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蟄老,還有一事,需得與您分說。<隨夢小說щww.suimeng.lā”
李績并未太多考慮阿九,他不是個可以把他人利益放在自己之上的圣人,阿九的問題不是急迫的問題,以后有大把的時間,數百甚至上千年來解決,而李績的問題卻是需要馬上解決的。
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媳婦都快三十了,能不著急么?再說了,就阿九那垃圾的斗戰能力,沒有自己替代它出戰,恐怕來了也就是個打醬油的角色,不如不來。
隨后,李績把阿九的情況和這老貨說了一遍,對這件事,老蟄卻沒怎么猶豫。
“小九?哦,和我確實有些淵緣,沒成想現在竟然淪落到這種地步,境界已經掉到金丹以下了么?無妨,待我回去后,教它個法子,就算不能恢復舊觀,便保持現狀還是很容易的;這呆貨,跟了他主人那么久,也沒學到什么真本事,也是個廢物!”
李績沒參與置評,雖然他很同意老蟄的說法,作為后天靈寶,阿九確實混的慘了點,不過話說回來,阿九如果無比了得,那又有他李績什么事?
“蟄老,我先問好,這一次我媳婦重生您足足提前了二十六年,下一次,不會再這么不靠譜了吧?”
老蟄不耐道:“什么叫我提前了二十六年?這是天道干的好事好吧?不過區區二十余年,你就在這里嘰嘰歪歪,天道應承我的事那一件不錯開過數萬年數十萬年?老夫我說什么了?”
老蟄蠻不講理的比較,竟讓李績無言以對。這老家伙的計劃聽起來是漏洞百出,一切設想的基礎竟然是某個先天靈寶睡夢中的本能反應?這對理科出身的李績來說完全不能接受。
但他又有什么辦法?在玲瓏上界他已經停留了近十五年,他還有幾個十五年可以蹉跎?現在的豆腐莊正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時候,再晚些回去,怕不得連孫子都抱上了吧?到時需要滅口的人又得多出幾口子來,真正是讓人為難。
在玲瓏上界這些日子,他也算想清楚了,象虛空浮渡這種事根本想都不用想,是連真君都望而生畏的距離;要想離開,除了依靠這些活了多少個紀元的先天靈寶,別無它途。
“蟄老,如此,我只需進入玲瓏塔青空關口即可?”
“原則上是這樣的,你若進到其他世界器靈在玲瓏塔的關口,有可能被送到其他異界,這一點,莫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曉得了,不過蟄老,你說的原則上是什么意思?那要是原則以外呢?我怎么覺的無論是天道,還是你們這些先天靈寶,好像都不太靠譜呢。”
李績回了趟小城,他是個嚴謹的人,即要離開,在玲瓏上界不多的首尾就需料理清楚。
在這里,他沒什么朋友,劍道那邊也沒什么好交待的,說實話,也不知該怎么交待,藏頭露尾的,大家都尷尬,不如不說;唯一一個可算亦師亦友的林圭,這段時日正自閉關苦修劍頻,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修行人終歸沒那么多的兒女情長,未來是否還有見面之機,也只能看各自的緣份了。
小城是他需要交待一下的地方,沒了他李績,林家阿翁一走,立刻就是個敗落的下場,所謂善始善終,雖然在玲瓏道后期基本已與這個家族再無瓜葛,就連最初的身份幫助都變得可有可無,但李績不是薄情之人,最開始,自己最無助時別人提供的幫助,他很看重。
林家阿翁的書房內,老頭心中有些忐忑,三個月前解決了店鋪問題后,他就想找個機會當面感謝,但卻尋不到人,本以為這是精英修士特立獨行的一貫表現,但沒想到三個月后李績卻不請自來,禮物早已準備好,林氏咬牙出了大血,也不知道能不能讓這位劍道新星滿意?
但李績一開口,老頭兒就知道自己完全想錯了。
“我有事要遠行,時間嘛,少則數十年,多則數百年也說不定,”李績慢聲說道,
“林氏未來,關鍵還在自身,不僅僅是家族中是否后繼有人,也包括自身的行為是否得當。”
李績言中有意,他可是聽說了,林中行這些日子在小城的搜刮有些狠,當慣了小吏,這一大權在握,就有些管不住內心中的野望,這是人之常情,但是有些分寸卻不能不提點一下。
“我走之后,林師叔那里,林氏可以多多走動,想來師叔也會照顧一二;若從長遠計,勤修自身,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飯,阿翁閱歷深厚,想來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林氏阿翁惶恐的站起身,“多謝李師提醒,明日我便讓中行辭了差使,退回所得……”
李績一笑,“辭去差使倒沒有必要,但這位置么,是用來結朋交友的,若用來斂財,只怕是聚財容易守財難啊!”
說罷,再無掛牽,一晃身,人已御劍而去,只留下林氏阿翁滿頭冷汗的站在那里。
接下來,便是去見離開玲瓏上界前,唯一避不開的,必須要見的人燕信真君。
先找到廣真人說明來意,這干瘦老者也沒多說什么,只把一雙眼在李績身上來回觀瞧,看得李績心中發毛;良久,有法旨傳來,廣真人一揮手,“跟我來吧。”
李績沉默跟上,這十多年來,他從未找過這位真人,更未從玲瓏內庫討要任何珍貴五行寶材,他的理念是,受人多少恩惠,必承其重,現在以他這副小身板,又能承受多少責任?
就象這次的離開,聰明人往往會盡量搜刮自己用的上的修行材料,畢竟,離開了這里,還有沒有下一次的機會,真是機會渺茫;
李績沒伸手,無論是寶材,還是功法秘術,自他知道自己可以離開后,就再也沒去悟劍堂,是驕傲也好,自持也罷,總要無愧于心,這是李績的做事方式,至于那些外物,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還是老地方,云殿深處,還是老樣子,仿佛自上次見面后燕信就從未移動過一般,還有和上次如出一轍的,仍然犀利的一針見血的話語,
“可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