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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毀三觀

  沈潔的離婚就像是投入到大海里的小石子一樣,沒有掀起多大的風浪。這全拜楊老太太的大力折騰,鬧得人盡皆知,在事情塵埃落定后,竟沒一個人覺得奇怪。

  銀杏再一次見到呂思雨是在她進入預產期后。

  自從銀杏懷孕滿七個月后,許揚就一副緊急備戰狀態。哪怕銀杏晚上翻個身,他都能驚醒,眼睛下面掛著老大的“袋子”。

  銀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胖了,許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李大力這個女兒奴頭一回心疼女婿,感嘆他也不容易。

  田雙心疼女婿,提議她晚上陪著姑娘,讓女婿好好的休息。許揚想也不想的拒絕,媳婦挺著肚子更難受,他有何理由安穩的睡大覺。

  預產期到后,許揚二話不說,拎上包裹,帶著銀杏去醫院。

  相比他的不鎮定,銀杏無比淡定。如果不是鼓起來的肚子,她甚至覺得懷了個假孕。

  十月的陽光拋去強勢的外表,只余下溫暖的笑容,毫不吝嗇的灑在行人的身上。

  銀杏在午后散步時,猝不及防的碰到呂思雨。

  “田阿姨,李老師。”呂思雨積極的朝兩人打招呼。

  銀杏勉強露出笑容,“呂醫生。”

  呂思雨還是一副清冷美人的形象,“好久不見。”

  銀杏點點頭,應道,“好久不見。”

  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自從曉得呂醫生是第三者后,銀杏對她整個人的看法都改觀了。

  沈潔在性格方面的確是不討喜,甚至讓人厭煩。她就像只蒼蠅,在你耳邊嗡嗡嗡的飛來飛去,它不像蚊子,會叮人,也不像蜜蜂,能蟄人,可是它膈應人。

  但這不能成為呂思雨當小三的理由。

  別說什么沈潔配不上楊波,理解不了楊波的抱負,無法給他提供助力,不能幫助他走得更遠,等等之類的開脫話。

  如果真是如此,楊波為啥要娶沈潔,那時怎么沒考慮過這些問題?

  早干嘛去了。

  哦,有更好更優秀的目標,就可以把人打發掉。如果個個都這樣,社會豈不亂了套。

  況且,在銀杏看來,楊波也不咋的,行事既不坦蕩,又不磊落。還嫌棄別人,不知道哪來的臉。

  說實話,哪怕楊波先離婚,再跟呂思雨在一起,銀杏還能接受點,至少他們在道德上站得住腳。而不像現在這樣,先看對眼,再逼著對方離婚,吃相實在是太難看。

  許揚說過,楊波的離婚報告交上去后,領導也找過沈潔談話。

  沈潔守口如瓶,壓根沒提過呂思雨的名字,也沒說楊波的一句不是。把離婚的責任歸在自己身上,是她自己想離,不想當軍嫂,嫌軍嫂太累太苦。

  可以這么說,沈潔對楊波真的是掏心掏肺,奈何楊波翻臉無情。

  場面一度冷下來。

  呂思雨看著銀杏的肚子,“快生了吧?”

  銀杏問啥答啥,“就是這幾天。”

  呂思雨囁嚅下嘴唇,輕聲問道,“我們還能成為朋友嗎?”

  銀杏,“……”在線等,怎么回?

  呂思雨自嘲的笑笑,“你肯定很瞧不起我吧,干啥不好去破壞別人的家庭。”

  “……”知道你還做,罪加一等。

  呂思雨,“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

  銀杏瞪大眼睛,是不是接下來要說我愛死了他,他愛慘了我,沒了他我活不了,離了我他不行,種種看似是愛情,其實是狗屁的話。

  純粹是毀三觀。

  呂思雨仍覺得不夠,“不管你信不信,我問心無愧。”

  說完,利落的掉頭走了,給銀杏和田雙留下一個纖細的背影。

  銀杏被雷得外焦里嫩,沒想到呂思雨竟然理直氣壯,她就不覺得有錯?

  田雙張著嘴巴,愣愣的盯著前方漸漸遠去的人兒。

  以前覺得這姑娘挺漂亮,就是人有點冷,但是個熱心腸,給她介紹起適合老人的食物時,特別盡心,半點不藏私。

  短短一年多,她怎么就變成這樣?

  真是想不通。

  “杏兒,以后少跟她來往,跟著好的學好的,跟著毛狗子學妖精。”田雙殷殷叮囑,害怕呂思雨把銀杏帶壞。

  要是放在以前,呂醫生這種就得掛牌子游街。虧得呂醫生還是個文化人,可做出的事還不如她這個農村老太太。

  銀杏搖搖頭,長嘆一聲。

  是呂思雨本性如此,道德淪喪?

  還是她跟社會一樣,變化太快?

  銀杏正在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突然感覺到情況不對。

  一把抓著田雙的手臂,“媽,我要生了,羊水好像破了。”

  田雙如臨大敵,可越到緊要關頭,她越頭腦異常清明。

  忙不迭的去喊人,把姑娘抬到侯產室去。又催著李大力給女婿打電話,通知他趕緊過來。事后崔紅說起來,還給田雙今日的表現打九分。

  許揚在部隊心神不寧,左眼跳完,右眼跳。他捂著撲通撲通的胸口,大步走到領導辦公室,要提前請假。

  話剛出口,就有小戰士找過來,說嫂子要生了。

  許揚瞪著銅鈴大的眼睛,仿佛被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

  領導笑著吼道,“你小子,要當爸爸啦。還愣著干嘛,快去醫院,假我批了。”

  許揚如夢初醒,甩開膀子,飛也似的往醫院奔跑。心中就一個念頭,快點快點再快點。

  “崔奶奶,爸,媽,杏兒怎么樣?”氣都顧不上喘一口,關心媳婦的情況。

  田雙眼睛沒瞄他,嘴巴卻回答著問題,“進去有一會了,還沒出來。”

  許揚腳一軟,一屁股坐到腳邊的長條凳上。

  用手擦擦額頭上豆大的汗。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李大力來來回回的走,走一圈跺下腳,停頓幾秒,抬頭看下產房。

  外面的四個人度秒如年,可醫生還沒出來。

  許揚耐不住,走到產房門口,好像這樣就可以離銀杏近點。

  在荷包里扣扣索索,掏出一包煙。

  心慌,四肢無力,試了四五回才把煙盒打開。

  拿出一根夾在手上,就那么吸著,也不點。

  事實上,相比其他人,銀杏的生產還算順利。

  孩子是個體貼母親的,從“存在”開始,就不曾鬧騰。

  從預告要來到世上,到發出第一聲啼哭,中間只隔了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鐘。

  銀杏肚子里的貨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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