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預言幾乎是說得丁燭愣在了原地,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心想應該不會吧,可是,下一刻,事實就證明了,比利這種戰斗老油子的直覺遠遠要比丁燭那一點推斷力準確的多。
仿佛是從門外猛然之間吹進來了潮濕的海風一樣,只覺得眼前有什么東西一晃,一個巨大的黑影就從外面沖了進來。
“開槍!”比利的聲音卻無比的冷靜,仿佛不管眼前出現的是什么東西都絲毫不能影響到他那冷靜而平穩的戰斗節奏,甚至在這東西沒有進來,只是感覺到空氣驟然潮濕,氣溫變低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對著丁燭發出了命令。
于此同時丁燭手中的機槍就開始響了起來。
因為突然出現的目標過于巨大,丁燭這回每次的子彈都沒有落空,統統打入了這條大章魚的身體里面,頓時一種極為濃郁的腥味就彌漫在了空氣里面。
子彈從槍械中射出去之后其實并不是直線,而是在不斷的高速旋轉,是利用這種高速的旋轉對于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的。
高速的旋轉進入了身體之內并不會馬上停下來,而是像是巨大的龍卷風在身體里面不停的攪動一樣,將彈孔周圍的肉完全的破壞掉。
機槍更是將這種高速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就算是提醒巨大的大章魚也不能幸免,他的身體在被這些子彈命中后,明顯的發生了抖動,可是這些并沒有阻止它的前進,而更快速的朝著他們的沖擊了過來,并且高高的揚起兩條觸角。
一開始丁燭始終覺得這條大章魚就是體積大了一點而已,可是直到它朝著自己揚起了那巨大的觸角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在觸角頭的位置上,丁燭所看到的并不是一邊的章魚的觸角以及觸角上的吸盤,而是一張巨大的嘴!
這張嘴猛然就朝著丁燭張開,直徑足足有半米大,里面密密麻麻的長了幾排的牙齒,尖利又血腥,毫不猶豫的朝著自己猛沖過來。
丁燭直接就舉起了手里的機槍朝著這張嘴開始瘋狂的掃射起來,噠噠噠噠。
在如此強烈的炮火下,那張不斷飛奔沖過來的嘴被機槍的子彈打得稀巴爛,可是就算是這樣,那觸角也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這個時候,戰斗經驗和戰斗意識永遠比大腦的思考更加的管用,丁燭的手直接就摸到了自己的腰間,而下一刻,上顎之刃就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掌心中之中,手起刀落的片刻,那巨大的觸角便直接在打算纏繞上丁燭的一瞬間掉落了下來。
身體中彈,遠遠沒有一條觸角被斬斷的來的更加疼痛,那大章魚的身體并沒有完全的進入這間室內,進入的基本都是它的觸角,可是就算是這樣,它的另外幾條觸角也已經因為疼痛而開始瘋狂的扭動了起來,甚至不管不顧的朝著兩個人奔過來。
在疼痛和盛怒之下,大章魚已經對于進食失去了所有的興趣,他所有的目標在這一刻已經變成了怎么將這兩個人殺掉泄憤,于是它失去了剛剛的耐心,幾條觸角猛地全部的張開,眼看就要全部落下的瞬間,比利的手里卻朝著那觸角丟出去了什么東西。
這東西并不大,但是對于觸角異常靈敏的大章魚來說要接到這個東西也算不上什么難事,它的觸角暫時就放棄了對付兩個人反而將那東西緊緊的纏繞住。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那東西發出了巨大的爆炸聲,直接將大章魚炸得尖叫起來,而下一刻,大章魚迅速的從房間了退了出去,與此同時,那潮濕的水汽和腥咸的味道也在瞬間之后伴隨著大章魚消失得無影無蹤。
剛剛還有如死神降臨的房間在這個瞬間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除了留下一段一米長左右的觸角之外,似乎剛才那驚恐的一幕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丁燭盯著那段觸角,發現那剛剛還是充滿了血色的觸角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片灰黑,透著隱隱的死氣,上面甚至還泛著提示為尸體的光芒,可是她卻連上去摸尸體的力氣都沒有。
剛才的事情發生的太為迅速,她的身體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等到危險退去,大腦重新回到了掌控的位置上的時候,丁燭才感覺到一種叫做恐怖的東西開始肆無忌憚的在身體里面迅速蔓延。
這種東西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背脊發冷,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她只覺得自己的膝蓋酸軟的厲害,連支撐身體都做不到,普通一聲直接坐在了地板上,仿佛跑了個三千米一樣的喘氣讓丁燭覺得自己現在狼狽得跟一條狗沒有什么區別。
比利的情況就好了很多,他甚至還大著膽子走到了門口,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身體,觀察了一下外面的狀況,只發現一面掉落的圓形窗戶外,再也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他這才快速的回到了屋內,將那道沉重的門關了起來。
“怎么樣?還能不能站起來?”比利遠遠的看著丁燭,不是怎么在意的開口問,他的身體卻朝著自己的隊員的方向走過去,彎下身,拍了拍幾個人的臉,并且不停的大聲的呼喚他們的意識。
對方并不是認真的問自己,丁燭也沒有必要認真的回答,她坐在原地努力的深呼吸了幾口氣,仿佛將所有的勇氣再一次裝進了身體里面之后,她才緩緩的站起來,朝著李菲的方向走過去。
“李菲,李菲!”丁燭拍著李菲的面頰,一邊不停的呼喚她。
李菲的身體則迅速而激烈的顫抖了一下之后,整個人就彈坐了起來,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看清楚了來人是丁燭之后,勉強的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不過下一刻就把腦袋轉到了一邊去,開始強烈的嘔吐起來。
所有的人在這個時候似乎都從那黑沉的眩暈中終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識,一個個都緩慢的清醒了過來。
“付錢,然后我們結束交易。”比利對著剛剛蘇醒過來的何忠培如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