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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人魚之戰

  “我娘?”余生上下打量布袋,見袋子料子近乎紗,色為青轉白霜。

  這布料做成的衣服,絕對雍容華貴,

  他回頭對清姨說:“這什么料子,回頭我也幫你做一件。”

  “此料名為蛟綃紗,又名龍紗…”咸魚一折身子蹦上桌子,掃一眼后道出它的名字。

  “誰讓你說了,一邊翻身去。”只是話說半截,咸魚就被余生丟走了。

  余生正愁與清姨搭不上話呢,這條咸魚盡搗亂。

  “說的不錯,正是龍紗,因穿在你娘身上而得名,其價在大荒一寸千百貫。”清姨說。

  余生被嚇一跳,“我的娘,那她老人家豈不是整天掛著上數萬貫在走路?”

  他摸了摸布袋,料子很輕柔,穿在身上想必很舒服,不過也太貴了些,“不值啊。”余生說。

  “龍紗入水不濡,不著塵埃,而且有價無市,平日里只有兩處見得到,你說值不值得?”清姨說。

  “那倒挺值得的。”余生說,“荒王宮殿外,還有哪個地方見得到?”

  “南溟龍綃宮!”清姨說,但龍綃宮與世隔絕,除定期向水中主宰東荒王上供外,很少有龍紗流傳出來。

  “龍綃宮,那是什么地方?”余生疑惑的問。

  “待會兒再說,你先把袋子打開。”清姨吩咐。

  余生依言,解開系著的繩子后向里面一看。

  “嗬”,余生雙眼瞪直了,只見里面全是眼淚大小的類似珍珠的東西。

  這年代可沒什么偽造,那這東西十有八九是很特殊的珍珠了。

  “雖然不值什么錢,但給小姨媽弄個首飾足夠了。”余生說,因為海上貝類泛濫,珍珠在海邊城池根本不值錢。

  清姨站起身湊上去看了一眼,“那袋子全歸我了,小魚兒還真是大方。”她順手搶過來。

  余生一愣,這袋子絕不是什么珍珠,不然方才還在生悶氣的清姨,不會這么容易轉陰為晴。

  清姨從袋子里取出一枚珠子,見珠子光澤度大于珍珠,白色半透明,十分好看。

  “南海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績織,其眼泣則能出珠。”清姨把玩著向余生解釋,“這是鮫珠。”

  “鮫珠!”草兒和白高興異口同聲,驚訝地看著清姨手里的珠子。

  這東西可是寶貝,不只好看,也有靈力,還是布陣,乃至儲存力量的法寶,一顆至少千貫之上。

  前天晚上,清姨若有這東西,在揮出牡丹劍陣時也不至于力有不逮,以致昏睡過去了。

  “怪了。”咸魚又跳上桌子,“龍紗與鮫珠怎會出現在饕餮肚子里,其中怕有蹊蹺。”

