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的多了,只身份你就差遠了。”小姑娘說。..
她不說這還好,一說,葉子高先笑了。
“姑娘,別看我們掌柜的窩在這客棧里,但論身份,在東荒那是無人能及。”葉子高說。
小姑娘不信,“吹吧,難道他還是東荒王不成?”
“嘿,你猜的還真準。”葉子高豎起大拇指。
不是,你們膽子也忒大了,為了騙我居然敢假冒東荒王?別以為我不知道東荒王是雌的,你們也不怕東荒王找你們算賬。”
“什么雌的,怎么說話呢,那是母的。“葉子高糾正她。
“母的也不對,是女的。”余生怒瞪葉子高。
“哦,對對,昏頭了”,葉子高給自己腦門一巴掌,“東荒王是女的,我們掌柜的是她兒子。”
他頗有些自豪,用余生的話說,這叫一人得道,他跟著升天。
“什么,東荒王的兒子?”小姑娘驚訝的捂住嘴,上下打量余生。
正在葉子高以為她信了時,小姑娘放下手,撇撇嘴,“得了吧,當我三歲小孩呢。”
“他要是東荒王兒子,我就是南荒王她老人家的閨女。”小姑娘說。
她回頭踢怪鳥一腳,“這是東荒嗎?該不是飛到中原了吧。”
東荒王的脾氣整個大荒都清楚,那是睚眥必報,錙銖必較,當她兒子也是占她便宜。
不管是出于尊敬還是畏懼,東荒沒人敢假借東荒王的名頭招搖撞騙。
余生幾個對東荒王如此不敬,小姑娘懷疑自己已經越過東荒到中原了。
“我飛的那么快?”怪鳥的雙眼眨了眨,一明一暗,它也疑惑了。
其實這不怪小姑娘孤陋寡聞,畢竟木匠城與東荒相聚甚遠。
更不用說現在南荒干尸泛濫,十城空了九城,喘氣兒的全往外面逃呢。
她又在空中獨自飛,東荒王兒子出現在東荒的消息傳不到她耳朵里。
“得,現在南荒王憑白多了個閨女。”葉子高笑了。
“行了,行了,你想當南荒王閨女,人家還不想要呢,憑白多個人分錢。”
余生擺擺手,把話題拉回來,指著怪鳥,“既然是木刻成鶴,我想問你個問題。”
這是小姑娘的得意作品,最得意的地方則是木鶴有靈魂。
“你問吧。”小姑娘雙手背后,知道余生要問這怪鳥為什么能說話了。
“你這是鶴嗎,我怎么覺著四不像,像鶴像鷹又像貓頭鷹。”余生非常認真的問。
“這是因為我用了…”
話說半截,小姑娘停住了,這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問她最得意的地方。
不過刻木成這樣,小姑娘也是又自己道理的。
她拍了拍怪鳥,“你不覺著,刻木成鶴簡單,刻成像四個鳥的更難嗎?”
“像貓頭鷹方便趕夜路時,大晚上不引起空中鳥怪懷疑;像鷹方便趕走其他的鳥兒;至于像鶴,這是家傳,不能丟。”小姑娘振振有詞。
“那你這雞屁股呢?”余生轉到怪鳥尾后,摸了摸那雞屁股,也是木刻的,栩栩如生。
“滾!”怪鳥嚷道。
“脾氣還挺大。”余生踹雞屁股一腳,著力處一縮,伸出一繩套迅捷無比地套住余生的腳。
“這是陷阱,方便長途飛行時逮些野味。”小姑娘拍拍雞屁股某處,立刻把余生解開了。
“高,真高,不愧是木匠城魯家的。”余生豎起大拇指。
“那是,沒想到你還挺識貨。”小姑娘笑的花都開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夸她。
以前在木匠城里,所有人都批評她華而不實,想的太多,無用的太好,只想著面面俱到,不懂得舍棄。
見小姑娘一被夸,身份暴露了都不知道,余生微微一笑,“路上有用嗎?”
