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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歲月靜好

  回到鎮子上,靠近客棧時,毛毛停下來,它聽見了不得了的聲音。

  “怎么不走了?”閑聊的甄子拍一下驢屁股,毛毛無動于衷。

  余生探出頭見街道上悄無聲息,臉色凝重起來,他回頭伸手捂住清姨耳朵,催促毛毛前行。

  毛毛邁出步子,眸子中赴死如歸的神情,草兒和倀鬼也嚴陣以待。

  甄子不由的詫異,“怎么了,不是快到客棧了?”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余生說,這時毛毛已狂奔起來,急于到客棧后離開。

  甄子還在疑惑,在毛毛靠近客棧后,一串嘶啞歌聲鉆入耳內,讓她臉色一變。

  這感覺宛若上千只螞蟻在心里和腦子里噬咬,讓甄子發狂,恨不得抓一東西來撕碎。

  她趕忙捂住耳朵,“這是什么妖怪在作祟?”

  “這,是,人。”余生一字一頓,其余的精力全用來抵擋撓心般的歌聲了。

  甄子沒聽到,她見余生捂著小姨媽耳朵,佩服道:“真愛呀。”

  余生沒聽清,因為毛毛已經停在客棧前,余生忙下車。

  進到客棧后,聲音依舊刺耳,但不知為何,心靜了許多,不那么令人煩躁撓心了。

  后面堵著耳朵的富難倆人,幫毛毛卸車,讓毛毛趕緊逃走。

  余生探頭見禪兒和行歌坐在橋頭曬太陽,旁邊還放著一張小桌,上面擺著茶水。

  “哎,鍋在這兒。”從后廚出來的怪哉喜道,“你帶著它去哪兒了,差點耽誤做飯。”

  “降妖除魔了。”余生回頭問她,“怎么不攔著點兒,還讓他們兩個變本加厲了?”

  行歌之音,宛若指甲撓黑板,讓人受不了。

  “什么”,怪哉把堵耳朵的棉花取下來,“油炸蟲子了,小魚兒,你路子也太野了。”

  她露出嫌棄的神情,嚴格來說,她也曾是蟲子。

  “油炸什么蟲子,油炸蛇我都不吃,油炸虎頭倒是有一顆。”余生說。

  “蛇有靈,不只油炸,吃蛇總是不好的。”一蒼老的聲音說。

  余生循聲回頭,見大堂坐著一位佝僂的老頭,半邊兒額頭爬滿了蛇鱗般的東西。

  見余生看他,老頭道:“祖上好吃蛇,因此被詛咒,世代傳下了這病。”

  余生向他點了點頭,回頭復述方才的話,怪哉道:“哦,里正讓他們在橋頭唱的,可以防妖獸。”

  怪哉告訴余生,昨天下午從竹林鉆出一只磨盤大小的山蜘蛛。

  當時在田里耕作的鄉親們抬腳就跑,但兩條腿怎比得上八條腿的山蜘蛛。

  眼看有鄉親要命喪蛛網,橋頭的歌聲傳到了山蜘蛛耳內,讓它轉身逃向了北面。

  余生又向外看一眼,料不到行歌的歌聲還有這等威力。

  “對了,柳柳呢?”怪哉問草兒,草兒把目光放在余生身上。

  “去后院。”余生領她們到后面,廚房改造完,石大爺領人搭畜欄去了,后院非常安靜。

  余生站在院中央,雙手合十,夾著封印卡,“以妖氣之名,喚汝歸來。”

  在草兒和怪哉驚訝之中,余生雙手之間的卡片剎那間泛起柔和的白光,在余生身后浮現一道光影。

  光影之中蜃樓般出現一棵隨風搖曳的柳樹,繼而在柳樹下出現一道身影。

  身影漸漸由虛成實,柳柳出現在余生的身后。

  “哇”,草兒圍著柳柳轉一圈,見她不僅完好無損,而且精神更飽滿了。

  柳柳轉一圈,在覺察自己與本尊之間的聯系后,驚喜之情溢于言表。

  唯一讓她為難的是不知如何面對余生,幸好前面已經有了表率。

  “嘎”,倀鬼在旁邊叫一聲。

  甄子翻譯說:“她讓你別在意小魚兒,你為他賣命,他讓你吃好喝好是應該的。”

  余生踢倀鬼一腳,“你快混成的大爺了你,把鍋放灶上,提著作甚?”

