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巴雅爾王子怎么會跟這個大楚的女人在一起?
有那腦子靈活的,想起巴雅爾以往的名聲,立刻誤會,只怕這個大楚女人是巴雅爾的新歡不成?不然這大楚女人怎么敢如此膽大?
這巴雅爾王子的惡名遠揚,以往得罪他的,在這王城都混不下去了。
如今居然當著他的面調戲了他的女人,他們的主子不會有事,可他們作為主子的狗腿子,命只怕是保不住了。
狗腿子們頓時抖成了篩糠一樣,就怕巴雅爾王子一聲令下,就來人把他們都給拖下去喂了狼。
那位本來還在地上翻滾哀嚎的布和王子雖然疼得厲害,可也聽了一耳朵,頓時眼睛一亮,翻身爬了起來,一邊捂著還在流血的鼻子,一邊道:“巴雅爾?你回來了?這個大楚女人是不是你的女人?膽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打本王子!本王子跟你討個人情,等你玩膩了,把她交給我行不行?”
巴雅爾還從未見過如此找死之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好,無語的看著布和王子。
布和王子本來就是蠻橫之人,除了斗狠沒別的本事,見巴雅爾不說話,還以為他不同意。
當下財大氣粗的道:“我也不白要這個女人!我拿一百頭羊跟你換如何?你可占便宜了,這么個干巴巴的女人,又被你玩過了,也不值錢了,我肯出一百頭羊,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滿草原都找不出這個價格來!就是那種清清白白的女奴,頂天了也不過就二十頭羊呢!”
巴雅爾臉都青了!這布和口沒遮攔的自己找死,別拉著他好嗎?
若是兩個月前,有人告訴他,這個世上他最怕的會是一個大楚女人,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他這輩子,出生就贏了世上絕大多數人,他爹深得草原王信任,掌控兵權,他娘是父親最寵愛的王妃,又是阿闌王后的心腹。
他從小出入王宮,跟進出自己家門一般。
因為阿闌王后膝下無子的緣故,他被阿闌王后視若親子,在王宮里,他比幾位草原王其他王后所生的王子還要得寵。
草原不比大楚,祖輩的家業要交給長子。
反而大多會傳給自己疼愛的幼子,以他和他母親受寵的程度,將來他父親的勢力和土地,都會留給他。
不出意外,他將來活得會比草原王的幾個兒子都要滋潤。能得到王位的要拉攏他,沒得到王位的要討好他!
所以,他天生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脾氣,任性妄為。
就算有什么錯,背靠他爹,他娘,還有阿闌王后三座最硬的靠山,也是所向披靡,從來沒吃過虧。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挫折,就是對阿闌王后生了覬覦的心思,求而不得,輾轉反側。
沒想到,他人生最大的磨難還在后頭!他這輩子估計是跟大楚八字不合,兩次磨難,都是栽在了大楚女人的手里。
在那場年宴上,被揭穿,然后被王永珠打傷,他以為已經是他這輩子最灰暗最痛苦的時候了。
事實告訴他,他太天真了!
被關到縣衙后,他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那些縣衙的人,還有宋重錦對他還算禮遇,就算要審訊他,好歹也還算有分寸。
他也不怕,留在草原的人一旦發現時間到了,他還沒回去,肯定會稟告他的父王和母妃。
以他們對自己的寵愛程度,就算將草原翻過來,也要找到他。
他到大楚來,并沒有做得特別的干凈,毫無破綻,沒多久,線索就會查到大楚來。
到時候,他爹娘想著法子,也會將他給交換回去。
他這樣尊貴的身份,就是押解回京城,也半點不怕。京城那邊不僅不能苛待他,恐怕還要好好供著,就怕他出岔子才是。
畢竟還要指望用他跟草原交換一些東西不是?
巴雅爾王子對自己的定位很準確,所以,他是真的不怕。
可沒想到,宋重錦居然沒將他交出去,也沒押送回京城,反而將他的消息隱瞞下來,將他就關押在了縣衙的大牢里。
更不用說還借著這一波,將他留在赤城縣的人手一網打盡了。
也不知道宋重錦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抵住了草原那邊的壓力,愣是沒交出他來。
他等到后來,其實也有了一些不確定,沒有任何消息來源,不知道父母那邊的進展如何?會不會放棄自己?
本來心里壓力就大,偏偏王永珠這個惡魔一樣的女人,她隔三差五的就到牢里去晃一晃。
要么就給他喂兩顆奇怪的丸子,吃了這丸子后,他要么就從骨頭縫里冒冷氣一般的疼。
要么就是渾身酸軟,好像骨頭都軟了,手指頭都抬不起來。
癥狀千奇百怪,每次持續一天或者一天一夜時間不等。
他開始還能忍著,后來實在忍不住了,看到王永珠就忍不住腿肚子只哆嗦。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有一種奇怪的魔力,就好像傳說中的巫女一樣,她居然能控制人。
好幾次,王永珠當著巴雅爾的面,將他隔壁的幾個鄰居罪犯,還有他的手下給控制住了。
開始巴雅爾還以為是大楚人合伙起來,演戲給他看。
可當他看到自己的手下,也被王永珠控制,問什么答什么,恨不得連七八歲尿褲子流鼻涕的糗事都不瞞著的時候,是真的感覺到毛骨悚然。
他從那以后都不敢看王永珠的眼睛,就怕自己也被王永珠蠱惑了,變成了被她控制住的傀儡,什么都交代了。
也是那時候開始,他不敢違逆王永珠的意思。
他十分清楚,王永珠在他面前展示的一切,都是在警告他,讓他老實聽話,不然將他變成傀儡,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算不變成傀儡,一想到要吃王永珠的那些藥丸子,沒日沒夜的忍受那些痛苦,他也扛不住啊。
打小就是錦繡堆里長大,說來巴雅爾還真沒吃過什么苦。
他能熬到現在,也確實是盡力了。
后來得知,宋重錦他們要出使草原,要將他帶回去,他當時幾乎就要喜極而泣,終于苦盡甘來,要脫離這個苦海了。
可王永珠只一個眼神,就讓他立刻萎靡了,被折騰了這么久,巴雅爾也知道了些眉高眼低,十分會看眼色了。
當即就表態,就算回了草原,他也會乖乖聽王永珠的話,讓他往東,他絕對不往西!
這才算勉強過關了。
這一路都平平安安的,他被王永珠手下的人給易容成一個普通侍衛,被人時刻監管著,就算見到了巴圖也沒空報信,當然他也沒那個膽子。
只想著熬到了王城,王永珠答應過他,只要見到了阿闌王后,就會放了他。
他天天數著日子過,眼看這阿闌王后就要回來了,沒想到出了這事。
說實話,巴雅爾心里恨這布和王子,比恨王永珠還更甚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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