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了審判,我得讓他做更大的惡?”
余生心想,若按系統這主意,那北荒天帝至少把整個中原的生命滅了,才攢下審判他的罪惡值。
“也不一定,你可以換一個辦法。”
余生問他,“什么辦法?”
“你可以讓北荒天帝揍你。”
因為同為天道,而且余生還是客棧的主人,所以余生挨打,可以快速提升北荒天帝罪惡值。
“揍我?你這什么破主意。”余生聽到了滿滿的惡意。
系統:“看在你是客棧主人面子上,系統給你的福利。”
“萬一我被殺了怎么辦?”
系統讓余生放心。
但凡客棧所在之地,也就是民以食為天的法則下,余生將是不老不死的。
“相反,假如客棧被毀,那距離你覆滅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余生一喜,“你這不老不死,指的是什么?”
“就是你特別的抗揍。”
余生將信將疑,“你這話真的假的,別到時候我被北荒天帝打死了。”
“你愛信不信。”系統冰冷的撂下一句后,再也不說話了。
它越是這態度,余生反而放心了。
長時間接觸下來,余生發現這系統若誘惑或勾引余生做某事時,它一定會喋喋不休,想法把余生繞進去。
北荒村莊依舊在塌陷。
余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終決定,還是去北荒地界看看為妙。
畢竟,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初五。
如若余生在北荒攔不住北荒天帝,那么不止中原人心惶惶,中原的客棧估計也難逃毀滅。
與其損失巨大的時候再出手,還不如現在就出手。
想到此處,余生再不猶豫。
他命人把南荒王,他娘,還有弒神者請到客棧后,迅速從北荒村子的一座咫尺之門出去。
這座客棧雖然還沒被毀,但也快了。
余生剛出咫尺之門,只覺天翻地覆,大地在顫抖,房梁上的灰簌簌落下。
余生穩住身子,快速跑出去。
等他站在大街上一看,見這座不知名的城池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大地龜裂,冒出一條又一條又長又粗的裂縫。
裂縫所經之處,房屋倒塌,樹木傾覆,它猶如一張巨口,把所有的東西吞到肚子里去。
城里的百姓如無頭蒼蠅。
他們四處躲著,可眼下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容身的地方。
而這,還是北荒王來襲之前的動靜。
余生皺眉。
雖說任由北荒天帝殺下去,可以讓余生有罪惡值去審判他,但余生實在不忍心這些人被埋到溝壑里去。
況且,他此行是來保客棧。
客棧是用來做生意的。
既然如此,自然得有人,如果所有人都死了,這座城成了空城,那么保住又有什么意義。
民以食為天,有民,需要食物,余生才是他們的天。
想到此處,余生取出生死簿。
現在生死簿已經歸客棧所有,余生用起來的時候十分順手。
他的手一揮,讓生死簿自動翻到客棧所在的這座城池所在的這一頁。
余生或許奈何不了北荒天帝,但這一城池的人,余生還是能左右的。
他迅速在上面勾了一筆,更改這一城池人的命運:大難不死。
這一筆,用去余生許多信仰值,好在余生現在客棧遍天下,信仰值有很多。
至于已經死的,余生就愛莫能助了。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在余生勾下一筆后,一條裂縫正要吞沒一人,卻繞過了他,向遠處去了。
留下那幸存者,呆呆地望著自己腳下的土地,周圍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他處于深淵之上,猶如站在一座孤島上。
余生正在心疼自己因之而消失的信仰值。
他見這人站在深淵之上,不由得有了興趣。
他向幸運兒招手,“你這處境,要不你走兩步,看看死不死?”
幸運兒翻了個白眼,“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余生不客氣的罵回去。
這人忘恩負義,余生罵得心安理得。
大地依舊在顫抖,人們依舊在驚慌,渾然不知自己此時此刻死不了。
轟隆!
忽然,城外一塊土地拔地而起,猶如一根石柱,陡然升起很高,直達天際。
余生直起身,望著這一幕。
看來是北荒天帝到了。
余生翻了翻生死簿,見上面沒有自己的名字,有些失望,又放了回去。
他憑空而起,直面石柱。
正要設法與北荒王說話,忽見那石柱徑直向城池倒下去。
“沃日,這也他媽的太殘暴了。”余生說著,急忙拔高身子,遠離城池。
一聲巨響。
一朵蘑菇云在下方升起。
余生忙取出生死簿,見在這么大的威力下,城里死去的人居然也不多。
僅有的幾個死去的,有是被嚇死的,有是被石塊砸死的,還有幾個是自己跌到深淵里摔死的。
“怎么還有死的?”余生驚訝地問。
系統用冰冷的聲音向他提醒,“你剛才在生死簿上寫的是讓他們大難不死,這些可不是大難。”
余生恍然,難怪沒有人被石柱砸死。
“余生!”
