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夜不能寐。
“這什,什么鬼天氣,怎,怎么又變冷了。”黑妞縮在篝火旁瑟瑟發抖。
現在的夜已經到了子丑寅卯清姨也說不清了。
天黑成了一團,不見雙月,只有滿天星辰,而且離著很遠,讓人有天空在遠離地面的錯覺。
在這夜里,余生他們不止趕到了峽谷面前的山丘,甚至石驚天領著火妖兒把火藥已經布置好了。
由此可見這長夜的漫長。
巫院巫祝駐扎在山丘頂部,營火看在眼里有氣無力,被這漆黑的天空給壓的喘不過氣來。
余生和小姨媽領著揚州錦衣衛駐扎在山腳,在蟲鳴也無的寂靜中等待著天明。
東方卻遲遲不見泛出魚肚白。
周九鳳站在余生旁邊,“余掌柜,不是你娘一怒之下,把所有三足烏給殺了,所以太陽出不來了吧?”
“說什么胡話呢。”望著東方天邊的余生說。
東荒王對付一頭三足烏綽綽有余,對付十頭,那就回天乏術了。
扶桑樹上的三足烏之所以現在聽命于東荒王,被東荒王所束縛,只因東荒王有他們身上忌憚的法寶——囚杖。
一把傳說中開天辟地以來既有的神器,與西王母的那根葫蘆藤同為天道所生。
傳說這囚杖乃三足金烏的克星,三足烏因此才被東荒王管的服服帖帖的。
至于囚杖怎么個用法,這就不是外人知道的了,莫說外人,余生這便宜兒子也不知道。
不過余生知道東荒王為什么窮了,擁有前世只有非洲才有的酋長,不窮就見鬼了。
“按往常時間算的話,現在大概已經到太陽升起又落下的傍晚了吧?”富難站起來說。
這夜已經漫長到他睡覺也煩了。
楚辭也站起來,“王上那邊究竟出了什么事兒?再這么折騰,不知多少生靈將涂炭。”
“話不能這么說,至少有一點是值得慶幸的。”
余生望著峽谷的方向,“若妖城支撐到天黑才破,許多百姓將趁夜色撿回一條性命。”
別的人卻不怎么樂觀,手無寸鐵的百姓在漆黑的夜晚逃命在荒野之中,隨便一些野獸就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正在眾人忍受著黑夜的寂靜時,石驚天傳來峽谷內有動靜。
余生急忙靠過去,聽握著炸藥引線的火妖兒喃喃自語:“來吧,爺讓你們嘗嘗大家伙。”
片刻后,峽谷口閃過一孤獨的身影。
“慢著”,余生急忙按住火妖兒的手,“這不是什么妖獸,這是我的老朋友。”
在漆黑之中,余生的目光依然可以看到很遠。
方才從峽谷中閃出來的是與余生見過兩次面的“跑得快”。
“嘿,在哪兒都可以看到它,真是邪門了。”余生搖了搖頭,擺手喊道:“跑得快!”
出峽谷的跑得快本來就對前面漫山丘的篝火感興趣,聽到余生的喊叫后愈發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睜的一雙大眼向山丘靠了過來。
不等跑得快靠近余生,狗子已經率先跑下了山丘,朝著跑得快齜牙悶吼。
跑得快看清狗子后一下子跳了起來,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轉身就逃。
“跑得快。”余生喊它,以為它會會像上次那般停下來回頭好奇的看看。
豈料,聽到的跑得快看也不看,瞬息之間跑沒影了。
“看來狗子是真的丑。”余生回頭對小姨媽說。
“你剛知道啊。”眾人齊齊翻了個白眼。
唯獨狗子朝余生嗷嗚一聲,趁著余生抬腳時忙逃走了。
在黑夜中不知又等了多長時間,這時不只黑妞覺著冷了,大家都加都圍在篝火邊縮成一團。
昨日的炎熱難耐,相比今夜的寒冷難耐,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世界。
夜空中的星塵不變,地面黑如墨,所有人被這些異常壓的喘不過氣來。
萬一以后的時光里,日頭都這么隨意變換,無拘無束,他們將何去何從?
山丘上有很多人卻悄無聲息,所有人沉浸在前途未卜的迷茫中。
這時山下又有了動靜,不過是從揚州城放下來的,余生迎下去,見領頭的是群山之王老虎。
在王老虎之后跟著狐妖王一家子和他的族人。
狐不歸依舊是周大富的模樣,被旁邊真人周大富看到后,恨不得刀劈了他。
好在被余生攔住了,“現在大敵當前,你們個人恩怨先放在一邊。”
隨后余生指了指狐妖王身后,“老狼那一家子呢?”
王老虎和狐不歸一陣尷尬。
最后在余生目光鄙視下,王老虎吞吞吐吐道:“老狼說,身為妖卻不能為所欲為的吃羊,修妖又有何用,還不如去做妖獸堅持自我獲得自由。”
王老虎小心翼翼的看著余生:“所以在這節骨眼上,他領著手下穿山越林投奔瘋神去了。”
余生沒說話,他上次差點凍殺老狼,他的背叛倒也情有可原。
站在狐妖王身后的鹿杖站出來,“公子不要擔心,狼族雖然不在,但我鹿家也不是吃素的。”
“你們本來就是吃素的。”狐妖王在旁邊不客氣的說,“真不知道你們來做甚”
“鹿見不平,拔刀相助,我們為什么就來不得?”自從余生成妖后,他對食肉妖怪再也不是之前的畏畏縮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