  “有什么蹊蹺?”余生不解,這饕餮什么都吃,把這東西吃下去毫不奇怪。

  “這得從四千年前說起了。”清姨把手里珠子丟回去,然后把袋子綁上。

  鮫珠乃鮫人淚珠所化,為得到鮫珠,必須讓鮫人落淚方可。

  用得到鮫珠的人不是差錢之輩,這讓鮫珠價值居高不下,讓許多人不惜鋌而走險進入南溟,抓鮫人作奴隸。

  抓到鮫人后不讓其死,整日鞭打,虐待,甚至讓雌性淪為玩物,在賣身弄錢時讓其落淚,就可日進斗金。

  這可是穩賺不賠,一本萬利的買賣,自然吸引許多人,武師,悟道者,半仙,乃至仙人和后天神的加入。

  后來不少陸上妖怪也加入其中。

  一族鮫人,不知養活多少人,南溟之畔因此建起幾十座城池。

  其中有鮫媚城,專供人與雌性鮫人水中交歡為業;有蛟綃城,逼迫鮫人織衣而泣淚為業。

  隨著他們對鮫人的殘忍,不斷的奴役和貪得無厭,終于激起了了鮫人和龍魚的反擊,人魚之戰由此在四千年前拉開大幕。

  起初鮫人節節勝利,摧毀不少海船,一度讓諸多城池鮫珠生意一落千丈。

  但鮫人的減少,讓鮫珠價格水漲船高,而更高的價格讓更多人和妖瘋狂,也讓更多妖和人加入。

  后來不只陸上妖怪,水里妖怪也心動了,紛紛加入了這場捉鮫為奴的生意中。

  其中最令鮫人聞風喪膽的是三足龜,這廝與人相結合,背上坐人,進入鮫人領域如入無人之境。

  鮫人自此節節敗退,直到這場圍剿鮫人的狂歡引起東荒王的注意。

  一場海嘯席卷南溟,淹沒了那些以鮫為業的城池,誅殺了為惡的仙,人,神。

  水族也紛紛被懲戒,加入奴隸生意的水族甚至有幾近滅族者。

  那一族的三足龜也從此不出,被別族引以為恥。

  至于鮫人一族,被東荒王遷往南溟深處,東荒王行宮龍綃宮,與世隔絕,四千年再也不曾出現在人的視野里。

  這一戰在神,妖,人整年大戰,動則屠城滅族的歷史中,壓根不值得大書特書。

  東荒王甚至滅過龍伯一族,這些城池更不足以載入她的史冊,但這一戰在太史城寫下的歷史中還是被記下了。

  因為奴隸生意由此開始,從此不再因為戰爭而有奴隸(戰敗為奴),而成為了因奴隸而去戰爭。

  聽清姨把這段歷史娓娓道來,余生聽的咋舌不已,雖然這些滅城滅族的故事他早已經聽多了。

  但這一次不同,因為他娘,東荒王,他未來將成為的那個人,用滔天巨浪告知世人,吾為四溟之主。

  “遲早有一天,我要讓全世界知道,整個世界的魚塘被你承包了。”余生代入東荒王后,對小姨媽說。

  清姨白眼相向,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其實,這段歷史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在旁邊坐著,遮著雙眼,等待揭開那刻的盲眼說書人說。

  余生抬頭看著他,“怎么,還有更復雜的東西?”

  盲眼說書人點點頭,“四千年前的人魚之戰,在太史城有別的說法,只不過礙于雙王面子,不曾向外傳。”

  這些說書人消息最為靈通,對于太史城流傳的那些傳說,記載也最為了解。

  余生于是問道:“太史城難道對這一戰還有別的解讀?”

  盲眼說書人猶豫一下,“我們當年游歷太史城時聽過這說法,只是不敢保證是真的。”

  面對余生,說書人覺著還是謹慎一點兒好,畢竟他的身份不同尋常。

  “但說無妨。”余生說。

  太史城,以史為城,整天以談史為樂,當年說書人游歷時,偶然太史城的人對這段歷史說過不同的見解。

  他們認為,所謂人魚之戰,乃是南荒王向東荒王的試探。

  南溟之畔乃南荒王的地盤,當年人,妖,神借錢莊錢做鮫奴生意,借錢建城,甚至借錢進行人魚之戰。

  至于采到的鮫珠,以及以鮫人為中心的一系列生意,都要向南荒王都要上繳不菲的稅金。

  許多城池為擴大生意,爭取利潤最大,在看到利益后會繼續向錢莊借錢,以至于債臺高筑。

  后來東荒王水淹諸城,所有人,妖,神血本無歸,只有南荒王賺得盆滿缽滿。

  東荒王后來搶南荒王錢庫,未免沒有這方面的原因。

  “甚至有傳言…”說書人語氣凝重而低緩的說,“后來興起的奴隸生意背后,有錢莊,南荒王在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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