“沒用上。”小姑娘立刻泄氣了。
“不怪你”,
余生安慰小姑娘,故作認真的說:“想法很好,我覺著可能是雞屁股太假了,你下次換真的。”
“有道理。”小姑娘熱切的望著余生,“今兒我算是遇見知己了。”
“木匠城里的師兄都說我這是異想天開,毫無用處,他們不知道我這是為了追求設計的完美,不惜犧牲了一些別的東西!”小姑娘說著搖了搖頭,“現在看來是我這木刻不符合木匠城城情。”
余生心說你該不是復姓公孫吧,真當這是木匠工藝史上的一朵奇葩了?
“不,我沒那個意思,我是說你掛個真雞屁股,下次套不著野味還可以把它啃了。”余生及時把小姑娘從自戀中拉回來。
“你…”小姑娘失望之情掛在臉上,還以為遇見知音了呢。
“算了,算了”,小姑娘也懶的爭辯自己這設計的完美。
她指著怪鳥的頭,“你知道我這鳥為甚能說話嗎?”
“有鬼。”
小姑娘一怔,繼續問道:“為什么有鬼?”
“這倒是個精巧的設計了,為什么有鬼?”余生問小姑娘。
把一個鬼困在怪鳥中聽憑自己使喚,這不是容易辦到的。
巫祝能把鬼困起來,得益于他們有油紙傘這把法器,不知道小姑娘這怪鳥里有什么。
聽到余生夸這是精巧的設計,小姑娘一陣得意。
她先不揭曉謎底,而是夸自己一頓,“不是我吹,這是我獨創的,整個大荒木匠里獨一家。”
“有了這設計,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在中飛翔時,木鶴自行操控。人在木鶴里面想睡覺睡覺,想看風景看風景,什么心也不用操,我就是一路吃,一路睡過來的。”小姑娘得意的仰頭,只差直言相告來夸我了。
“呦,高科技呀,無人駕駛。”余生驚訝的說。
他萬萬想不到,他這前世起步掛三次,殷切期盼無人駕駛來臨的貨,居然在大荒盼來了。
身后的百姓也是驚奇不已,說出了不少夸獎的詞兒。
“你怎么辦到的?”他問小姑娘,這樣以后雷車也可以自動駕駛了。
“你等著。”被許多人夸過的小姑娘高興的鉆進怪鳥,在前面扣下一東西。
這下,怪鳥些許生氣也不見了。
“用這個辦到的。”小姑娘雙手捏著一小粒珠子,對余生說。
“這,這,這是鮫珠!”余生驚訝的指著小珠子。
他對這珠子再熟悉不過了,他那里還有半錢囊呢。
唯一不同的是,余生的鮫珠如淚珠,晶瑩透徹,而小姑娘手中的鮫珠里有些許黑絲。
“掌柜的,你認識鮫珠?”小姑娘說。
“何止認識,我們掌柜的快有上千顆了,而且還在增多。”葉子高說。
鮫人大姐頭傷的重,一直在客棧養傷。
每當想起自己姐妹的時候,她就抱著盤子以淚洗面,是以余生的鮫珠源源不斷。
甚至有那么剎那間,葉子高懷疑是掌柜的是為了得到鮫珠才不去中荒救人的。
“什,什么,上,上千顆?”小姑娘驚訝的合不攏嘴。
她車上只有十余顆鮫珠,還是她父親魯大師耗盡一切心思收集來的,現在這一客棧掌柜的,居然有上千顆!?
“不會又是在吹牛吧?”小姑娘抬頭望望天空,“怪不得天這么黑,都是你們吹的吧?”
“嘿,你怎么什么都不信呢。”
葉子高剛要爭辯,被余生打斷了,“待會兒讓你看,你就心服口服了。你現在先告訴我鮫珠與自行操控有什么關系?”
“鬼在鮫珠里呀。”小姑娘把鮫珠捧在掌心。
余生雙眼一瞇,把目光聚焦在鮫珠上,果見里面那黑絲是鬼,不知如何縮小困在了鮫珠中,在倆面不斷盤旋。
“我又聞見魚香了。”鮫珠里的鬼如是說。
眾人聽的很清晰,與方才怪鳥說話一般,只是不再一字一頓那么僵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