忽然,從深邃的天空中,傳來一個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威嚴無比,在天空的襯托與回響下,更是充滿神圣。
這是北荒天帝的聲音。
他借了北荒王的身子,余生又與北荒王有過幾面之緣,所以認識。
“叫爺爺作甚。”余生不客氣地回答。
天空之中漸漸浮現一個虛影。
他得意地笑,“地上有路你不走,天上無路你偏來,既然你自投羅網,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余生一驚。
他下意識地望向地面。
北荒天帝有天與地二魂,這天上自然是他的地盤,余生為防止自己被砸死,一不小心到了天上。
不等余生降下去,在他腳下,憑空出現滿天的劍,伴著北荒天帝的影子一揮手,向余生刺過來。
余生不敢下降,也不便上升。
他目光望著四周,剛準備閃爍,忽然身子失去飛翔的能力——不用說,這也是北荒天帝動的手。
“你大爺!”
余生向北荒天帝伸出中指,在身子落下的同時,伸手往懷里一探,取出一柄菜刀。
他的手揮動,全當自己在削土豆片,叮叮當當,把所有的劍打到一旁去。
“哼。”
北荒天帝不甘心。
他手一揮,讓余生的身子停止下墜——在天上,他還能奈何余生,在地上,他可就不一定能抓住這廝了。
余生這會也冷靜下來。
他見腳下如履平地,慢慢地站起來。
與此同時,在他肩膀上插著一把劍,不及要害。
“嘶。”
余生忍著痛,把劍拔下來,丟到旁邊。
劍不落到地面,而是落在他腳旁。
看來,北荒天帝為了不讓余生落下去,把余生腳下的天空化作了鏡面一樣的存在。
余生也不怕。
他瞥下肩膀,系統果然沒有欺騙他。
那把劍留下的傷,現在已經愈合了。
回頭,他也可以看到,城池廢墟上,客棧所在之處,隱隱有一股力量在源源不斷地充斥著他的身子。
客棧在,余生不滅。
余生放心許多。
這時,天空中的虛影漸漸地凝結成一具身體——北荒天帝借北荒王身子,出現在余生面前。
此時,北荒王的身子早已經面目全非——他成了禿頭,不知是不是融合了禿頭老道的原因。
他的雙眼也十分詭異。
依舊是一白一黑,但居然成為了陰陽魚的模樣。
盯著他的目光看上片刻,人會失神。
余生差點著了他的道兒,幸好有系統提醒他。
北荒天帝一身黑袍,赤裸著雙腳站在余生面前,落在鏡面上。
他手一握,一把鐮刀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此時,余生才發現,他脖子、手背上全是紋身一樣的東西,上面刻著鬼文字一樣的紋飾。
但不是死的,而是蝌蚪一樣不斷地彎曲、扭動著。
“谷口上,遙遙相隔斗法,不大盡興,今天,我們真刀真槍的玩上一把。”
北荒天帝揮動一下手中鐮刀。
這把鐮刀很長,很大,很彎。
縱然北荒天帝的身子高大,強壯,肌肉鼓鼓的,但在這把鐮刀面前還是相形見絀。
然而,他舞動鐮刀時,卻如同幼童玩木刀一樣簡單。
余生輕笑。
他握緊手中廚刀,“好啊,今兒我奉陪到底。”
話雖如此,余生在心里已經讓封印者柳柳轉告了余生他娘、南荒王、老余等人。
一旦有什么不對,他們將全力把余生救出來。
余生心說,兩位荒王,搭一位弒神者,把自己救出來,應該很容易吧?
“好,很好。”
北荒天帝貪婪地深吸一口氣。
“我現在已經聞到那魂的氣息了,它是那樣的迷人,我現在已經等不及了。”
話音剛落,北荒王身子剎那間消失在原地。
等余生在看見他時,他已經舉著鐮刀凌空向余生劈過來。
余生不敢怠慢,神之右手毫不猶豫地出手。
當當!當當!
火星四濺之下,北荒王詭異、迅速,角度又刁鉆的進攻,居然悉數被余生化解。
而這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一個呼吸之間。
等北荒天帝被余生最后一刀敲在鐮刀上,而被迫退去后,余生都沒看清自己怎么出刀的。
“完了?”余生錯愕。
他想不到,這神之右手居然還可以抵擋北荒天帝的進攻。
“不愧是廚子,刀法還是有一套的。”
北荒天帝一點兒也不著急,剛才那攻擊,他一成力量也沒用到,只是試探。
試探結果是,余生廚刀固然精妙,但遠不是他所掌握的所有殺人技的對手。