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和電影里演的有點相似。
她把頭湊到遺跡之門旁邊,看著他們用一些泛著冰藍色光芒與白色閃電高脈沖電磁場進行立場束縛,隨后拉了拉安道遠,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這里面會有好吃的嗎?”
安道遠知道小貓咪就是這樣的性子,也就溫和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如果第三紀的神明喜歡開宴會,說不定還真的有美食,到時候找到了就留給你。”
“我也要。”
太田姬這次可不能當做沒聽見了,她從淡藍色羽絨服中舉起手來晃了晃手機。
占便宜的時候,這位貧窮的神明少女倒是不在意‘神學專業不對口’的問題了。
讓詩音也不禁輕輕捂住嘴笑出了聲。
旁邊的伊芙看了他們一眼,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崩住自己的臉不被他們這種歡樂的氣氛感染,然后繼續完成精細的遺跡大門錨定工作。
過了五十三分鐘零二十七秒,前期工作完成。
她才繼續說道:
“安先生,探針測試驗證了遺跡內部空間穩定,接下來是否選擇進行探索。”
安道遠倒是對于伊芙的反應也沒有意外,他平和的說道:
“你或許會覺得,我們對于這件事情的態度并不認真,但伊芙女士,就像法蘭西藝術家格拉索曾說的那句話一樣‘笑,是一種沒有副作用的鎮靜劑。’和風信居一起行動,放輕松些便好。”
北境的夜,哪怕是風雪停息,這一扇散發著白玉般溫潤色澤的門扉,仿佛明滅的火把,距離再遠些也就無法分辨了。
幾十位全副武裝穿著黑色作戰服的小隊成員持槍保持好隊形,巴哈爾打了戰術手勢,隨后便有兩隊先走了進去。
通訊信號在下一瞬間被扭曲到幾乎無法辨認,那位強壯的擁有奧斯曼血統作戰隊長巴哈爾還是明白:“一切正常,留下通訊小組與后備小組,剩下的人可以有序進入了。”
雪首先便走了進去,安道遠與詩音緊隨其后。
太田京香看到這里,也知道休息不了了,她將手機踹進兜里,也跟著走了進去。
門扉之內是淡白色的天梯一階階搭建成為了螺旋的結構,向著高出,那已經能觸碰天空的方向延展而去,當然,這一次并不是無限延伸的空間折疊克萊因。
“隊長,塔頂位置再向上攀登,進入的空間是一片破舊的城鎮,看起來已經是殘骸了,無法分辨具體形貌。”
第一小隊的回信已經被發了回來。
安道遠輕輕撫摸著身旁螺旋向上的石壁,這種質感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自然也無法分辨,只是能看見上面雕刻的簡單圖畫。
自上到下,分別是暴雨淹沒了整片大地,洪水降臨,流離失所的人群沿著山脈的山勢不斷向上攀登,而在山峰的最高點,代表著神明的白光降下階梯,接引最后存活的人類。
而在壁畫的雕刻中,還不乏存在著對于神明的崇敬,已經對于神國的向往,畫面浮世繪的風格加以細膩的清淡線條,很容易讓人沉浸在一種對歷史的懷感中,那是帶著華麗帷幔的臥床、雕著精美花紋的大壁爐、唯美的樓梯扶手,與最后一階階梯之上,神國內雪白高大的羅馬柱。
說到神國,大概太田姬鳥居之后的‘大自然半露天破神社’還不太能算,唯有戀木由姬小姐的花木坊間還能算上幾分。
“第三紀大洪水,歷史上留存的記載并不少見。”
安道遠回憶著曾經閱讀過的卷冊。
(洪水伴隨著風暴,幾乎在一夜之間淹沒了大陸上所有的高山,只有居住在山上和逃到山上的人才得以生存。”——《吉爾伽美什史詩》
那種情形恐怖得讓人難以接受,風在空中可怕的呼叫著,大家都在拼命地逃跑,向山上逃去什么都不顧了。每個人都以為戰爭開始了……”出土的公元前26世紀的蘇美爾泥版文書。
“洪水滔天,鯀竊息壤以堙洪水。”
——《山海經·海內篇》
“當堯之時,天下猶未平。洪水橫流,泛濫于天下;水逆行,泛濫于中國。”
——《孟子·滕文公》
“望古之際,四極廢,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炎炎而不滅,水泱泱而不息。”
——《淮南子·覽冥訓》)
詩音跟在安道遠身旁,和他輕聲談論著關于這方面的內容,這位溫柔的姑娘其實也同樣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學霸。
當然,在日本其實大多數她這個年紀的姑娘,可能現在還在享受冬日的春假,順便和朋友發一發ins,約好明天去逛一逛澀谷、銀座、新宿那些少女們常去的購物場所。
“亞特蘭蒂斯,據考證便是第三紀元沉落的古代文明,安君,你還記得凱萊爾嗎?”
“自然不會忘記,大概它現在正在北冰洋的某處深海中潛游吧。”
安道遠淡然的回答道,他明白詩音想表達什么,海洋之子凱萊爾是開啟亞特蘭蒂斯的關鍵,也同樣被風信居在前往北海道的旅途中拯救過。
他沒有多談這個話題,只是兩人心照不宣的閑聊了兩句,這里是北歐羅巴阿爾卑斯山脈,是冰封雪覆的古文明殘留地。
伴隨著螺旋長階最后一副壁畫走到盡頭,階梯恰到好處也停滯在了最后一階。
再之上,映入安道遠視線竟然是他記憶的江南,泛著波光的水鄉,帶著漫卷的蓮葉。
他不禁遲疑。
不知何時,竟然已經離家這么久了。
他想到,或許神明,確實有些難以捉摸了 也許,這位離家的人,也不常在夢里想過,自煙雨迷蒙的日子里走向江南,去采擷渴望已久的稻色與花香,也不知道腳步怎樣踏上腦海中多次出現過的石板橋,怎樣看著烏蓬漸漸消失在河的盡頭。
或許對于安道遠已經度過了大半年江南夢的追念,只在這如雨的季節里書中描繪那份憧憬。
“為何不做夢,大概是因為我對于夢境,總是無法報以真實吧,這里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