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訛人,不訛人。”金剛忙道,“我真是來用飯的。”
“上次吃過掌柜的豆腐后,一直想再吃,我今天是特意趕過來的。”金剛說。
“對,對,我們也是來吃你豆腐的。”楚生和周大富上前。
余生認真道:“是吃我燒的豆腐,不是我的豆腐。”
“有區別?”楚生不解的看著他。
“區別大了,事關男子漢的尊嚴。”余生說。
他們聽不懂,不過周大富懶得糾纏,他道:“快,快開兩間上房,我們好去整理一下衣服。”
雨水順著他們的身子流淌下來,宛若剛從水里撈出來的。
余生探頭看一眼客棧外,白高興正把他們有車廂的馬車趕到后院。
“有車廂你們還淋成這樣?”余生說。
“馬又不會自己跑,總得有人趕車不是?”楚生說。
“那也應該一個人淋濕才是。”
“你傻呀,朋友就是用來有難同當的。”楚生說,“哪能讓我一人淋濕。”
余生看著金剛,“那你們怎么又和他湊到一起了。”
楚生指周大富,“他把車趕溝里了,差點翻車,幸好金兄經過,幫我們把車推出來。”
周大富道:“若不是你拐了,拐了的叫,我能翻車?”
“本來就該向右拐了。”楚生說。
“那我右拐后陷坑里,不正是你的緣故?”周大富說。
“那不拐撞樹上怎么辦?”
“撞樹是我的錯,陷坑是你錯的。現在我沒撞上樹,但陷坑里了,所以是你的錯。”周大富理直氣壯道:“對不對。”
楚生愣住了,“等等,你讓我理理。”他嘀咕著不拐,撞樹,陷坑之類的東西。
周大富轉身問余生,“生掌柜,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我姓余。”余生說,“你跟你姐學壞了你。”
“好好好,余掌柜。”周大富抱拳,“快開兩間上房,身子難受死了。”
余生讓葉子高領他們上去,周大富轉身對楚生道:“別理了,就是你的錯,今天準備請客吧。”
楚生回過神來,“好吧,今天我請了。”
他們倆人上樓,轉角時周大富招呼金剛,“金兄,快上來,今晚你和楚生一起睡。”
楚生道:“什么叫和我一起睡,是共宿同一間上房。”
金剛推辭一番,但還是被他們兩個招呼上去了。
“葉兄弟,方才在長桌上坐著的那女子是何方神圣?”上樓后,楚生問走在前面的葉子高。
“你是說飲酒那位?”葉子高道:“那是我們掌柜的小姨媽。”
“小姨媽?年紀不大呀。”楚生說,“不知為什么,看她我就有點膽怯。”
“那是你虧心事干多了。”周大富說,“對了,葉兄弟,旁邊戴斗笠的姑娘是誰?”
葉子高頓了一頓,道:“那是我們客棧的客人,蟲兒姑娘。”
“蟲兒,好名字。”周大富點頭。
楚生看著他,“這名字有什么好的?蟲兒,蟋兒,蟀兒,常用的很。”
周大富斜眼看他,“總比畜生好聽吧?”
楚生不說話了。他們跟著葉子高走進房間,把濕外衣掛在門后面。
客棧房間布置很簡約,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梳妝和掛衣物的臺架。
用干毛巾搽干凈后,楚生一屁股坐在奇怪的床墊上。
“啊”,身子陷下去的楚生驚呼。
“大呼小叫干什么?”正把貼身衣物擰干水的周大富回頭看他。
這時陷下去的床墊又把楚生托起來,他上下抬著屁股,“你看這床,舒服極了。”
周大富也坐上去,“真的是,軟極了。”
倆人玩性起來,起初只是上下起伏,接著滾在床上仔細感受床墊的柔軟。
“我睡這個房間。”醒悟過來的周大富忙道。
“憑什么,我先發現的。”楚生不答應,“而且今天是我請客。”
葉子高道:“旁邊的房間也是,客棧的床都是這樣的。”
“是嗎?”周大富站起來,“這床是你們自己做的?”
葉子高搖搖頭,“不知道,這得問我們掌柜的。”
周大富又把身子摔上去,“這床真是我夢寐以求的。”
這些人上樓時,余生站在客棧門口,看著這場蒙蒙細雨。
夜幕將合,輕煙升起,長街上人影全無,只有雨水浸潤萬物的聲音。
余生閉上眼,聽著雨聲絮語,雙手伸出屋檐去接雨水,仔細感受著清涼劃過皮膚的感覺。
余生覺著大荒之中的每滴雨都是有靈性的,它們落在掌心時,都在嘮叨著自己的心情。
“請問,客棧還有空房嗎?”一女子輕聲問。
余生睜開眼,見一把油紙傘打在臺階下,傘輕抬,露出一張淡雅清秀的臉龐。
在她懷里抱著一在襁褓之中的孩子,那孩子只探出頭來,見到余生后“啊”的笑著。
“有。”雖奇怪不曾聽到女子走路的腳步聲,但余生還是很快點頭答應。
“一間上房。”女子走上臺階,把油紙傘小心合起來,避免雨珠落在孩子身上。
余生伸手幫她拿傘,被女子一笑拒絕了,“請帶路。”女子說。
客棧大堂內,富難向怪哉沒話找話,柳柳和草兒兩個不時捉弄他。
清姨抬頭看一眼女子,把目光落在襁褓上許久。
待女子慌亂時,清姨才又低下頭,小白狐正在她腳下玩著。
余生把女子領上樓,她不時低頭撫摸孩子的臉龐,逗的嬰兒“哈,啊”的笑。
余生把她安置妥當,女子道:“小二,待會麻煩你把吃的端上來。”
“好。”余生剛要往外走,又被女子喊住了。
“麻煩先做點兒孩子吃的湯羹來。”女子又說。
余生答應一聲,合上門出去了。他剛要下樓,聽到旁邊屋子有笑鬧聲。
他推門進去,見周大富和楚生只穿著貼身衣服躺在床上,葉子高和金剛站在旁邊。
“你們好歹等別人出去再滾床單。”余生說。
周大富不理他的玩笑,直起身子來,“余掌柜,你這床賣不賣?我回去時準備背一個回去。”
“我這是客棧又不是雜貨鋪,不賣。”余生回的干脆,只因床墊和瓷器一樣,賣出得支付系統相應功德值。
“別啊,那樣我回去以后會睡不著的。”周大富說。
“那正好,你隔幾天來客棧住一晚。”余生說,“房錢可以給你便宜一點。”
“余掌柜真是個奸商。”楚生笑說。
“奸商總比畜生強。”余生打趣一句退出去。
他剛下樓,正準備為幼兒做一份雞蛋羹,白高興從后院跑進來。
“掌柜的,掌柜的,你快去看,毛毛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