  提醒柳柳多曬太陽,余生把那一筐蘑菇放到后廚,見后廚寬敞許多,勞作時的垃圾也被石大爺他們清走了。

  天色尚早,于是余生讓所有人遠離后廚,自己關上房門忙碌起來。

  系統里有相應廚具,本是系統升級時自行布置的,但因后廚太小耽誤了。

  不過現在取出來也不用余生消耗功德值。

  余生在中間擺上一張長桌,將后廚一分為二,靠墻一側為他戰斗的地方。

  桌下是收納的柜子,桌上擺放食材和做好的飯菜,方便葉子高他們端出去。

  在桌子外一側也擺著舒適的椅子,清姨無聊在后廚觀看時,可以坐上面飲酒。

  靠墻一側布置灶臺及一切廚具,同時在遠離大堂處設有洗菜和切菜區。

  墻上也有擱板,以放置余生藏用之物和各種調味。

  在桌子上,余生還做了一燭臺模樣的東西,把夜明珠放在上面,權作燭光了。

  只是還暗一些,不過不怕,到時候找小姨媽要去。

  后廚新開兩扇大窗戶,加上原有的兩扇和夜明珠,一下子明亮許多,讓人心情也跟著舒適起來。

  一切布置完畢,余生拍拍雙手,望著井井有序,古典而不失時尚的后廚很滿意。

  “現在只等自己一展身手了。”

  余生說一句后推門出去,見大堂內空無一人,行歌歌聲也停了。

  斜陽從牌坊方向鋪灑在街道上,讓被鞋底磨光的石路閃光,留下一路溫暖的色彩。

  余生在閣樓上找到了清姨,拉著她要下樓。

  “記著帶上夜明珠。”余生不忘說。

  “干嘛?”清姨戒備的看著他,總有一個刁民想搶本城主的錢。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余生不由分說的推著她到后廚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

  站在門口,見到陡然寬敞,斜陽灑滿半間的后廚后,清姨驚道:“這些是你布置的?”

  “當然。”余生讓清姨坐到椅子上,把燭臺移過來,“你看,還少幾顆夜明珠。”

  清姨掃一眼,見夜明珠擺在桌子上的確不錯,于是讓刁民得逞了。

  “好了”,滿意的余生拍拍手,“現在我給你下一碗面。”

  清姨喜道:“好啊,快點兒,我期待很久了。”

  酒之外,她最喜面食,這與她身世有關。

  她家鄉在遙遠的中原,在那里,食物以面為主。

  她后來流浪到揚州城,在余生娘親幫助下建立了揚州城,

  平時很少回中原,只有思念面的滋味時,才會御劍飛行月余,趕回中原只為一解相思苦。

  但這相思苦同入愁腸的酒一般,只會更苦,更寂寞。

  中原一如往昔,只是她當初期望長生后永運停留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失去一切的李清照曾捫心自問長生的意義是什么,但之前找不到答案。

  余生他娘倒是告訴她一個答案:在于玩,既然了無牽掛,不如暢快的玩兒。

  于是她弄出一孩子來玩兒,當然,更多原因在于老余心灰意冷了,所以才有了余生。

  思緒四處飄散,望著余生忙碌的身影,清姨忽然明白老余夫婦的良苦用心了。

  在余生兒時封印他身子,老余離開也不告訴他身世,或許正是為了讓他尋找存在的意義吧。

  不然人生的長度會讓他發瘋的。

  醒面時回頭見清姨發呆,余生轉身取出一黃酒杯,將冷藏的黃酒取出來,為她倒上一杯。

  “嘗嘗。”余生把杯子推過去。

  “什么?”清姨接過杯子聞了聞,黃酒豐富的鮮味鉆進鼻子里。

  她輕飲一口,只覺入口香醇,余味綿長,甚至帶有杏仁、蜂蜜、荷葉甚至是樹木的古樸香氣。

  清姨頓時從方才憂郁之中回過來,“這是花雕?”她被這杯冰黃酒折服了。

  不同于加熱后的香味濃郁,冰的黃酒顛覆了清姨對它的認識。

  “對,好喝吧?”和面的余生回頭笑著說。

  傳統黃酒溫熱,一為去除雜質,也為暖胃暖身,在寒日一杯下去舒適無比。

  但系統兌換的黃酒品質很高,沒有雜質,在夏日冷飲也別有一番風味,甚至超過燙酒后。

  “嗯。”清姨把酒壇取過來為自己倒上一杯。

  兩杯落肚,早不知醉的李清照有些醺醺然。

  她見余生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揉著面,甚至額頭上都沾上了面粉。

  現在若再問長生意義的話,她覺著是歲月靜好。

  雖奇怪,但面在系統菜譜里也可以兌換,首次揉面的余生在成功后長出一口氣。

  取出備好的搟面杖,余生把面搟成薄厚均勻的方形,撒上醭面后,取出刀切成略細的面條。

  余生的刀工不同于往日,切面時錯落有致,極富節奏感,聽著非常悅耳,而且切出來也很美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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