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壺當然知道軒轅劍派的厲害,所以他們從不主動正面出手,只是圍著軒轅的那些盟友敲敲打打,至于星盜群,那就是個笑話,他們不敢真正撲下去的,誰命令也沒用,別說方壺,就是三清命令也是白扯,就只是牽制而已,現在看來,效果很好,軒轅過于保守,把大批力量放在穹頂,反倒失了劍修的機動力。
這樣的糾纏中,他們已經距離自己的目標不遠,以坤道離界的實力,如果無上再點頭的話,二十年內必然被趕走!
這是一場漫長的交峰,也是方壺輸不起的爭奪!
為什么眾星之城在遠征天狼時表現如此怪異,之前拘束膽怯,之后貪婪無比?
原因很簡單,之前是因為對天狼這個劫掠種族的畏懼,之后是因為對自身未來的擔憂。
界域小則靈脈靈機蘊含量小,要支持很長時間就變的很艱難,和大界域大體量沒法比,這就是所有眾星人心中之痛,方壺界的靈機衰褪尤其明顯;未雨綢繆是本能,五環這樣大的界域就是個很好的選擇,所以在令人聞風喪膽的天狼人失敗后,他們就自然而然的盯上了這塊肥肉,開始了無盡的騷擾。
方壺也是個很有決斷的門派,派中陽神很有魅力,他們已經決定在拿下汀海大島后就把門派主要力量挪到五環,而方壺界只作為一個名義上的象征,保留最低限度的力量。
也就是說,這次的暗九月很可能就是他們最后一次的盛大節日,門派上下都很重視,幾乎所有的真君元嬰都趕了回來,傳統,是割舍不去的情懷,尤其在要失去的時候。
在暗九月來臨時,所有修士都會聚集在自己的宗門,凡人是為了守護家庭,對修士來說,他們沒有遇襲的危險,所以更多的,就成了一種宗門上下講道論法,驗證所學,取長補短,交流物質,增進友誼,聯絡感情的時間窗口。
傳統,是一種紐帶,沒有傳統的門派是沒有凝聚力的,所以,每個人都在盡力維護它。
崤山,重印道人完成了這個月的資源發放統計,手持玉簡,向雷霆殿飛去。
一路上,筑基弟子們禮貌的向他行禮致意,讓他享受到真正的權力的味道;作為一個老牌的金丹內劍修,他不可避免的承擔了一部分世俗的宗務,他隸屬知微殿,是內劍一脈管理弟子資源分配的殿所,既然管著靈石袋子,這里里外外的權力就有些大了,尤其是對那些筑基弟子而言。
雖然他沒權力苛扣資源,但在分配中做些小手腳還是很容易的,聞廣峰周圍,就沒有不認識他的,真正可以說在內劍數峰中可以通行自由。
來到雷霆殿,和往常一樣,坐殿的師叔們是一個不見,只有幾個相熟的師兄弟在殿下喝茶聊天,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重印把玉簡往一個案頭上一丟,自顧自的找個地方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靈茶。
靈茶是沖玄殿主留下的,可不是他們這樣的金丹享受得起的,所以每個來雷霆殿辦事的金丹都會在這里稍做停留,蹭一杯靈茶,反正沖玄師叔大大咧咧,茶葉少了也不在乎。
茶一入口,卻差點一口噴出,只覺其中怪味簡直不能忍受,看著周圍師兄弟們哈哈大笑,重印微怒道:
“你們耍我?沖玄師叔的茶,你們喝得,我喝不得?卻拿這樣的餿茶根來糊弄于我?”
一名師兄點指于他,“師弟,小心禍從口出!沖玄師叔的茶么,當然大家都蹭得,只不過蹭的人多了,自然就下的快些,三日前已經喝完,奈何?
不過這茶可不是餿茶根!這是鴉君特意送與殿主的,殿主又放于此處供我等飲用!
這等難得一見的仙茶,還是鴉君所贈,你就敢說它是餿茶根?
必須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的喝完,才能聊表敬仰之情!
我們都喝了,就差你了啊!”
重印卻不呆,百年老兄弟,誰不知道誰啊?取出一納戒,把餿茶倒入其中,洋洋道:
“好。喝完了!”
眾人哈哈大笑,鴉君的茶,在崤山是有名的,最可怕的是他當面請你喝茶,連作弊都不可能,就只能生吞下去。
重印一拂袍袖,“茶沒的喝,我卻是沒空和你們這些忙人撕掰,這月資源分配就在那里,哪位蓋章戳印?我也好盡快從外庫中取出來!省的那些崽子看我一個個滿眼綠光的!”
他這話一出,那幾個金丹卻沒人答茌。資源一事,事關門派根本,輕疏不得,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蓋章封印就能解決的,如果弟子有異議,那是要承擔責任的,重印有責任,蓋章的也有審核的責任,這是一個門派的財物體系,都有嚴格的要求規定。
本來,這是殿主副殿的專責,因為雷霆殿逐漸形成的懶散,這個責任也逐步落到一個金丹頭上,因為財物事關根本,所以也是由一名金丹專管,其他在雷霆殿幫差的金丹是不愿意插手的。
今天重印卻是來的巧了,這名專管財務的金丹正巧有私事外出,所以無人愿意擔責任。
重印就無語,“怎么?沒人肯蓋章簽印?那我回去可就這么和那些小輩說了,回來這些兔崽子來圍雷霆殿,你們可別怪我沒提前支會!”
一名金丹連忙道:“別啊!再等等,再等兩天,說不定就有師叔碰巧路過,或者牛師兄辦完事就回來了呢?”
眾人就嘆息,一名金丹嘆道:“你們說說,現在咱們軒轅算是怎么回事?偌大個萬年門派,管理弟子的最高機構卻無人主事,而且已經形成了習慣!聽說不僅咱們雷霆殿這樣,便沖霄閣那邊也是有樣學樣,盡情躲清閑。
一個月前劍會結束時,我想著好歹去請個師叔來給大家做個閉幕辭吧,轉遍內外十三峰,除飛來峰沒上去外,其他峰頭我皆有尋找,結果你們猜怎樣?竟然一個師叔也未找到,真正是見了鬼了,難不成師叔們都集體去宴春樓了?”
最后兩句說的很小聲,說完還下意識的左右觀瞧,生怕有人聽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