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細看,甚至能發現老頭眼底一閃而逝的仇恨和嗜血的光芒。
這是怎么回事?
顧喬喬的心,一下響起了警鈴,這好像不是一般的討價還價,也不是以物易物,這里面似乎有不可告人的內幕。
顧喬喬朝著顧慕冉走過去,這個本家大哥似乎并沒有什么自保的能力,所以她站在了他的身邊,如果有什么事情,她會第一時間去處理的。
而凌楠和小雯自然是跟著顧喬喬的。
顧慕冉心里涌上一股暖意。
好像已經有好多年了,沒有體驗過這種在外面被人保護的感覺了。
別說保護了,不落井下石,那都得感謝對方的仁慈。
他的眼底有些濕潤,使勁的眨了眨眼睛,將腰板挺得筆直。
此時此刻,他對今天的局勢,是很有信心的。
尤其是還有凌楠在這里。
他可是知道,那個十八歲的小伙子,力氣大的很。
一百斤的水桶,就跟拿一個茶杯一樣的感覺。
那是一個以一敵十的勇士。
所以他的底氣更加的足了。
這個時候,外面的門忽然又被推開了,一個個子很高的男子,如一陣風的沖過來,似乎沒有看到屋子里有這么多人。
也許就算是看到了,并沒有介意。
一看就是個性子魯莽的。
嗓門也很大,“方老爺子,我已經找好了人,咱們現在就去桃花山谷吧,公安的人也在三水鎮等著呢,咱們到那里去,就和他們會合……”
“閉嘴!”
老頭拄著拐杖,重重地跺了一下,然后厲聲的將這個男子的話給打斷了。
顧喬喬幾個對視了一眼,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來,看來這事兒,還不是僅僅的一個桃樹枝那么簡單的,怎么會有公安呢?
最后這個屋子里就一下子肅靜起來,似乎連根針掉地上都可以聽得出來。
這個男子似乎才意識到自己闖禍了,轉了轉眼珠,站在了一旁,齜牙咧嘴的了好一會兒,卻沒有再說話。
如果沒有剛才這個男子的話,這個藥店老板,如果對顧慕冉說的事情加以否認,其實他們幾個人也沒有辦法。
顧慕冉,一個年輕的小伙子,沒憑沒據沒證人,單單就是幾句話,怎么可能斗得過這老奸巨猾的狐貍呢?
所以只能吃了啞巴虧。
剛才其實顧喬喬就想到了這一點,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并且將這件事情做實了。
這個老頭就是想否認,都不可能了。
然后顧喬喬就看到姓方的老頭拄著拐杖的手攥得青筋暴露。
顯然沒想到,這事會這樣。
老族長臉色格外的陰沉,目光也同樣陰鷙。
似乎有淡淡的殺氣從他的身上流露了出來,不過卻被他壓制住了。
雖然久居深山,但也算是見多識廣,畢竟年齡在那兒呢,老族長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幾個人。
凌楠心領神會,他力氣也大,大步流星的就來到了會客區,然后將那花梨木的太師椅輕輕松松的地拿起來,然后,放在了老族長的身后,畢恭畢敬的說,“族長爺爺,您先坐下說。”
顧喬喬對著凌楠一舉大拇指。
凌楠摸摸后腦勺,笑得憨厚。
老族長淡淡的笑著說,“都說來者是客,顯然這騲徵堂不懂這規矩,算了,我一個老人家大人大量,不和你們這些人計較,不過有件事我卻是要問個清楚的……”
停頓了一下,老族長又加重了語氣,“現在應該是兩件事!”
說這話的時候,臉色愈加的陰沉了許多。
這件事情看來并不是單純的想去打桃樹枝的主意,好像,這里的人對桃花山谷還有點想法呢。
騲徵堂的老板方老爺子終于朝前走了幾步,看了一眼老族長,隨后目光落在了顧慕冉的身上,索性直截了當的說,“你這小子命挺大呀。”
顧慕冉站在老族長的旁邊,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他看著這個老頭兒,“我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什么要這樣害我?那草藥我買不起,我走便是了,你設計了這樣的一個局,你不覺得你太狠毒了嗎?”
老人忽然哈哈的笑了起來,但是笑聲里充滿了冷意,他的眼睛看著顧慕冉,眼睛里帶著陰鷙的神色,“狠毒,我狠毒?”
他抬起手,顫抖的指著半空中的某一個方向厲聲道,“我兒子,我唯一的兒子,如今要靠輪椅才能出行,要論狠毒,誰毒的過你的父親?”
大家都是一怔。
顧喬喬看了一眼顧慕冉,果然他的臉色變了,牙關緊咬,臉色也很是不好。
但是眼神依舊很犀利。
盡管知道這件事情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的父親引起的,但是輸人不輸陣,一碼歸一碼,而且很有可能這些人拿他當槍使,或者一箭雙雕想算計桃花山谷。
想通了之后,他冷冷一笑,“就算你和我父親有仇,但是和今天的事情沒有任何關系,你讓我去破壞老桃樹,也許你是想報仇,但是,你借別人的手殺了我,這事我明白,可你又讓公安去桃花山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這是想一箭雙雕嗎?”
老族長咳嗽了一聲,淡淡的問道,“這孩子說的話是不是事實?”
這個姓方的老人沉默不語。
老族長繼續說道,“我桃花山谷幾乎與世隔絕,差不多是與世無爭的一個小村子,什么時候得罪了騲徵堂我怎么不知道呢,而且這孩子說我們有過節,我們到底有什么過節?我在那里出生,如今已是古稀之年,我們年齡應該差不多,所以如果有過節,我應該是知道的,你今天可以和我說說是怎么回事兒嗎?”
老族長的聲音很是平靜,接著開口道,“最后我要問的是,你叫方什么?”
姓方的老頭臉色有些漲紅。
別看這老頭是省城的人,但是老族長站在他面前,可是沉穩大氣,顧喬喬心里知道,這老族長當然不是一般人,殺伐果斷,在這些人面前怎么可能會低頭?
但是顯然今天的事情,都只是憑空指責,沒有任何證據,現在需要確定的是那個公安,是否真的在三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