獨苗,你身為欒家的嫡脈獨女,幫幫你哥哥吧!那是你哥哥,只有嫁張家,你哥哥才有救!咱們欒家希望就在你身上了,張家嫡系長子已經是我們高攀了,他能看上你是我們家的福分。”
所以她無奈的嫁了,在婚嫁上看到心上人陪在新郎身邊,她簡直是傻眼了。
原本想著這樣相安一輩子,想著能遠遠看他一眼也就夠了至少不是嫁給別人,那么看他一眼都是奢望。
所以她小心翼翼收著自己的愛情。
直至冰冷的夜,日復一日。
那日她實在壓抑不住內心的沖動,撇下了所有人,喝了好多酒,闖進了他的屋子。
她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做下這等事,她那時想著,要是被嫌棄,她就去死。反正連死都不怕了,又有什么別的可以怕的。
那一晚,讓她知道他對她并非無意。
“我晚了一步,阿阮,我真的不知道哥哥要求娶的人是你,要是知道,我肯定要爭一爭。每次在遠處偷偷望著我,我都知道,我在想那姑娘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回憶像潮水一樣把她包圍,她看著那個往常冷靜自持的男人,瘋狂的在在人群中對峙,為著阿元爭取,她忽然笑了。
她這輩子就像是一場笑話,雖然有兒有女,雖然那人為了她終身未娶,可她還是像一個傻子一樣,怕他不要了自己。
怕他娶了一個更加年輕漂亮的。
“阿阮,你放心,我不會娶任何人,我這輩子只有你,只有阿元。我會扶持他坐上家主之位,永遠當他的后盾。永遠守著你。”
“你們兩個在干什么?”忽然門被大力的推開。
然后兩個男人打了起來,等她回過神,她已經拿著刀插進了丈夫的身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來的這般勇氣和狠心。
“阿阮,阿阮,你沒事吧!”
“我把他殺了?呵呵呵,我終于殺了他!阿坊,我殺了他!”
“是的,你殺了他,你快點回房間,這里交給我處理。”
罷了,那次是他幫她處理的,現在就有她來吧!哪怕用盡一切的力氣,她不能讓他們的心血白流。
“都是我的錯,是我勾引的張坊,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和我兒子也沒有關系。這件事,我會給你們滿意的的交代。”
“毒婦,你禍亂我張家,你能給我們什么交代?”
“對毒婦,我張家嫡脈都被你所害,你死不足惜!”族中人紛紛指責。
但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欒阮。一抹鮮紅從她的嘴角滑落。
“不要怪他們,有錯也是我一人之錯,我死不足惜,所以用我的命填這場錯誤。”她前所未有的冷靜,目光堅定的看向所有人。
“不,阿阮,你沒有錯,不是你的錯,怎么能是你一個人的錯。”
在欒阮倒地的時候,張坊抱住了她。
“阿坊,遇上你我此生不悔,可惜我們都太矜持,我只恨老天給我們開了這樣的玩笑。”一邊說,一邊欒阮大口大口的吐出血水,生命逐漸的消失。
也帶走了張坊的整個人的魂。
“現在你們滿意了,滿意了?從今后,張家你們要都給你們。”張坊淡淡的看了眾人一眼,抱起已經死透的女人,往外走去。
張元怎么都沒有想到母親會用死來結束這場鬧劇,剛聽到母親和二叔有一腿的時候,他恨死了母親,而現在他心里說不出的滋味,母親用自己的死,結束了這場紛爭,但是嫡脈的位置也肯定不屬于他們了,拿出家主的牌子,他頹然的放在了桌上。站起了身,用他最體面的方式退場。
“張元!”張妻喊了他一下,她害怕就這么結束了,以后她的孩子該怎么辦?永遠也無法在隱門抬起頭,以后見到那幾家的人她該如何說起?說她的丈夫是私生子,所以不能當家主?
她如何面對娘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