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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薄金灑落于深林的木屋前

  此時,或許除了高緯度森林遠處的梅花鹿,偶爾閃出靈活的影子,這里的視野也就沒有第二個生命了。

  安道遠下了車,和他握了個手:“多謝。”

  郵差小哥爽朗的笑了笑:“這一趟有老板出錢,我可不是免費勞動,不用謝。”

  在雪抱著小黛絲靈活地從車廂里跳出來后,小小的白人姑娘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才剛剛醒過來。

  看著客人都下了車,郵差小哥也一甩車繩,帶著高加索血統的駿馬唏律律的叫了兩聲。

  帶著‘北風郵局’的馬車就繼續向著德國的特里爾城邦前進了。

  “先生女士,我還要給老巴爾帶美酒順便去城里送信,就不多聊了。”

  郵差的白人小哥倒也帶著屬于歐洲人特有的灑脫,一點都不拖沓,讓安道遠有了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應得之感。

  他笑了笑,也就沒有多說。

  此時,站在松針林之中,看著近處因為晨曦漸漸升起,而伴隨的那一層薄霧,與從三萬英尺的天空之上俯瞰繁茂的森林感覺完全不同。

  時鐘,昨夜的信息,已是朝霞的光芒,錯位的時空不知現在何方,他的心忽而淡淡的漂泊之感,雖然離開的日子很近,感覺卻是一個世紀。

  “這里真漂亮。”

  雪凌空踩了幾步,隨手從最高處的松針林里摘了新鮮的松塔,就遞給小黛絲。

  “姐姐,這個能吃嗎?”

  小黛絲記得牧師阿姨曾經說過這一點,好像松塔里能找到松子,小姑娘就老實的撥開了松塔,輕輕咬開一枚松子。

  她的小臉瞬間就有點不夠自然:“好苦。”

  雪看見這一幕,倒是有點孩子氣的笑了起來,自己倒是有點不服氣就說道:“我也試試。”

  她也夾了一枚松子放在嘴里,不到一秒鐘就偷偷吐掉了。

  銀發少女看見安道遠在路邊研究著葉片的紋理,也就悄悄拍了拍他的后背,遞給他一枚松子,與此同時雪可愛的臉上露出了俏皮的神情:“安道遠,你也試試看嘛。”

  “我不吃。”

  安道遠雖然溫和,但他沒有自討苦吃的想法。

  他背著單肩包看著這一大一小兩位‘女孩子’輕松的樣子,倒也沒有吐槽,而是溫和的講道:

  “《本草綱目》中有提到:野生松塔因其非常新鮮,外表帶有一定松油成分,為天然產物。天然的野生松塔有一定的癟仁概率,不飽滿的松仁會有苦味,但對人身體無害;

  另外野生松塔的外皮碎屑隨松子入口時,也會帶來一定微苦,微麻的感覺,屬正常現象。”

  少女氣鼓鼓的聽著他說這個,忽然下定了決心,下次一定要先讓安道遠嘗嘗,如果是好吃的自己再吃。

  此時,德意志在林間,薄霧繚繞、白紗般的柔柔地漂浮在空中。

  樹木靜靜地站在蔚藍的天空下,張開雙臂,迎接陽光。

  陽光像一縷縷金色的細沙,穿過重重疊疊的枝葉照進來,斑斑駁駁地灑落在草地上。草地上閃爍著晶瑩的露珠,散發著青草、鮮花和濕潤的泥土的芳香。

  各種各樣數不清的小花競相鉆出泥土,白的、紅的、還有黃的,如繁星閃爍,讓林中的大地泛著不似晚冬的沉眠。

登山的路并不漫長,或許也是因為墊腳的松針土地  遠處查爾斯·安德魯老先生居住的小屋已經很近了。

  柯萊克先生的任務就是讓他們帶小黛絲去往這里住一段時間,大概現在三筱她們也乘坐私人飛機前往慕尼黑了。

  “走吧,該到了。”

  就在他準備敲響這一扇木頭門時,小黛絲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角,問出了她之前一直不敢問的問題:“哥哥,爸爸也會死嗎?”

  那是在小黛絲的母親去世后發生過的,曾經有六個多月的時間,小小的黛絲姑娘天天都想念她。

  她不明白,為什么有的人生命會結束呢,而且那個人還是那么溫柔的母親。

  安道遠聽到小小姑娘這么說,平日一般不會隨便下論斷的他卻難得鄭重了一次:“不會,我保證,你爸爸只是去做了一件需要些時間的事情而已。”

  而后,他敲了敲林間小屋的木頭門。

  一位銀色卷發的老先生打開了門,他沒有意外,想來應該早就知道安道遠會來。

  當然,他的注意力還是更多的集中在小黛絲身上。

  安德魯老先生蹲在地上,跟小黛絲保持一個高度說道:“小黛絲,有沒有想爺爺啊。”

  “想了。”

  “哈哈,真是個乖孩子。”

  這位老先生看起來也不常笑,所以他笑起來還是有些嚴肅,但安道遠看得出,他還是有些難掩內心的高興。

  大概是真的把小黛絲當成自己的孫女了。

  他沒有打攪這段時光,而是等老先生和小女孩敘舊完,才用純正的德語自我介紹說道:“查爾斯安德魯先生您好,我是來自華夏的安道遠。”

  “你們來北歐這里幾天了?”

  老先生擺了擺手,卻反而是問起了些日常的話題。

  “時間長嗎?”

  “大概快要有三天了把。”

  銀發少女跟在安道遠身旁說道,她沒什么壓力,或許該換種說法,多虧了她掩蓋了自己身上的神權和領域,要不然就該這位查爾斯安德魯老先生壓力很大了。

  “年輕真好啊,我都快忘記,冬季這樣的社交淡季逐漸接近尾聲,地球的標定時沒有進行偏移了。

  大概是十幾年前吧,我認識的每一個人都忙著準備離開倫敦那座城市。

  思特里克蘭德太太計劃把一家人帶到諾佛克海濱去,孩子們可以在那里洗海水浴,丈夫可以打高爾夫球。我們告了別,說好秋天再會面。

  但是在我留在倫敦的最后一天我,剛從陸海軍商店里買完東西走出來,隔壁一家人就已經離開,我們卻再也沒有見過第二面,時間過得太快了。”

  查爾斯安德魯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木頭門,此刻的他不像一位偉大的星軌研究者,只是一位略顯孤獨的老先生而已。

  “進來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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