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生把兩只貓趕走后,貓臉妖怪向他們道出了貓世界的規則。
“在貓的世界中,誰第一眼看到了食物,食物就屬于那只貓的。”貓臉妖怪說。
如果別的貓也搶食物,在貓們看來那屬于搶劫,是不道德的。
“食物要在別人手里呢,那算誰的。”余生問。
“你這問的就有些多此一舉了。”葉子高說,“當然屬于你的了,貓要搶就屬于不道德。”
“不”,貓臉妖怪瞥葉子高一眼,“我說過,食物屬于第一只看到的貓。”
“不管在誰的手中。”貓臉妖怪強調一句。
“呃”,葉子高掃了貓視眈眈看著燒雞的兩只貓,覺著貓臉妖怪說的很有道理。
特別是看到倀鬼把雞翅扯給小白狐后,兩只貓圍過去理直氣壯搶的霸道行徑。
不過小白狐也是有道行的,尾巴一左一右的把兩只貓掃了出去。
“說來也怪,俗話說朝聞道,夕為妖。”葉子高看著小白狐。
“小白靈智已開,怎么到現在了還沒有化為妖的跡象?莫不是把太多精力放在吃身上了?”
“對哈。”得到一根雞腿的黑妞說,“按理說在這一屋子妖孽熏陶下,小白早該化成人了。”
“怎么說話呢,什么叫一屋子妖孽。”抱著球球的草兒和柳柳走進來,“別把我們含在內。”
在大荒,精怪不同于妖怪。
精怪多是由草木或死物件,吸收日月精華或機緣巧合下成了有靈識的怪。
“還有我。”余生說。
“屋子里你最妖孽了。”葉子高說。
“妖孽你大爺,我是神人,或者人神。”余生佯怒,“而你現在已經人神共憤了。”
他揮手讓黑妞管教一下,不然就扣他們的工錢,縮成一團的黑妞登時站了起來。
這邊草兒見余生歸來,高興道:“掌柜的,快快,那漢子埋在雪地里,趁著沒爛。”
余生走后草兒已經盡量手下留情了,然而這漢子還是拉肚子拉死了。
草兒只能把他扔到雪地里,以免腐爛和妨礙到客棧生意。
“那個待會兒。”余生環顧四周,“我回來了解一下,昨日燃放煙花的客人在哪兒?”
“你在揚州也看到了?”白高興驚訝的說,“那客人在樓上呢,一同來的還有許多人。”
“看到了。”余生點頭,正打算上樓見見那客人時,見一伙人下來了。
“小二,來壺炮打燈,這老天要凍死人啊。”處于第二位的漢子喊道。
他穿著一身厚棉襖,身姿挺拔,臉上有絡腮胡,同只有一圈的發量顏色一樣,略微發紅。
不用說,這就是私自燃放煙花的人,因為余生在他身上聞到了火藥味。
不過更吸引余生的是居首的年輕人。
他劍眉星目,腰上挎著一把劍,整個人也像一把劍。
然而不知為何,這劍讓余生,準確的來說是余生的右手頗有親近之意。
那年輕人也察覺出了異常,默不作聲的上下打量余生。
見他們坐在一張桌子旁,余生取出錦衣衛牌子走上去,“各位,例行盤問一下,對不住了。”
他們略有些意外,除年輕人外,全桀驁不馴的看著余生。
“無妨,請問。”年輕人笑著說。
“昨天煙花是你們放的?”余生開門見山的問。
“怎么,老子放煙花犯法了?”絡腮胡瞪了余生一眼,脾氣很火爆。
“不至于,但你要是嚇壞我客棧的花花草草讓她長不高,爺爺我拿你是問。”余生也不客氣。
草兒在旁邊怒道:“余生,你大爺。”
“余生?”年輕人意外的看他一眼,同時踹了絡腮胡一眼,示意他閉嘴。
年輕人站起來,“原來是余盟主,失敬失敬,在下石驚天,來自中原。”
他指了指絡腮胡,“我這位兄弟不管高興還是憤怒,都喜歡放煙花,昨天有些唐突了。”
余生拱了拱手,“無妨,你們這煙花來自何處,莫非有長安后人?”
絡腮胡一怔,所有人也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我父親就是長安城人。”他狐疑的看著余生。
在中原還記著長安的人已不多,更不用說在中原之外的東荒了。
絡腮胡一身的本事都由他出自長安城的父親傳授。
他因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在摸索了許多年之后登上了火藥的大道,成為了一代火藥仙。
當然,雖步入仙人之列,也只是壽命無疆而已。
他身子如常人,只有手里的技藝出神入化。
“難怪。”余生道:“我小姨媽也是長安城人,昨晚見到煙花后倍感親切,所以讓我來查。”
“長安城人,她姓什么?”絡腮胡激動的站起來,他對長安城是很有感情的。
不止因為他本領傳自長安,也因他父親對長安的念念不忘,讓他幼時就銘記自己乃長安人。
他的父親一輩子的心愿就是回到長安,甚至在死去時也面朝長安的方向。
然而,舉目見日,不見長安,長安甚至比太陽還要遙遠。
在到處斷壁殘垣,到處流離失所的中原,許多人都有著這樣的身份固執。
因為在爾虞我詐,被神壓榨的中原,百姓正是憑這身份共識才放心聚到一起頑強生存的。
對中原人而言,故鄉的名字就是故鄉的暖風,一聽心就暖了。
“姓李,不如我帶你進城…”余生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姓李!”絡腮胡一驚,據他父親所言,長安城姓李的只有一家,“城宰大人的后人?”
“什么城宰?”余生不解,難道小姨媽家在長安是宰殺世家。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主管長安城一切事務。”絡腮胡說。
在長安城,城主是不管事兒的,一心癡迷于各種匪夷所思的創造,管事的是城宰。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如你跟我進城…”余生又被打斷了。
年輕人站起來,“既然余盟主小姨媽也是長安城人,曾被神罰毀了家鄉,那事情就好辦了。”
他又拱手道:“我們正好有事要同余盟主商量呢。”
余生沒答。
因為他聽見了絡腮胡的嘀咕,“城宰后人,城宰后人,哈哈,我得放煙花慶祝一下。”
年輕人又踹他一腳,絡腮胡子才老實一些,但手還是往口袋里面探。
“商量什么?”余生這才問。
年輕人神秘一笑,“不知余公子可曾聽過弒神者?”
“當然聽過,如雷貫耳。”余生瞅著年輕人,讓他別把自己當傻子。
“弒神者,殺神第一人,讓所有神所恐懼,若不是被群神和巨人圍毆,他將帶領人族走向新的輝煌。”余生雖然說了如雷貫耳,年輕人還是仰著頭,雙臂張開,豪邁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