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腐朽的氣息,伴著塵土撲面而來。
“咳咳”,余生他們捂著口鼻,揮著手,驅趕灰塵。
“掌柜的,這客棧多少錢買的?”葉子高問。
“一百貫?”余生說。
“虧了,我覺著五十貫就能買下來。”葉子高說。
只有墻壁還堅挺,別的柱子歪到在大堂里,屋頂破了幾個洞口,露出星空。
還有的耗子,見人進來后,吱吱叫著的往外逃。
富難甚至不小心踩住一只耗子,惹來耗子凄厲慘叫,嚇的富難忙抬腳。
“我們幾個誰都可以殺耗子,唯獨你不成。”葉子高說。
“為什么?”胡母遠好奇地問。
“他當年窮的家徒四壁,一耗子還為他留下一些糧食救濟他呢。”葉子高說。
“哈哈。”小白狐在后面大笑,“老富,你當初混的真慘。”
富難撇嘴,“我這算什么,某人當初來客棧的時候,光著屁股來的。”
“這我知道是誰。”胡母遠拍了拍葉子高肩膀,“關鍵時刻,還是靠著黑妞的大褲衩救命。”
他豎起大拇指,“不得不說,你這救命的法子很別致,改天送我一條?”
萬一有一天,他被某個女妖怪逼上絕路扒褲子的時候,他也可以應個急,救一下自己的節操。
“哎,對。”余生說,“老胡是最需要這個的。”
“滾,你要是需要,直接掛上蟲兒姑娘的就行了。”葉子高說。
余生站住腳步,若有所思,要說丑,雖說比不上狗子,但怪哉在客棧也是有名有姓的。
“我看成。”余生說。
這時,他們已經轉一圈了。
這客棧顯然是一農家屋子改的,窗戶小而破,若不是天上的破屋頂,估計伸手不見五指。
在后面還有一個小院子,也是逼仄的很,而且院子四周的院墻、屋子或坍圮,或長出了野草。
不過,余生已經很滿意了。
在村子里建一座小客棧,名聲不顯,他們將有大把時間,去悄悄地打探這個陌生的中原。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客棧里耗子太多。
余生吩咐狗子,“你在這兒拿下耗子。”
窮奇轉告后,狗子朝著房梁、桌角,還有從洞口鉆出來的耗子,“喵兒”的叫幾聲。
“吱吱。”耗子們不僅不怕,反而伴著余生他們停下,又聚集起來。
“這中原妖怪猖獗也就罷了,耗子也這么猖獗?”葉子高說。
他們不知,因村子秋天欠收,糧食又被妖怪們收刮去大半,村民的口糧都要斷了。
耗子們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在見到這些人敢闖到他們的底盤,正蠢蠢欲動呢。
“喵喵。”狗子又叫幾聲。
耗子不散,膽子更大了,的動作也大起來。
它們才不怕耗子呢,前些日子一貓追耗子,被引到這屋子后,那貓現在毛都不剩了。
余生他們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
“娘希匹,萬萬想不到,咱們中原第一戰是對付耗子。”葉子高說。
他說著,取出火折子,把周圍照亮。
斷壁殘垣間,鼠影幢幢,火折子的光經耗子眼珠子折射后的紅光,更讓余生他們幾個心里發毛。
“汪汪!”狗子朝它們大喊,并且向它們撲過去。
或許這些耗子怕狗不怕貓,也或許是狗子太丑了,總之,這些耗子一哄而散,又退到洞里和房梁上。
“你這一百貫真是花的太冤枉了。”葉子高說。
這屋子在村里,不是在城里,而且還這么破,他現在覺著五十貫都不值。
“再說吧。”余生繞過橫在路上的柱子,走到門前,正要把搖搖欲墜的門打開。
門板自己倒下了,濺起一片灰塵。
余生閉目,咳嗽,后退一步,歪頭,一氣呵成。
等塵煙散盡后,余生驚訝的發現,門口有火光。
幾個婦人舉著火把,把門口照亮,在火把前面,站著三、四個干巴巴的小老頭,手里攥著鋤頭。
他們緊張兮兮的看著余生。
“你們…”余生又咳嗽起來 這塵土太嗆人了。
“你是誰!”一小老頭瞪大雙眼盯著余生,手里顫巍巍的,不知怕的,還是年事已高抓不穩了。
“大爺,我是這客棧的掌柜。”余生待塵土落盡后,往外走去。
“你大爺,誰是你大爺!”小老頭不高興的說。
“喲,大爺還不服老,大叔,成了吧?”余生說。
后面,葉子高、富難他們,也繞過斷壁殘垣走過來。
“誰是你大爺!”小老頭怒道,“叫大哥!”
“你這…”余生看著對方,指了指自己,“難道我太老了?”
“你!”小老頭氣的直哆嗦。
“相公,別跟他一般見識。”一少婦拉了拉小老頭。
“我去。”葉子高走出來,十分敬佩的看著小老頭,“老牛吃嫩草哇。”
“混賬!”小老頭一鋤頭打過來,被余生穩穩地抓住了。
“你這老頭,就說了你個老,至于打人?再說,說的又不是假話。”余生說。
他覺著這中原的人有點兒不可理喻。
小老頭試圖抽回鋤頭,奈何鋤頭紋絲不動。
小老頭手一丟,怒道:“我和娘子同齡!”
“啥,同齡?”富難也跟出來了,同余生他們面面相覷。
“那大爺,不,大哥。”葉子高說,“你長的也太著急了點兒。”
“你才著急呢,你全家都著急!”小老頭指著自己的臉,“我,我是被妖怪吸干的!”
“哦。”余生恍然。
他現在知道為什么了。
還是那群女妖怪做的孽。
“你,你們半夜在這破屋子里作甚?”一舉著伙伴的婦人大著膽子問,“你們是人還是妖?”
“對,是人還是妖?!”村民們戒備的看著他們。
“我們當然是人了。”胡母遠也走出來,狗子已經鉆到了前面,他不敢在后面呆著了。
“哇!”
在見到胡母遠后,村民們驚嘆一聲。
婦人們臉上的戒備立刻消除了,反而成了貪婪,像涸澤之魚到了水里,拼命的看著。
火辣辣的目光,讓胡母遠臉燙,他急忙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臉。
胡母遠心想,早知道要見人,應該把蟲兒的帷帽戴過來的。
狗子這時終于擠到了余生腳下,也好奇地看著外面的人。
待胡母遠遮住臉后,村民們終于看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